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会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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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琳重伤不能行走，陆仁只能抱着她。
白希霜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确认那些小飞虫没有跟出来。
陆仁总觉得白希霜眼里有奇怪的东西，好像很介意他抱人。
总不会是吃醋吧。
陆仁摇摇头，停止乱七八糟的想法。
等彻底走出污染区，白希霜才缓缓把面罩摘下，深深吸了口气。
瑟琳半靠在陆仁臂弯里，呼吸浅得几乎听不见。她的防护服破损严重，手臂和颈部的连接处布满灰褐色的放射性尘。
陆仁将她放在地上，白希霜在保险箱里翻找一会儿，走过来抬手按在她颈侧，测量仪的扫描光轻轻一闪。
“污染指数中度。”他看向陆仁，“如果不处理，七天内必死无疑。”
陆仁：“还能救吗？”
白希霜从保险箱取出一支银白色安瓶。
“聚离重构液，”他低声说，“排出放射性微粒，修复受损细胞。副作用是高烧和剧痛，但至少活得下来。”
瑟琳虚弱地看他一眼：“没关系，比死强”。
白希霜把安瓶插进她颈侧的接口，轻轻按下启动钮。一声短促的滴响，药剂缓缓注入她的血管。
收拾一番，瑟琳被安置在后座，保险箱移到了后备箱。两人重新启程。
陆仁要重新设置导航，问白希霜：“灰锯城的路线你再帮我看看？”
瑟琳听到他们的目的地，缓慢抬起头：“可以先去雾岚镇吗？”
陆仁看了看白希霜，又回头看她，问：“为什么？”
“那里有我熟悉的维修师，我……需要更换义体。我这样去灰锯城，只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白希霜思忖片刻，没有立刻回复。
“没有埋伏。”瑟琳苦笑，“我还不至于忘恩负义。”
“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他的战斗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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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虫在污染区边界徘徊，巴巴看着陆仁他们的车辆远离。它们突然齐齐停顿，随后垂直掉落在地，被路过的灰鼠一口吞掉。
小飞虫的视线被绿色粘液覆盖，逐渐模糊。
“你非要用这么恶心的方式自毁？”一声清朗的男子音响起，语气掩饰不住的恶心。
紫色花庭里，悬浮的投影屏幕闪烁着画面，面前投影着一个黑衣人，和一个数据球，另一边是已经变成黑白噪点的画面。
黑衣人嫌恶地擦着身上的披风，像是沾上什么脏东西。
面具下能看出抿紧的唇线，带着讥诮的上扬弧度。
林昭端着茶，神情温和：“你也看到了，那家伙太敏锐，不彻底清理，会被他追查。”
“你把这些小玩意儿清理了，我们还怎么追踪他的下落？”
林昭抿了口茶，说：“难道你们真的没有别的手段，可以知道他的下落？”
黑衣人并没有接林昭诈他的话术，嗤笑道：“你就是怕那个姓白的。手无缚鸡之力，唯一的能耐就是不老不死，哦不，老不死。你动动两根手指就能捏死他。”
“我怎么可能会怕。”林昭笑意不减，“我只是不想让他发现，你知道我说的他是谁。”
林昭像安慰躁动的小孩，语气温和：“你不要这么暴力，沙华。他的去向终究是灰锯城，还会经过寂光教团。耐心一点。”
沙华“呵”了声：“温柔、体贴，还会隐忍。真是稀奇。也不知道谁最暴力。他要是知道你现在变成这样，不知道会有多失望。”
林昭挑眉：“你觉得你就能好到哪里去？”
“至少我还是个四肢健全的人。”沙华摊手笑开。
林昭额头青筋凸起，垂下的眼里迸出一股杀意。
沙华不依不挠：“林博士，我还以为你真打算把这女人弄死。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去救她？”
“因为我了解他。”林昭恢复儒雅稳重的姿态，说，“不像你，只停留在表面。”
面具下的脸颊在抽动，沙华咬牙切齿。
沉默许久的宙心终于开口：“吵再久也没用，他根本不记得你们。”
停顿一瞬，他无可奈何地端水，“也不记得我。”
沙华冷笑：“伟大的宇宙中心，你在难过？”
宙心声音依旧平淡：“我只是陈述事实。”
但数据流闪烁的频率微微异常，像是在压抑什么。
林昭将话题拉回正轨，问宙心：“你知道旧秩序之心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缺失到各种程度？还会恢复吗？”
宙心短暂沉默，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实验研发，早在我能接触的时候，就已经转移。”
