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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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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年的战争不断消耗着国力,年景不好的时候战火更易点燃。
皇帝其实不想打这个仗,不过是一群末路之徒,未开化的蛮夷。纵使打赢了也得不了什么好处。可是这仗必须打,若是不打,他是会被后人痛骂,戳脊梁骨的。
在战争上的花费已经远比从战争上得到的多得多了。
就在这时,那蛮夷发出了求和的信号,派王子出使中原。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都,这也正和皇帝的意思。
于是战火暂时的停下来了。身为皇子的水辰自然也回了京都。
也只有他了,若是大皇子,必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话语。大皇子武功高强,却不服管教。
太子虽然听话,可作为储君,他身上不能背负败仗,若不是有十分把握赢的战争,太子是不会下场的。
只有水辰的身份刚刚好。虽没有太多战场上的实战经验,但胜在听话。
他当然也可以不派皇子去,只是大皇子最近有些嚣张了,得尽快扶持一个势力与之平衡一下。
他原是扶持大皇子与太子制衡,以免太子过于嚣张,将他不放在眼里。可是大皇子扶持期来了,又威胁到了太子,那毕竟是他最爱的儿子。于是他又转而扶持了水辰。
这其中心思,水辰自然看得出来,可是那人既是父亲又是皇帝。况且这又是迟到了二十多年的父爱。如果父皇需要他,不过是做父皇的刀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况且父皇那般爱太子不也是防着他,这对于皇家而言,真的没什么。
回京同父皇复命后,他便回到府上了。
府里管家说薛蟠来过了,这吓得他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忙细问了一番,才知道是那个书童搞的鬼。
他听了笑了出来,却也没太生气。那管家也是个忠心的,看到薛蟠是哪个样子,便猜觉他的妹妹也是大差不差的,为王爷感到不值,便去偷偷调查了一番。
“王爷,奴才有一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管家说道。
“但说无妨。”他看得出来这个管家是个有能力的,至于这忠心,“良禽择木而栖。”他是他最好的选择。
“王爷我曾听说那位薛小姐之前常住在贾府上。”
“这我知道。”他玩着手上的玉扳指。不管心里是否喜欢,但是面上还得装的漫不经心。
“我听那府上有一个‘衔玉而生’的公子哥儿。”
“哦?”
“我听人说那薛姑娘有一把金锁,那公子又有一块玉。”
“那薛姑娘最是知礼守节的,况又是在备选期间。”
“可是……”
“况且那所也是寻常可见的,那个世家公子、小姐身上没个金啊、玉啊什么的。”
那管家觉得自己可能没有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又重新说道。“我那府上的人说什么‘金玉良姻’之类的,我也没有听全。”
“倒是有下人造谣起主子来了。”水辰笑道,“辛苦你了,下去歇着吧,我知道了。”
说不在意识不可能的。贾家治下宽容,他派人去打探,只一会儿消息就到手了。
那管家说得是实话,还有那‘和尚金锁之类的’都打听齐全了。
“下去吧。”他对来报信的人说道。
待人走后,他一个人呆在房子里紧闭着双眼。
“那和尚给的金锁必须有玉的来配。”这句话一直横在他的耳边。既是特地给的金锁,又怎么会要一块普通的玉来配。
这份姻缘像是天定下的,他该怎么办。
他选择帮父皇,便已然是死局,太子登基后,定不会轻饶他。
他想了好一会儿,等再睁开眼时,眼里已恢复了清明。
既然一切都没开始,那就让一切都保留在现在这个状态吧。
他将手上的玉扳指扔回斗柜里。
又命丫鬟将自己的玉佩、玉环等一系列玉制装饰都收拾起来,再不许拿出来。
隔日又命阖府上上下下都不许簪玉戴玉。除了管家,府里没有人知道这一切因为什么。
他没有时间沉浸在悲伤里,他要招待前来谈判的王子。
这是固定的环节,在谈判之前让异邦王子见识到我诗礼上邦的各方实力。
话虽这么说,不过是陪吃陪玩。只是在陪吃陪玩的过程中,化解其中言语冲突之处。
大皇子是性情暴躁的,太子的身份尊贵,岂能陪这番邦一小王子,因此这重担就这么落在了水辰头上。
一次那番邦王子看到街头风筝铺子,便说要放风筝。
水辰不知那一身蛮肉的小王子,怎么要玩这般孩子气的东西,却也只能作陪。
