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重逢 ...
-
从秘境中取出仍然流溢着光芒的神之眼，钟离坐在了一处无人的石桌旁，旅行者跟在他身后，走到了石桌附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荧总觉得钟离的眉宇间有些落寞。
“钟离，取出神之眼之后要做什么？”派蒙问。
钟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侧过头，将目光投向了自己手心的岩系神之眼。
“当初，我作出将他驱逐出璃月的惩戒时，璃月的子民没有任何反对。”钟离回忆般地说道，
“没有人认为这个惩罚不足以让他为罪行付出代价，因为所有人都曾真心实意地崇敬着那位天权星。”
“可是这个天权星却背叛了那些爱戴他的人……”派蒙也跟着，气氛有些沉重了起来。“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因为觉得璃月不能离开岩神，就伤害了这么多人吗？”
“他比任何人都要在意璃月。守护璃月、对「繁荣」的追寻——如此坚定不移的信念，让他被神之眼所认可。”钟离叹惋道，
“他本应品性高洁不染尘瑕，却误入歧途，以璃月的长久延续为初衷，却犯下罪行。也许是我未曾注意到他温和表象下的激流吧。”
“甚至收回神之眼，一开始并非在我所说的惩戒之中，而是他在我说出判决之时，亲手将它抛弃。”
摩拉克斯在他丢下神之眼后，只是顺势在判决中加上了收回神之眼，以平息民愤——虽然现实，子民们是悲痛大于愤怒。
他过往对璃月的付出与贡献，也许在人们心中无形抵消了他的一部分罪行。
“这又不是钟离的错。”派蒙见钟离语气叹惋，安慰道。
“我并未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只是寒来暑往，斗转星移，也不知他如今与从前有几分相似，又是否会憎恨我。”
“如今？”派蒙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意识到钟离这次要见的就是他说的故事中的天权星，猛然反应了过来，“四百多年前的人现在还在吗？！难道他是仙人吗？！可是璃月七星不都是由人类担任的吗？”
“作为天权星的之初，他确实以为自己是人，我也不曾意识到他与人类的不同。”
“呃……”
这个倒是很正常，毕竟当初若陀龙王附身人类的时候，钟离还是靠线索辨认他的身份的，而不是能感应到之类的。
钟离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此番本应是故人相见，让旅行者随我一同前来，亦是重逢。”
“重逢？”荧疑惑道，似乎没有理解是什么意思。
钟离没有解释，也无须解释，站了起来，说道，“他来了。”
身侧的两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一个方向。
伴随着皮质短靴的脚步声，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语气仿佛带着笑意，说道，
“好久不见啊，摩拉克斯。”
荧和派蒙身体后倾，齐齐露出了惊愕的神色。派蒙惊呼道，“长歌？！”
钟离没有说话。
魅影无视了荧和派蒙，笑着说道，“是在等我吗，看样子我这个戴罪的流放者踏足璃月的第一刻，我们伟大的岩神就已经得知了一切啊。”
“长歌。”钟离没有在意魅影的阴阳怪气，而是说道，“要坐下来喝一杯吗。”
魅影挑了挑眉，看似温和地微笑道，“与尊贵的帝君同坐，可真是让我惶恐。”
走近后，他就站在了原地，观察起了钟离如今的姿态，目光中逐渐不再掩饰地流露出厌恶，
“是对如今很满意吗，摩拉克斯。”
“你在责怪我抛下了璃月吗。”钟离叹息般地说道。
魅影好笑地挑了挑眉，目露讽刺，“璃月如何与我有什么关系，如今我忠于女皇大人，哪怕这片土地毁灭了也不能影响至冬国分毫。”
“……”钟离沉默了一下，道，“这样啊，亲手丢弃了自己的神之眼的你放弃了自己最初所追寻的「繁荣」，也不在意璃月的存亡了。”
“——那么此行找我又有何目的呢。”
“来见识一下决心卸任的岩神罢了。”魅影没有收敛讥讽与厌恶之色，微笑道，
“毕竟如今璃月没有了岩神，哪怕是被禁止踏足这片土地的罪人重新来到了这里，也无人能阻止了吧。”
钟离现在才意识到，魅影来找自己，或许真的是单纯来膈应他的。
亲手丢弃了自己的神之眼的魅影已经放弃了自己最初所追寻的「繁荣」，自然也不会关心摩拉克斯卸任对璃月带来的影响。就算他一直认为国家不能离开统治他的神，璃月在他眼里也是与他无关的国家。
钟离摇了摇头，“已经过去四百多年了，这份惩罚到此结束也不无不可，这枚神之眼，也该归还于你了。”
魅影目光扫过桌上的神之眼，或许是早已得到了新的神之眼的缘故吧，他感觉到那枚岩系神之眼与自己的共鸣已经微弱到忽略不计了。
他压了压帽檐，展示了一下自己冰系神之眼，“我已经有了新的神之眼了，帝君怕是上了年纪眼神不好没看到。”
心情又糟糕了起来。
摩拉克斯这是什么态度，一副过去已经过去的姿态，他可没有忘记，当初被驱逐出璃月的屈辱，也从未停止过对摩拉克斯的厌恶。
“至少，与我同饮这琼苏酒吧。”对他的选择并不意外的钟离说道。
“我不喝酒。”魅影厌恶道，“琼苏酒是琼苏与友人相约共饮的酒，我不是琼苏，你也不是我的友人。分明是只见过几面的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如果喝下你送的酒，我会恶心到睡不着觉的。”
钟离愣了愣，无奈到，“这样啊，连这份记忆你也已经忘却了吗。”
曾经作为友人，相识与结交的记忆。
岩系的神之眼从钟离手中飞向了魅影手中。
魅影后退一步，却下意识接住。
甫一接触，就感觉到忘却的记忆与情感纷至沓来。
那是——本应早已被抛弃了。
曾经保护璃月的愿望，以及与钟离相识的过程，和自己同样炽烈到获得冰系神之眼的愿望相冲突，让他一时有些生理性作呕。
他按了按额头，抬手一片冰矛插入与钟离有着一定距离的土地，随后他反应了过来，将手中的岩系神之眼丢下，恶狠狠道，“摩拉克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重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