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巧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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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希霜听完有人的结论，用指纹锁打开保险箱，取出一件黑色防护服。
陆仁好奇摸了摸。
“外层是高密度纳米阻断层，内部有碘离子吸附和中和涂层，能在短时间隔绝辐射。”他看了眼陆仁，“你身上有防护系统，比这个防护服更有效。你就不用穿了。”
陆仁忍不住咕哝：“你确定要跟我一起进去？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如果真有什么埋伏，你留在外面也方便支援。”
白希霜不同意：“我不确定你会遇到什么。”
“再糟还能糟到哪去？一堆长着八只眼睛的蜘蛛？我一炮就能轰了它。”
“还可能有埋伏。”白希霜抬起眼，语气极冷，“我可不想到时候你的枪口对着我。”
陆仁噎住，说：“还能有人你比更厉害？”
白希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可你是人类，进去风险太高。防护服要是破了怎么办，你不是说高辐射会导致基因突变吗？”
“比留在这里等你音讯全无好。”白希霜语气不容置疑，“保险箱还有治疗辐射的药剂，只要没暴露太久，都还有救。”
“再者，我又死不了。”
陆仁盯着白希霜。
白希霜：“怎么了？”
陆仁声音很低：“以后，不要老说死不了这样的话。你就是普通人类，身体脆弱，会受伤会痛。”
白希霜愣怔片刻，唇角上扬：“好，你要保护好我。要进去就一起进去，要出来也一起出来。”
陆仁点头。
白希霜慢慢把防护服套上，拉紧面罩，说：“这人也算走运了。他遇到古希腊掌管仁义的神。”
陆仁：“？”
“陆仁义。”
陆仁瞪着人。
这是在讥讽他是圣父吗？
白希霜拍拍他肩：“瞪什么瞪，显你眼睛大？走了，再拖下去，他死亡的可能性就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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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进污染区，陆仁立刻觉得四周的空气都黏稠起来，仿佛有看不见的东西在缓缓蠕动。
【当前区域污染指数：C级。已开启防护模式。】
【警告，防护模式属于高耗能模式，建议不要长时间开启。】
【预计防护模式可启用时间：二十四小时。】
陆仁掂量了一下，时间还很充裕，就是不知道白希霜的防护服能支撑多久，还是尽快解决为好。
这里似乎是一个城市的废墟，如今被密密麻麻的植被覆盖。藤蔓像一条条缓慢蠕动的触手，沿着钢筋缝隙生长。藤蔓上的每片叶子都有半张人脸大小，表面带着暗紫色和铁锈红的斑纹。
四周飞着几只小飞虫，亮着红色的眼睛，陆仁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通过那些眼睛在盯着他。
陆仁谨记着C级污染区，不要主动攻击的宗旨，摸摸手臂不存在的汗毛，无视飞来飞去的玩意儿。
几株巨大的花朵静静开在废墟中央，花瓣厚实，边缘泛着蓝色磷光。
白希霜踩过一层枯枝，提醒陆仁躲开那朵花：“它们会分泌腐蚀性汁液，小心别碰。”
“好的。”陆仁走在前面开路。
他凭着热成像的记忆往东前行，一只巨大的灰鼠突然窜出来。
他停在原地，没敢再动作。白希霜贴在陆仁后背，沉默着。
陆仁能感觉到贴在肩上的手掌温度缓缓升高，听着心跳也在加快。他偏头问道：“害怕？”
白希霜抿嘴：“没有。不过是个稍微大点的动物而已。”
但他声音里有无法抑制的颤抖。
陆仁听出来了，没有戳穿，默默在心里记下一笔。白希霜害怕灰鼠，划掉，大灰鼠？划掉，被污染的大灰鼠。
灰鼠的肩胛上鼓着瘤状肉团，眼睛在腐烂的眼窝里闪着白光。它看见他们，只是歪了歪头，慢吞吞退进一堆扭动的藤蔓。
一株树干般粗壮的藤蔓中央裂开一条缝，露出湿滑的内层，将老鼠慢慢包裹进去。绿色的液体顺着枝条滴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陆仁低声骂了一句：“这可真掉san。”
他记得之前在军区医院时，白希霜说过，污染区等级一旦变高，精神值太低会被影响，发疯或者痴呆都有可能。
他问道：“对了，我精神力是多少？”
