《现代红楼梦》爱玲粉丝

256、分别

　　钱磊想跟着进去，却被黛玉一把抓住：“你进去做什么呢？还是别添乱了。我们去厨房看看。”说着黛玉拉着钱磊就走。

　　厨房里，钱磊漫不经心的在摘菜,“等下晚上你要我们吃什么呢？摘下来的菜叶子吗？”黛玉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钱磊才发觉自己只顾着想心事，竟然把不要的菜叶子扔进了盆子里。“那个，我——他们还没走吗？还是我们要不要先回去？可是我觉得这个时候走了的，会叫人多想的。”钱磊左右为难，他有生之年从没遇见这样棘手的难题。

　　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真的要离开，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自私了？黛玉看着钱磊为难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你这个智商怎么也有为难的时候了都？该干什么干什么，俗话说的好，不办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怕什么呢？”黛玉给钱磊吃了定心丸：“宝玉也来了，多做点！对了咱们带来的那个火腿，正好炖肘子吃。我最近大概是减肥餐吃多了，就想吃肉。”黛玉温柔坚定地把钱磊推开：“你要想心事，就坐在那边安静的想。我预备了不少小零食，你一边吃一边想，我来做饭！”

　　钱磊看着一边岛台上放着几个碟子，里边全是自己喜欢吃的干果什么的，还有一杯清茶，冒着袅袅青烟。钱磊忍不住笑起来：“我又不是孩子，你也不用哄我了。我来帮你做饭。”说着两个人开始认真的准备晚饭。

　　果然黛玉说中了，他们的晚饭还没做好，就见着鸳鸯笑吟吟的进来了：“怎么叫你们动手呢？老太太叫你们过去呢。

　　“我们很久没来了，很该亲手给老太太做顿饭。这是钱磊从老家带来的东西，尝个新鲜。鸳鸯姐姐稍等，这个菜出锅就好了。刚才好像是来人了，为了什么事呢？”黛玉观察着鸳鸯，真是在老太太身边的人，鸳鸯神色如常，什么端倪都没有。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不过是来问问情况。老太太把宝玉说了一顿，这会已好了。只是宝玉只怕要出前边一段日子避避风头。看起来贾雨村的事情挺严重的。”鸳鸯眼神黯然。黛玉也不再问，等着菜出锅了，就和钱磊一起端着去餐厅了。

　　贾母神色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倒是宝玉怏怏不乐，低着头像是霜打的茄子。贾母看着满桌子的菜，眼睛闪闪发光，鸳鸯扶着贾母，好话好像是不要钱，哗啦啦的流淌下来：“难怪老太太最疼林姑娘呢。这两人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亲自做了一桌子的菜出来。看看这个色香味，不比什么五星级大厨差。这个是钱姑爷特别从老家带来的。”说着鸳鸯看一眼钱磊。

　　钱磊立刻会意，竭力绘声绘色的说起来这个菜是怎么长的，怎么采摘的。贾母听的津津有味：“好，多谢你们费心想着。”说着鸳鸯已经把菜夹到了贾母面前的盘子里。贾母尝了尝，脸上都是喜悦之色：“好，果然比外面买来的新鲜。你们别愣着了，赶紧吃！”

　　大家松口气，坐下来吃饭了。一顿饭大家都有意回避，只字不提下午的事情。黛玉暗中观察宝玉的神色，宝玉低着头，似乎没什么不一样，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了。一顿饭总算是结束了，贾母拉着黛玉：“我们去那个花厅说话。”

　　该来的还是逃不过。宝玉刚要张嘴说什么，贾母一个眼神过去，宝玉只能乖乖闭上嘴了。小花厅里，贾母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明代紫檀茶几上，宝玉顿时坐直了身体，似乎是办错事的狗狗见着回家的主人。“唉，真是前世冤孽，大概是你前世欠了宝丫头的。这辈子还了。幸亏我还有口气，你没有被牵连。不过你不能再这里待着了。谁知道你还会闯什么祸出来。”

　　“老太太，我还留下来吧。今天把事情都说清楚了，我干什么要走呢？反而显得我是做贼心虚先跑了。”宝玉有些底气不足，他从小是祖母养大的，老太太发话他都是要听的。但是宝玉心里很不满，分明没自己的事情了，为什么要走呢？

　　谁知贾母一个眼神过去，宝玉立刻闭上嘴：“好吧，我听老太太的。”

　　“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叶落知秋啊。你以为这个事情就完了？还早着呢，这才是刚开始。你从小在我身边，哪里知道那些事情。我从来不叫你参与家里的事情。就是想你今后可以无忧无虑的。”说着贾母看向黛玉：“我一辈子都为了你们打算。林姑老爷到底读书多，自己心里清楚。唉，莫非是我当初害了他们了？”

　　黛玉忙着说：“老太太说的什么话？那个时候老太太事情多，一个人拉扯那些孩子，总有疏忽不到的地方。而且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情也不是老太太就能左右的。眼下要怎么安排呢？”她猜出来贾母是担心贾家还有人牵扯进去了，因此担心宝玉，这个贾家最后的希望受牵连。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管不了那么多人。我拼尽全力给你母亲找个好归宿，给你你们两个安排好了，我就问心无愧了！”贾母无力的挥挥手，转眼看着宝玉：“我记得你十二岁生日的时候，许愿说要环游世界。虽然后来世界各个地方去了不少，但是还没实现环环游世界的梦想呢。这个——是环游世界游轮的票。你去玩吧。拿着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就是世界那么大，去看看。”

