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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毒药小作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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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毅身上的伤痕已经凝成血块,青肿可见,用水擦掉了血迹就上药了,药是从外面林子扎营的兵队兄弟借的,为了个药,没少收获同情的目光,揶揄的目光,看来昨晚的事儿没少八卦,都以为他惹事挨了棍子。
玄毅懒的一大早在给他们送乐子,拿了药就回来,整理自己,整理阿泽,水都弄好了,捏着他脸也喊不醒,就直接给他放进水里清洗了,还洒了洒他从督主卧房那里带的半袋花瓣,剩余还有三袋半呢。
这时候就能仔细看阿泽左手腕上的血链,扯了下不像布有韧性,也不像铁般坚硬,玄毅试了试捏碎那个小珠子,出了八分力就收了手,这玩意弄不碎,也不知道从哪找的。
看着浴桶里泡的阿泽又忍不住捏了捏他脸,此行倒是不枉,见他泡的手指打皱,连忙从水中抱起,去往床上,趁着天还没亮透,得赶紧收拾赶路了。
……
开始启程,马儿打着响蹄,喷口白气快速急行了起来,仗着阿泽还没醒,光明正大的在马车里抱着他,中间隔了个花色被子,不厚不薄,路上风大,容易入寒。
路途遥远听闻他们讨论还得五日,昨夜只睡了一会,没事索性抱着阿泽又睡了过去。
时间飞逝,不知过了多久的玄毅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怀里紧紧抱着媳妇,突然手上一阵剧痛,疼的他额头冒冷汗,还没等他睁眼看看什么情况,就被一脚踹了下来,摔了个王八朝天,头磕在了茶桌上了又是一阵剧痛,不用说也是媳妇的手笔了。
玄毅摸着头躺在地上想起来,没敢看床榻上的宁宸泽,谁知马车一顿颠簸,像是踩到了水坑一样剧烈晃了一下,头又撞上了茶桌,身上被小山一样的重量重重砸下,玄毅疼的心里想骂人,张口却吐出了血水,晕晕的看着媳妇在他身上前面衣襟大开,洁白无瑕中透着一点粉色,瞬间鼻翼充血,热气上涨。
赶马车夫在外说道:“督主,这条路坎坷较多,多有颠动,草民会注意些走平坦路,还请督主小心坐好。”
宁宸泽冷眼看着他将自己的衣服合好,胡乱系成了一个结,随手又擦着鼻下血,伸手拿茶具往乔玄毅额头狠狠砸去。
一声脆响,隔着帘子是车夫的声音:“督主,没事吧,需要草民停马整顿吗?”
车内是宁宸泽冷漠的声音:“不用,既然路不平,那就是天注定,不用特意侧过,马一样能过去。”
“是,督主。”
车内的玄毅满头血见身上是阿泽没敢说话,也没敢起来,马车颠簸颠簸的让他的头总是能磕到茶桌,悄悄挪了下,心里的虫子跳了下,又悄悄挪了回来,低眸着双眼,不去看身上的人,沉默着气氛。
没过多久就脑中一阵眩晕,茶桌上下都是他的血,身上的伤也裂开,伤上加伤,彻底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醒来,还躺在地上,脸上被泼了杯茶水,抿了抿干涩的唇口,玄毅自顾自的爬起拿起茶壶的水灌了起来。
随后垂头丧气的靠在马车上看了眼整理好躺在塌上假寐的宁宸泽语无伦次道:“阿泽,被子要盖好,这两天不能吹风,寒气会加深的…你身上的衣服是我穿的,但是又不会穿,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给你简单的清理了下,最多就是捏你脸,不用担心。”
随后又说:“阿泽下次还是轻点吧,我这血流光了也疼。”
停顿缓和了下呼吸轻叹道:“阿泽,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哪里做的不好,你说,我改,直到你满意为止,我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过日子的,我就只是喜欢你,我知道你喜欢的事物,能一眼看穿你身上的寒毒,老天命中注定我要遇见你,阿泽,你就当可怜我给我一次机会说不定你感觉到我的好,就会接受我了阿泽。”
宁宸泽盖了盖被子,平静的说:“你和本督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本督最厌烦人威胁,而你明知道却屡次犯本督禁界,至于你自身的缺点改了也是缺点,余本督无用,做好你护卫的职责,多说无益,这趟返程之后就去寻药,本督实在是,没耐心了。”
玄毅看了阿泽一眼身上的痛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难受,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眼眶发热索性难堪到底:“我不想去。”
宁宸泽却说:“客栈里的那两个人是你放的吧,我的人没找到他们。”
玄毅像小孩子一样用袖子擦着眼泪:“五十两我拿过来了,就没必要杀人了,你要杀就杀我好了,反正早晚都是不会留我。”
宁宸泽冷漠出口:“你若是杀了那两个人,以头颅为证,本督就答应你。”
玄毅光听后半段话语心跳重新恢复跳动,激动的看着阿泽想向前,眼里的绿光毫不掩饰,片刻后反应过来又蔫着脑袋:“俺不去,追媳妇凭的是自个本事,俺不靠那些歪门邪道,再说你肯定是忽悠俺的,你知道俺从没杀过人的。
宁宸泽唇角微勾戏谑的盯着他:“本督给过你机会了。”
玄毅不满:“阿泽好媳妇,看看就不能给换个其它的机会?”
