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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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朝前冲
值得一提的事。水户洋平他们四个包揽下了昨晚篮球馆事件的全部责任，作为惩罚停学三天。于是樱木花道在上学时间变成了彻底的形单影只。像一颗孤傲的大树，肩膀上承载着落落的清风。
我在早晨看到他时是这么想的，可惜那时又被三井的出现搅乱了注意力，直到现在才重新回想起来。
的确如此。
他是一个拥有耀眼光芒的人，但偶尔独自行走的时候，会给人寂寥的感觉。
“是不是谁都是这样呢……”我下意识的低喃出声，随即迎来樱木花道的一声“诶？”
这才注意到现在的情况，可不是发散思维的时候。
“呃不……没什么。”摆摆手，我注视着他。个子很高，肩线宽阔，红色的头发仿佛在过滤着从窗外洒进的阳光，一丝一缕分外清晰。
“这样……”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手插在口袋里，随意的朝身后的墙面一靠。目光亦随着仰起下巴的动作向远处扩散。
“是……老师让你出来的吗？”我在下一刻出声。
和他相比，我站的笔而直，因为深怕背脊弯曲一点都会比他矮一截。
“诶？……哦，不是的。”他的声音像是从头顶坠下来，缓缓落在我的耳畔，“反正洋平不在，待在教室里也无聊。”
“也就是说……你自己主动就出来了啊？”有些惊讶，随即不自觉的笑起来，“呵呵，樱木君果然是性情中人。”
“什么……性情？”似乎是对这个词无法立即理解，他的语气微微上扬。
“呃……就是很了不起的意思吧。”我胡乱解释着。
“了不起？哈哈……”他蓦地笑起来，似乎在刻意的维持着音量，“虽然是实话没错，但宇田川你别这么直接嘛，哈哈……”
还是那个他。
即便此刻的笑声没有平时那么大分贝，但热度却仍未减淡。
好像能够给予我最温暖的能量，自胸口窜起来，窜的高高的，连伸出手也无法握住的样子。
太迅速了。
“对了……很少在学校餐厅看到樱木君诶，而且你好像也没有带便当……”抓住这个机会发问，“……平时午餐……吃什么呢？”
“午餐？……唔，我都是在小卖部买面包啦。”
“面包？只吃面包吗？”有些惊讶。
“是啊……”语调微微拉长了些，似乎是想了想说，“……因为很便宜，而且很快……不麻烦，顺便还可以让洋平他们请我喝汽水。”
“呃？顺便？”
“对……洋平和高宫那两个家伙还打赌说要是我能持续吃一个月的面包的话就请我喝一年份的汽水。”
“……”
“哈哈，这种事对本天才来说当然不在话下了。”
“哈哈……”
我跟着笑了起来，但却没能控制住音量……过于的大声，导致走廊都产生了回音，自然也吸引来了老师的注意。
“你们两个给我好好罚站！”堀川老师从教室里探出一颗头，“再吵闹的话就去办公室写检讨去！”
“是！”我下意识的回，随即听到樱木很不屑的“切”了一声。
“樱木花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堀川那老头已然忍不住的跳了出来，“很想写检讨是不是！我的课就那么无聊是不是！？”
这……与你的课无不无聊没关系吧。
我叹口气，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说：“老师……我希望您能够理解，樱木君是篮球队队员，最近训练非常辛苦……可以说是起早贪黑，不仅是堀川老师您的课是这样……其实其他课的时候樱木君照样在睡觉，所以请您不要这么武断的认为是自己的无能造成的。”
“起早贪黑……呃？什么！？无能？你竟然说老师无能！？”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连忙道歉，“抱歉老师……我的意思是……”
“别说了！宇田川是吧……你……你给我现在马上去……”
大概是觉得我好欺负，便将气全撒在了我一个人的身上，那恐怖的目光令我简直产生了“糟了糟了要是被老妈知道了零花钱又要减少了”的惊悚错觉……不过还没等这错觉来得及蔓延铺展，就被樱木花道的声音打的消失了踪影。