　　宝玉还想说什么，却被黛玉一个眼神制止了。

　　等着钱磊和黛玉回到家，林如海的电话就到了，黛玉笑着说：“我们明天去看爸爸，今天晚了，我们要休息了。爸爸也早点休息吧。”林如海听女儿的声音没什么异样，一颗心放下来了：“好，小磊回来了，我正有一瓶好酒等着你来呢。”

　　第二天黛玉和钱磊如约来了，见着女婿林如海很是高兴：“你们来了，我昨天见着你们院长了，他可是把你狠狠地夸奖一顿，还说你今后肯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想不想拜陈老做学生？他愿意收你做入关门弟子。”

　　钱磊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真的吗？是陈彤云先生。可是他是怎么知道我的？”

　　“你何必这样妄自菲薄，你的工作成绩摆在那里，他当然会看见。你只说愿意不愿意吧。”林如海满脸得意，很是疼爱的拍了拍钱磊的肩膀。钱磊有种被天上掉下来的大奖砸中的感觉，陈老先生是他们这个专业的泰斗级人物，别说什么入关门弟子了，就是能得到一二指点已经可以拿出去吹嘘半天了。惊喜太大了，钱磊恨不得掐一下自己，看是不是在做梦。

　　“我当然愿意，但是我的底子差，脑子笨，万一跟不上呢？”钱磊忽然对自己没信心了。要陈老先生见到自己，嫌弃自己笨怎么办呢？

　　“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怎么这么不自信！你放心，陈老会喜欢你的。”林如海对着黛玉说：“今后钱磊可能会很忙，家里的事情你要多做点。我说的可不是做家务什么的。钱磊的父母也只有他一个儿子，你要照顾好他们。”

　　黛玉笑着说：“我知道了，爸爸放心吧。”

　　饭后，钱磊刚才被林如海灌了几杯，这会被黛玉安排去休息了。看着女儿下来，林如海笑着问：“钱磊睡着了？这点酒量，今后可怎么办呢？宝玉什么时候离开啊？”

　　“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人被牵扯进去了？”黛玉没回答林如海的话，反而先发问。

　　“你不需要那么多。在案件没查清楚之前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你那个二舅真是个糊涂虫，在家做米虫也会出事。因此老太太忙着把宝玉送出去。至于他私自帮着前妻离开的事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关系。”林如海含糊的一语带过，黛玉心里明白了。贾雨村只是个突破口，谁知道后边牵扯了多深，至于案子查到那一层，就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了。

　　“钱磊的事情，难道是爸爸安排的？”黛玉觉得事情不简单，林如海一向不喜欢和别人做交易，怎么他忽然改变了？

　　“我提携自己的女婿有什么不对吗？而且钱磊有那个能力啊。我是要告诉你公婆，不要太心急，也不要想着独占好处。政治是平衡体操，赢家通吃的零和博弈。最后只能两败俱伤。他们这样折腾不就是为了自己儿子打算。按着他们的想法，肉自己吃了，汤也不给别人剩，还要断了别人的路，这会遭人恨的。你看现在多好，陈老亲自发话要都收钱磊做关门弟子。就算是钱磊今后在学术上没突破，只凭着这个身份就稳稳地了。”林如海端起茶杯，满足的叹口气：“你也一样，市场大得很，没必要非要独占怎么样。钱是赚不完的。”

　　黛玉立刻明白了：“是，爸爸的金玉良言我记住了。不过我可没什么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的想法。不过是因为兴趣罢了。至于今后这个工作室能不能开下去，会是什么样子，还要再想想。”黛玉靠在林如海的肩膀上：“没准我会不再做工作室了，每天陪着爸爸不好吗？”

　　“好，那当然好了。”林如海满脸宠溺的看着女儿。

　　宝玉家里，他把一个文件袋放在黛玉面前：“请你帮我照管下房子，主要是那个花园。虽然园丁会按时来打理，但是他们未必尽心。这个房子交给你了。”

　　“难道你不回来了，接下来那个新剧怎么办啊？”雪雁立刻哇哇叫起来，一下子开了两个新剧，宝玉还在节骨眼上跑了，实在是不负责任。

　　“我想好了，后边那个新剧暂时放一放，先把这个做好了再说。你不用操心了，只管玩去吧。算下来你辛苦工作这些年，是该休息下。”黛玉看向雪雁：“我们都改歇一歇，人生不能只有高度，还需要广度和厚度不是。我们需要见识不同的人，经历不同的事情，去不同都地方。”

　　“你们是怎么了？一个要浪迹天涯，一个要看破红尘。”雪雁惊讶的看着黛玉，她清了清嗓子：“挣钱就这几年，错过了就后悔也来不及。”

　　“可是青春也就这几年，错过了也就没了！”黛玉拍了拍雪雁的肩膀：“你已经推掉了多少相亲对象了，这样下去你家里都要疯了。你还是回家去相亲，若是遇见合适的呢，把自己嫁了也好啊！工作室放在这里，也逃不了。”

　　雪雁摆弄着高脚杯：“怎么有种曲终人散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