宁宸泽蹙眉:“闭嘴,那是你自己的事,一个不杀生的刺客废物,又有什么资格说欢喜本督。”
玄毅丧气怼道:“那俺没杀生说喜欢你,嘴皮子都说破了,也没见你给个好脸啊。”
……
宁宸泽抿紧了嘴,阴沉的盯着玄毅,玄毅毫不示弱盯了回去,相顾无言。
直到一碗粥的到来,宁宸泽吩咐底下人弄来的,白米粥粒粒分明,却毫无颜色点缀,也没有小菜。
玄毅看着这一小碗粥震惊的说:“你这身子吃这么点,不好吧。”
宁宸泽不理会,从榻里翻出了瓶毒药,拔开塞子,在他面前缓慢的将毒药倒进了粥里,满满一层,伴随着滋滋沸腾的水泡声,粥变成了黑绿色。
玄毅看这宁宸泽面不改色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就往嘴里送:“你这…是…?”
宁宸泽停下只说了:“慢性,无毒,有解药。”
玄毅看这惨不忍睹的粥咽了下口水:“媳妇你别,你先别,你这话得反着听,要疯了,你吃这个?”
玄毅说完气急败坏的上去想抢下来,随后被宁宸泽将勺子粥送到眼前:“要不,你吃,要不,本督吃。”
“你不去寻药,本督早晚有一死,不如现在死的好看点,或者你吃掉,反正留着你也没有什么用了,你的同伙也会及时给你送去作伴的,倒不用担心见不着他们。”
玄毅直接拿下粥勺连碗从窗外扔了出去,听到车外碗碎的声音,愤愤不满道:“你这招也就会欺负我这种老实人了。”
毫无悬念的宁宸泽轻微耸了下肩,唇角勾起,还不忘附上一句:“那辛苦了,玄老六,早日去本督也好早起做打算啊。”
玄毅背过他去,不想理他了,敷衍的嗯,在理他一句,都是对自己的伤害。
半晌有好奇问到:“为什么叫我玄老六,听起来顺口的。”
宁宸泽闭着眼睡觉听闻转了个身,“只是觉得你挺老的,按护卫排行的。”
玄毅咬牙切齿:“俺今年是二十,左右不过大你一岁。”
宁宸泽杠道:“是年长三百六十五天,玄老.六护卫。”
……
玄毅心里想那也是一岁,媳妇嫌他老?他无奈抱着头苦恼,背过身去面壁思过。
“吁,下马整顿休息。”
马车开始停了下来,玄毅趁着天黑想下去找点东西压压胃,刚好又撞见两位钦差大臣应该是来找宁宸泽的,不禁起了心思,立马扶着腰叹气带摇头的,缓慢的下车,腿还颤抖了两下,揉了揉腰,朝着两位大臣的相反方向走去。
独留下两位钦差大臣面面相觑,犹豫着还要不要进去打扰宁督主。
随后返回,一同认为明早再说也不迟,只是小事也不好打扰,怕触了眉头。
玄毅也不管别人的想法就光明正大的手扶着腰从兵营走到了不远处林子中,找到了一地湖水,林子漆黑一片,唯有月光照应在湖水上,方便玄毅看清湖水,清澈见底,鹅卵石铺路也不深,没有任何鱼蛇的动静。
放下了心来,蹲在水边看了看自己的水面上的影子,…好的,五官已经不是五官了,青一块,紫一块肿的布满血迹,看起来令人恐怖,难怪阿泽不答应他,伤成这样,玄毅联想到刚才做的事情,会不会变成阿泽肆意伤人?对他名声不好?