“有完没完。”他凭借身高的优势，俯视着堀川小老头，并朝他施以气势上的压迫感，“……喂，你。打扰到我们聊天了。”
“呃……樱木花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打扰到我们了。”
“……”
后来，所谓的后来是……因为堀川老师的吼声影响到了隔壁其他教室的课程，他只好悻悻的退了回去。
县立学校就是这样，老师稍有疏忽就会丢掉饭碗，所以很多事都不敢做太绝，即便是对学生一些行为看不下去也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堀川老师虽然妥协了一时，但显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在放课走出教室后还不忘朝樱木花道甩出了一句“哼，有本事你们篮球队赢个县大赛冠军给我看！”
语气实在有够欠扁。
于是火气同样不小的樱木花道“顺理成章”的大步跨到他的面前，并轻而易举的拽起了他的衣领。
“县大赛冠军算什么，你给我记住了。”他说。声音好像正穿过流逝的时光，无限的延长——
“本天才会率领湘北，称霸全国。”
……
…………
………………
“……口口声声说要称霸全国的天才樱木花道，人生中的第一场正式比赛就是以五次犯规退场结束……啊哈哈哈——”
“砰——”
“一分没得的家伙啊……风头全被流川枫抢去了，啊哈哈哈……”
“砰——”
“哼，樱木你对我也想用那招吗？告诉你，我高宫是不会被你……”
“砰——”
5月20日，一大早就看到如此壮观的场景。
“樱木君！”我远远的便朝樱木花道打招呼，竭力的扯出最美好的笑容，“早上好啊……昨天的比赛如何！？”
“……”
哪知迎来的却是樱木花道一张难以形容的……消沉的脸。
仿佛被整个神奈川的阴云笼罩着似的……令我不住的咽了口唾沫。
“呃，樱木君……”
“早。”
他转身朝我走来，一边走一边神色严肃的说，“早。”
……呃，竟然说了两声“早”……果然不正常。
直到他和我擦肩，朝着厕所方向走去……我一颗悬着的心才终是稍稍缓和了些，连忙上前问水户他们，“怎么回事啊……昨天的比赛？你们几个翘课去看的成果说来听听啊。”
“呵，不就是大天才樱木花道五犯离场了。”水户洋平揉着额头说，虽是回答我的问题，但目光却不偏不移的对着我身旁的红子，“我以为你们刚才听到了。”
“听到什么？”
“诶……就是我们刚才被樱木花道撞头之前说的……”
五次犯规，被迫离场，一分未得，篮板球虽然抢到了几个但总体来说就是给大家拖后腿的存在……
这些话都是从水户他们几个那里听来的。
但是，但是呢……那几个人说的话未必是真的，所以，所以我忍不住去问了篮球队里除樱木之外于我而言相对较熟的三井寿。
“三井学长。”午休时遇到他，连忙上前问，“那个……我想问一下……昨天的比赛，樱木花道他表现如何？”
“诶？樱木啊……”
结果，结果……他说的内容和水户他们说的简直差不多，这令我非常失望。
难道樱木真的没表现出犯规之外的其他闪光点吗？他们的观察力真是……唉！
在此也不免要怨念一下比赛的时间，为什么总是选在上课的时候……
和角野高中、高田高中还有津久武高中都是这样，第二天早上我心心念念着比赛的结果，虽然听到湘北再次获胜很高兴没错……但听到樱木花道又再一次的刷新了犯规的记录，我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望着天空想要寻求答案，却看到一架飞机飞过，留下的航迹云像连在一起的一串串省略号，简直代表了我此刻难以言喻的心情。
“很多事情都不可能一步到位。”这时红子突然说，“现在的经历都是对今后的铺垫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由她的话，我想到了一直盘踞在我心里的，那个关于建设高塔的比喻。