白希霜跟在他身后，全程都眯着眼，没有仔细看。不知不觉已经紧紧抓着陆仁的胳膊。
听到陆仁的问题，他随口道：“S级。一般污染区对你精神值都不会有影响。”
“那你呢？”
白希霜现在已经不纠正陆仁对他的称呼了，主人这个词他可担待不起。
他默了默，说：“A级。”
“精神力有没有办法升级？”
“有。寂光教团就是干这个的。他们能强行提升民众的精神力。”
“等战斗模块升级结束了，我们去寂光教团吧？正好带上罗斐尔去报仇。”
白希霜没有很快回答，陆仁回头看他，见他似乎在回忆什么，而且是不好的回忆，眉头蹙紧。
陆仁：“怎么了？”
“你真的想去？”
“答应了罗斐尔的，不是吗？这样还能提升精神力，一举两得，对吧？”陆仁很是乐观，“而且我这么厉害，可以保护你。”
“好。”白希霜没再说别的。
小飞虫飞得杂乱了些，像极了找到美食又吃不到的苍蝇，嗡嗡的翅膀扑打声惹人心烦。
陆仁抬头看了眼，小飞虫迅速飞远，在空中还踉跄了一下。
很快，他们接近热成像标记的位置。
一堆坍塌的混凝土和金属支架形成一处狭小的凹陷，四周被密集的藤蔓覆盖，看上去像一座扭曲的巢穴。
陆仁停下，指了指：“就在里面。”
顺着指尖方向看去，有个人蜷缩在废墟最深处，披着一件破旧的防护服，脸埋在臂弯里。
那人身体微微起伏，呼吸微弱。
陆仁慢慢靠近，藤蔓仿佛感知到什么，在他脚边微微收缩。他轻轻拨开挡在面前的藤蔓，露出防护面具下一张熟悉的脸。
他愣了两秒。
白希霜目光冷下来：“是她。”
破旧的防护服下，义体连接处裸露在空气中，金属与腐烂的皮肤交界处渗着暗红的血水。一双眼缓缓睁开，瞳孔因为失血泛着浑浊的青色。
是瑟琳。
之前在曙环区一路追杀他们的女人，背叛中立派的副将，赤熔集群的走狗。
陆仁一时没动作，手指僵在空中。
他挺想把藤蔓再盖回去的。
瑟琳看清来人，气若游丝：“……救我。”
陆仁没说话也没动。
她的嘴唇颤了颤，又重复一遍：“求求你……救救我。”
白希霜冷漠：“你以为装成受害者，就能骗我们？”
“赤熔集群把我扔在这里，是想毁尸灭迹。”瑟琳喘了口气，说，“你们是要去赤熔集群吗？我可以帮你们。”
“哦？”白希霜声音平静，丝毫不意外，“我们要救一个追杀过我们的人，只因为你说你有用？”
瑟琳语气虚弱，但强撑着解释：“罗纳尔上将中毒，是我救的。我派的人，只是想绑走罗斐尔，并没有要他性命。你们只是……挡了我的路，我不得不下死手。”
“但从始至终，我都没想杀他们表兄弟，只是想得到旧秩序之心而已。我其实、是个好人。”
白希霜冷声道：“你在诡辩。你一旦拿到旧秩序之心，就会杀了他们。只是你还没走到那一步。”
瑟琳的呼吸剧烈了些，胸口一下一下起伏，声音微不可闻：“追求强者有错吗？想活下去有错吗？”
“你们……不信我……也行。把我丢在这里，我肯定……活不成。你们自己去接触赤熔集群，也很危险。”
白希霜铁了心地不动摇：“我们根本没想过会安全。”
见说不动白希霜，瑟琳的眼睛转向陆仁，死死盯着他：“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你会被密切监控。”
“你的身份很特殊，你们也很厉害。但你需要的是熟悉赤熔集群规则的人。我、我可以帮你，只有我能帮你……”
瑟琳已经很虚弱了，说完这些，她快要睁不开眼睛。
呼吸断断续续，进的气比出的气都多。
陆仁蹲在那里，看着她那张因为剧痛和恐惧而颤抖的脸，半晌没说话。
他能感觉到白希霜在看他，等他开口。
毕竟是他提出要来救人。
结果要救的是仇人？
他也没那么圣父，可以毫无顾忌地救仇人。只是瑟琳说的条件，确实有诱惑力。白希霜应当也没有去过赤熔集群，有个向导的帮助有多大？值得吗?
瑟琳察觉到陆仁的动摇，艰难抬起一只沾满灰尘的手，指向胸口的识别芯片：“你如果实在不信我，我这里的芯片可以访问……你接入我的控制模块，我就会认定你为主人……以后，只听从你的吩咐。你也可以轻易让我死去。”
白希霜挑眉：“这个控制方法，你还告诉过谁？”
瑟琳摇头：“只有你们。”
过很久，陆仁终于低下头，叹了口气。
“我们可以带你上路。”陆仁语气冷淡，“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不过一旦你有轻举妄动的行为，你不会再有第二次活的机会。”
瑟琳眼里的神情一瞬间像卸下了什么，疲惫而迟缓。
“谢谢，谢谢……”
很轻的翅膀扇动声再次出现，瑟琳看了眼空中的小飞虫，慢慢合上眼。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巧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