玄毅撩了把水洗了脸,持续的剧痛让他也懒的担心,阿泽那张嘴死的也说成活的,十成说是我的问题,…心中不禁叹气,唉,看来是时候得用玄学了。
玄毅抬头看着藏在乌云后面的月亮,呐喊着:“娘——在天有灵——保佑孩儿心想事成。”
不顾嘴边的撕裂痛感,喊完一下子跳进了湖水中,秋意甚浓,湖水也是冰冷的,玄毅沉进湖底反反复复的想着阿泽,想着他的脸,他的话语,他的行为,一点点的琢磨何意。
半晌后,如鱼得水的玄毅动身绕湖底游了一圈又一圈,像是游够后窜出水面,光着膀子走上了岸边。
身上的水渍沿着隆起的肌肉曲线形成小水珠落在地里不见踪迹,玄毅换了身干净衣服,将沾血的衣服扔了,这可是最后件了。
白天滴米未进,随即进入林子找找东西垫垫胃,天上的月亮好像更亮了,光线照透了整片树林。
……
宁宸泽躺在塌上混乱着思绪,在他看来,得到想要的结果必不可少的要作出些牺牲,可扳回一局的局势并没有让他好受,乔玄毅桀骜难驯,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后招,以自身威胁哪天失灵又该如何,如若撕破他自诩心意的嘴脸呢?
还不知道阿泽要对付他的玄毅连打了几个喷嚏,身上发麻,惊动了树林中的鸟,连忙做了几个武术动作发发热,一拳握紧狠狠地打向一颗梨子树,梨子没掉,树破痕断裂倒了下来,嗡的一声,诈起灰尘,倒在了地上。
也惊呆了周围渐渐隐藏靠近的杀手,看这目标漏出后背,立马祭出暗器,毒镖,对准,十多只一起射了出去。
玄毅蹲下捡梨,躲过了毒镖…他想带回去给阿泽尝尝,没有东西装想回去拿,随后转身看着黑衣人手持大刀,向他砍去??
玄毅看他不动,好像有点尴尬,问他:“你要吃梨吗?还挺脆的,我刚就吃了一个,试试?”
黑衣人摇了摇头,后退两步重新摆好了砍人的姿势,瞬间,周围多出了同步的六个黑衣人以他为首,半圆进攻方式,向他砍去。
玄毅惊讶的梨都掉了,转头就跑,后面黑衣人紧追不放,呈包围方式向前追去,暗器射了一排又一排全部躲掉,眼看着就追上,纷纷后退,拿着大刀对持着。
玄毅懒的再跑了,停住转身,猛的脱下上衣扔在地上,摆出擒拿手势,对持着。
哪怕对方一起上,喊出震天动地的气势,玄毅丝毫也不怵,右脚踩地后滑了些,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黑衣人,玄毅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一蹲脚一勾扬起一地灰尘踢给杀手一身土。
在看已是没了踪影,留下杀手无语,眼神凶狠继续追踪,玄毅原路返回,但又没回,隐藏气息躲在了阴影中,作为一个合格的刺客他可是专业的,只是不走血路而已,反追踪还是会的。
半晌过后,玄毅逐个击破,废了点时间,轻松打晕这些人,全部扒下了他们的衣服,这不是送上门的袋子吗,心中窃喜哈哈哈。
宁宸泽头疼的厉害,太阳穴突突的跳,总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虽说派去的人没指望意料之中,但怎么会头疼呢?
不禁抚了抚额,耳边传来动静,定睛一看,蹙眉:“玄老六,你上来作甚,下去。”
玄毅坐在跟前,笑道:“我给带了梨,你尝尝,挺甜的,还润肺,试试。”
手上端着切好的晶莹剔透的果肉,水润润的,看着有口欲,但是宁宸泽看着玄毅吃不下,躺回榻上转身不理会。
……
玄毅忧心忡忡:“阿泽,你是不是哪不舒服,我帮你叫大夫,有事不能闷在心里,对身体不好的。”
须臾听到宁宸泽慢悠悠回复:“本督看见你就烦,有的治吗?”
玄毅再接再厉:“有的,这梨甜,立马就好了,你尝尝,专门给你弄的,你试试一个也行。”
宁宸泽仍背着他:“少费些心思,本督不需要,也用不着,下去。”
玄毅仍坚持:“好好好,你尝个又不费事,要不你张嘴我喂你。”
——宁宸泽皱着眉头看他:“你下药了?”