“即便确实是天才，回报也是需要努力去换取。”红子继续说，神色看上去有些飘忽，“至少这一点来看，上帝对每个人都很公平……有些一开始就能看到的“优势”如果不善加利用就会变成“劣势”，而即便起步的时候是容量为“零”，只要持续努力就能将其填满，都是一样的，需要努力这个过程。”
“唔……”我在慢慢的消化她的话，“也就是说……”想了想，我说，“红子你的意思是，无论是普通的平凡人，还是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亦或是天赋异禀的人……要赢得认同，获得成功都需要努力是吧。”
“恩。”
这么说来，以前红子的确常爱说起“一开始就拥有比别人多的经历这种事情，其实比想象中要残酷许多”这种话，那时我听不太懂，也没有过多的去追问。现在想来，大概是同样的道理吧……
我们每个人出生的环境不同，资质不同，遇到的人或事也会有很大的区别，那些比我们优秀许多的人，他们的优秀也是用自己的辛劳换来的……
没有什么可以不劳而获，无偿赐予……唯有靠自己的双手，去获取。
兴许是天意，或者是到了这个年纪便会蓦然醒悟，因为樱木花道似乎也和我一样，明白了这个道理。
当然……这只是从三井寿学长那里听来的。
时间是礼拜四的晚上，我在离家不远的便利店遇到了他。
他和我一样，据说是因为家里没人做饭的缘故跑出来买吃的……并且不知不觉走远走到了这里。
我自然是随口附和似的说“真是了不起啊随随便便一走都可以走那么远……”随后迎来了他一阵沉默。
不过也没沉默多久，他突然说：“最近樱木很拼命。”
我很惊讶他会提起樱木，但也抑制不住兴奋的顺着他的话问：“怎么个拼命法啊！？”
“就是……”他想了想说，“……听木暮说，樱木那家伙被这几次的比赛刺激到了，跑去问赤木不被罚下场的秘诀……但这哪里有什么秘诀啊，赤木自然是说无论再怎么天才还是需要努力的打好基础，然后这家伙就开始拼命了。”
“这样……”不知为何，一想到樱木努力的样子我就觉得心里暖暖的。“……樱木君以前就很拼命呐。”我说。
“不，还远远不够。”三井摆摆手，“比起流川枫那家伙的努力来，樱木现在还只是刚刚开始呢……”
我应该庆幸能够在这里遇到三井寿，并庆幸他在之后说出了“樱木他现在应该还在体育馆吧，我很奇怪他到底吃晚饭没有……”这样的关键台词。
“谢谢你！”
我立马朝他道谢，并在快速的选购完便当和汽水之后，以飞一般的速度朝湘北冲去。
“啪啪、啪啪啪啪、”
谢天谢地，樱木他……真的在这里！
“……”
我先是透过虚掩的门缝看着，随即忍不住伸手拉开的门。
“喀拉——”
响动立即引起了樱木的注意，他转过头，在看到我以后露出惊讶的神情。
“……宇田川？”
“是我。”我点点头，“那个……这是便当。”因为脚上穿着皮鞋的缘故，我不好踏步进去，只好站在门口，“咳……我只是顺便……”
“顺便？”他突然朝我走来，仿佛有风拂过，极大的魄力令我感到紧张。
“恩……听说，你没好好吃饭，所以……”
“……”
好像用笔在视野的纸面上戳开了一个小洞，风透过那个洞，将视界吹的咔咔作响。
我呼吸急促的，看着他越走越近，像是蓦地失去了语言功能。
“谢谢。”
他说，“谢谢你，宇田川……”
这一刻，我实在无法准备的描述出他的语气，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只是觉得分外的陌生，但这种陌生并不是贬义的。
而是一种剧烈的，改变。
“谢谢……”他一手接过便当，另一只手抓着头发，持续以微妙的语气说，“那个……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如同一束光打进心底，血脉中顿时聚满温暖的粒子，融化了胆怯与隔阂的雪，随即流质状的迅速往上冲，冲破到神经的顶端，沸腾。
沸腾的呼吸，烫平了那些害羞与局促不安。
“唔……感谢什么的。”我说着笑起来，“呵，如果樱木君真想谢我……”
从此径直的朝前冲就好。
再也不，拐弯抹角了。
“……真想谢我的话，就当我是你女朋友的第一候选人如何？”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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