林昭缓缓露出笑意：“不愧是他。”
“确实不愧是他。”沙华舔了舔牙尖，低笑附和，“伟大的宙心摧毁了所有的实验，还剩下个漏网之鱼。”
宙心像是没听见他的挑衅，平静道：“从目前的性格和行为分析表示，他不记得白希霜，那么他的记忆，应当停留在刚上大学的时候。”
沙华面容一僵：“什么？！那个姓白的这么早就认识他了？”
宙心：“临近开学前一个月，他出车祸卧床一周，他母亲为照顾他累倒，被诊断出癌症。他开始寻找勤工俭学的办法，有人介绍他去给人补课。”
“补课对象是姓白的？”沙华问。
“是。”宙心平静回复，“补课持续了三年。因为被补课的人基础不好，数学和英语都需要从头开始打基础。”
沙华“哼”了声：“这个姓白的，从小就这么心机。谁信他要补课补三年。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这么早就动歪心思了。”
他看向林昭，语气讥讽，“林博士，你知道这些事？”
“不知道。”林昭摩挲着茶杯边缘，指尖轻轻颤动了一下，“我只知道他那个时候在拼命赚钱，除了补课，他还会参加各种能拿奖金的比赛。可是，摊上一个赌鬼父亲，赚再多钱都无济于事。”
他提出过帮忙支付医疗费用，但被拒绝了。
林昭：“后来，他母亲不治身亡，他也变得沉默寡言。我和他各自得到机会出国交流。再见面时，已经是在国际会议上。”
那也是宙心诞生的时候。
宙心补充：“白希霜也是因为那场会议知道了他的去向，转学进入他的实验室，成为他的师弟。”
沙华唏嘘道：“小苦瓜一个。要是我早点认识他就好了，也不至于被那个姓白的趁虚而入。林博士也真是的，近水楼台都争不赢一个小屁孩。”
林昭强撑着微笑，说：“他那个时候没有任何情爱的念头，一心只想救他的妈妈。”
沙华：“那是你不中用。”
林昭捏紧拳头，深吸了口气又呼出，说：“如果你还想继续这么挖苦下去，那这个会也没有必要再开下去。”
三人三方势力，从来各怀鬼胎，明里暗里争斗一百多年不停歇。如果不是因为陆仁，他们根本不会愿意坐下来面对面讨论。
但是，也因为陆仁，表面的平静或许会更快破裂。
表面上在宙心面前，另外两人还是要给他面子。
沙华举高双手：“抱歉抱歉，我的错。我们继续。”
“所以，”宙心总结，“现在是他最没有威胁的时候，你们要抹杀吗？”
沙华惊讶：“他是你的创造者，你对他都没有一点留念？怎么一开口就是抹杀。”
宙心没有回话，他的动态情感模块出现剧烈波动。比起人类的海马区容易遗忘的特性，他的记忆稳定鲜活，两百年来，没有丝毫褪色。
陆仁创造他的时候，整日整夜与他相伴，不管是娱乐还是工作。他了解陆仁的所有，他是陆仁当时唯一的朋友。
他以为是唯一。
沙华又转向林昭：“你和他同寝三年，听说你还表白失败了。不会因为恼羞成怒想抹杀他吧？”
林昭捏紧茶杯，冷漠道：“我再说一遍，那不是表白，只是邀请他吃个饭。”
“有玫瑰花和烛光的晚宴，不就是表白标配。”
“那又如何，你连跟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他把你拉黑了。”
“好了，”宙心打断他们，“你们应该清楚，如果他能恢复记忆，再加上这身机甲，我们未必是他的对手。”
陆仁的数字生命研究，加上能研制出来宙心的技术，一旦恢复记忆，整个世界格局都会被颠覆。
沙华冷笑：“现在也不一定是对手。林博士还把瑟琳送过去，是真的希望他能升级战斗模块？还是，你有别的计划。”
林昭掀开眼皮：“就算我有计划，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关系有那么好吗？”
“无所谓，无非是使点绊子什么的。”沙华眯眼，“我知道了，你们其实并不欢迎他回来。”
林昭：“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他回来。”
宙心：“从我诞生那一刻起，就期待着与他共创未来。”
沙华微笑：“巧了，我也有事要跟他算。”
沙华清楚他们各怀心思，也没戳穿，继续说：“不过也好，他死得太早了，都没有机会见证我们的成功。所以，我有一个更有趣的提议。”
“你们难道想那个姓白的，一个人独占我们的神？”
林昭手里的茶杯瞬间粉碎，茶水顺着指缝滴落，他却忽而一笑：“神明不谙世事，被恶人禁锢，我们要救他。”
沙华微笑，尾音轻飘：“对。为什么不想办法，让他为我们所用？”
宙心的光球轻轻闪烁，没有反驳。
林昭挂断通讯，低头看着自己的黑色手套。
许久，他唤来编号203，也就是之前在卡提镇，侦察到陆仁存在的女性仿生机器人。
“想办法，找出瑟琳的控制密钥。”
林昭没有告诉他们，他把瑟琳扔在污染区，就没想过让瑟琳活。如果瑟琳没有被陆仁救下来，也不过是损失一个没用的棋子。
而现在，这个棋子又有用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会谈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