玄毅微妙挑眉:“下的剧毒,怕你不敢吃,找了款味甜的。”
宁宸泽:“激将对本督没用,本督说不吃,就不吃,你在不走,我让人撵你走,别怪本督做的难看。”
玄毅加油坚持:“你尝个,我就下去,不然你知道的,今日我出去,明日我还来,反正我不会死心的。”
——宁宸泽无奈他的犯浑,从榻中又翻出了一瓶毒药,扔给了他:“把这个吃下去,本督就吃。”
哦…玄毅面不改色的将毒药喝了,面目狰狞扭曲:“阿泽你这毒药小作坊的吧,这么苦,大作坊都是甜的。”
……宁宸泽恼羞成怒,拿起茶具又要砸,恨不得将整个茶桌塞他脑袋里,玄毅急忙躲过,伸手拿个签子往阿泽嘴中送去,“说话算话,督主不会耍赖吧。”
本来是闭口,后退些想开口反驳,谁知签子紧追不放被直接塞入口中,想吐掉又听到他说:“宁督主玩不起啊,一颗小小的梨也怕。”
宁宸泽眼中清亮唇角扬起,盯着他像咀嚼人肉一样,咔嚓咔嚓的带着狠意吞了下去,眼神仍盯他不放,伸手从榻里又翻出一瓶毒药给他示意他吃下去。
……
玄毅不干,摇头,身子却猛的想窜出马车。
“你要是敢踏出马车一步,本督立即催动毒药,让你死的很难看。”
耳边传来冷漠的声音,玄毅立马过去抱住阿泽,抱个满怀,“那我这几日陪你,不出去。”
宁宸泽没动,结结实实的双手禁锢着他,反应过来后表情厌恶道:“滚。”
玄毅老实放了手,低头在他脖颈亲了下,耳边低沉着嗓音:“吃了我的梨,永远不分离,阿泽。”
心中侥幸又兴奋,没多作停留立马下了马车,也就躲过了阿泽快扬起的巴掌,下车看到一干众人盯着他,立马表情冷漠,故作姿态的走回了自己的房营,玄毅因和阿泽亲密而开心,乐的一晚上没睡,跑了一夜,累了就到爬最高的树上看日出,等着它升起,又开心的跑回了营地。
同个兵营的兄弟都开始烧起了早饭,熬的粥热气腾腾配上大饼,一人发点,三三两两坐成了圈疲倦的讨论着什么。
玄毅也去蹭了点早饭,挤进他们圈子里听他们说话,小声嘀咕听不清又凑近了些,一些人见状默不作声远离了些,看着他神情古怪又连带瞧不上的。
跟阿泽的眼神是差不多,没往深处想,却又听他们说,“督主今早气的砸碎了所有碗筷,钦差大臣都不敢上前阻拦呢。”
“对,怕是因为某人连饭都没吃,清早恐怕要挨棍子呢?”
这次听清了,玄毅喝完最后饭立马过去,也没听见身后人的嘲弄,“你看他还真去了,这下有好戏看了,哈哈哈。”
玄毅觉得他身体不好,不能生气又不吃饭,有什么气撒在他身上就好了,看马车旁边一个人都没有,连忙上去喊道:“阿泽,人是铁…饭…是钢…那什么哦对,我是来送水果的,宁督主最近嗓子干,水果在外面,我去拿,你们聊,你们聊,打扰了,属下自觉去挨罚。”
下了马车的玄毅看到宁宸泽衣着整齐的面前摆着三荤两素一碗大米饭,同行的还有两位钦差大臣在聊着什么,还被阿泽眼神警告了,又哪个乌龟王八蛋羔子谁说的,玄毅怒气冲冲的去挨了十棍子。
随后又找他们评理,又被一顿反讽,大清早的被阿泽嫌弃,都是因为他们,玄毅火气上头:“饭可乱吃,话不能乱说,你爹没教过是不是,老子替你爹好好教训你。”
小分队他们为首的是个年长者,在旁边劝架,拉着脾气冲的又在队伍里年龄最小的兵不让打架。
另外几人拉住了玄毅,隐有劝不住的架势,只见那小孩又说:“我呸,我就是看不惯你狗仗人势的样子,来了两天你是事谁不知道,欺男霸女,丢我们朝廷的脸,爬督主的床被打了出来还不死心,说的就是你满脑子□□二两身。”
玄毅火冒三丈一把冲过去压在他身上,死捏着他下颚恶狠狠的说:“你给老子听好了,我的事情轮不到你在颠三倒四,少说那些玷污人清白的话,老子不管你信不信,狗仗人势是看自个的本事,你要行你也来,至于女子我也从未碰过,我有那个自信能管住身上二两肉,至于你怕是女子往怀里一坐就分不清东南西北,酒色掏空的弱鸡崽,打不过我,有什么资格说我。”
不顾手下人憎恨的目光,不管周围人劝解说什么都是兄弟的话,玄毅抬头盯着他们:“是男人就打一架,我随意,你们都可以上,至于处罚是我请求的,我会揽下惩罚,就问你们敢不敢。”军中不让私自斗殴,处罚是三十军棍,但是可以相互切磋,点到为止,而玄毅不想点倒为止,想拿他们出气。
为首的年长者是这只分队的队长,沉默着并没有说什么,示意让人去报告了总指挥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