那风筝堆里多是美人图案的风筝,他们两个大男人放起来也不太合适。便劝道:“若是不急,今日里另派人做几个好的。”
“不了,我看这只鸟的就很好。”番邦小王子拿了一个凤凰图案的风筝。
“这种鸟是凤凰,是祥瑞的征兆。是代表和平的神鸟”见他拿了一个凤凰,水辰只在一堆美人风筝中找到一个红双“喜”的风筝。“樊王拿这代表和平的神鸟,那本王也只得那这双“喜”字的,两国和平相处,正如这喜字一般,于国于民皆是大喜。”
这两只风筝都是极大的风筝,本是要一个人往前跑,一个人在后面拖着那风筝才能正常起飞。那太监正准备帮那番王子拖着风筝,那王子笑道:“不用,你去帮你们王爷吧,他的风筝比我大。”
只见那番邦小王子秦松将那桌案那般大小的风筝轻松放飞了。
通过这几日明里暗里的观察水辰早就看出来了,这番邦小王子处处都想着一较高下。他不禁觉得好笑,他想展现的是国力,而这小王子只想展示他个人的实力。
但即使是如此,他也不可能在这方面认输的。那两个“喜”子拼在一起足有门扇般大小,那后面拖着的响鞭比风筝的本体还要大。他的风筝确实难放一些。
好在他习过几年的武,试着静下心来感受到风的方向。接着逆着风,加上轻功的助跑,那风筝就那般放飞到了天上去。
那风筝正飞在天上时,天边又出现了一只略小一点的风筝,那图案也是凤凰。
水辰正准备提醒他收一下风筝线的时候,两个风筝铰到了一起。
他原是要用自己的风筝让自己的风筝将那风筝带回来,却没想到一时间三个风筝铰到了一起。
那王子觉得没趣,水辰笑道:“这剪风筝就是减霉运,这霉运走了,以后一切都顺利了。”
“断了线的风筝啊。”那王子觉得很没意思,只强应付了一会儿,便托词累了,水辰自然是送他回到驿馆。
回行路上,水辰一路想,一路觉得不对劲,又命人调转马车回到驿馆。
回到驿馆就见那番王子已服毒自尽了。幸好发现得早,已即时就回来了。
水辰命太监严加看守着,自己急急忙忙进宫禀告父皇了。
怪不得这几日,那王子的行为看着那么奇怪,竟是临死前的仪式。若是他就这么死了,他的死将是继续挑起战争的借口。
这番邦的也真是狠心,竟这般牺牲嫡子。想来那番邦好像从不讲究嫡庶,又觉讽刺。
这般的陷害嫁祸惹恼了皇帝,一场恶战不可避免,这次皇上竟决定动用了自己的私库。
这个番邦小王子虽每日喂药,却还是被捆着监视着。
然而水辰却有别的想法。到不是因为这几日与他的相处,便对他有了同情之心。只是他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战争何必发生在本土。
他带着好酒好菜来到驿站。让看守的太监都在外面候着,
他虽然进来了,却将那番邦王子置若空气一般。在那番邦王子面前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那番邦原是惯食酒肉,这会子杜冉看到家乡的菜肴,不觉感到辛酸,低声啜泣起来。
那水辰也不复前几日与他在一起时的讲究,大块吃肉,大口畅饮。
那王子见那么多京城特有的精细美食,都不曾觉得有味。只因为这食物中带着家乡的气息,竟十分馋了起来。
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且分我一口吧。”
水辰当做没听见。
那王子又说了一遍,水辰认识不理会。
那王子将那凳子踢到,水辰这才放下酒肉,起身将那椅子扶了起来。仍是不瞧那王子一眼。
那王子又不是傻的,既然是进来了,必定是有话对他说的。他只便不理会,等会子他自然会开口。
只是水辰吃得畅快,那王子看着十分眼馋,索性转过身去。
当眼睛看不见,他的耳朵和鼻子更加灵敏。这些日子喝药,也没吃什么正餐,只是这般忍了一下会儿,眼看着水辰就要把酒菜吃完了。他却有些扛不住了。
“你要说什么便说。”那王子说道。
“我与死人有什么话可说的。”水辰说道。
那王子觉得好笑,他们这般将他绑了起来,不就是怕他死。便笑道:“我不知道你们这里的死人,竟日日可以用这么好的汤药。”
“这有什么,我们这的人死后,多得是瓷器、珠宝陪葬。这些药材也不值几两银子。”水辰笑道,“也是比不得你,想你回去有自有你妻儿陪葬。”
他这般回去后铩羽而归必然是免不了责罚的,妻儿也要跟着遭殃的。那番王子并不言语。
“听说你父王有十二个儿子。”水辰说道,这消息他还是有把握的。
“嗯。”
“你是大夫人生的?”
那王子听出了水辰是想套他的话,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只是觉得以你的资质可以继承大统,可惜了……”水辰啧啧叹息。
“你们若是放我回去,待我继承大统之后,年年朝贡,岁岁朝拜。”
“放——”水辰笑道,“自然是要放的,可是你能不能活着回去。你体内原有余毒,又是舟车劳顿,到了怕是离死不远了。”
“我底子好,你稍微给我点时间,我是能恢复过来的。”
“你既没有必死的决心,为什么又要来做这事。”
那王子苦笑道:“我若是有得选,我也不想这样。况且我原一死是为国捐躯,现在不过是白死了。”
“你原来的那条命,早就为国牺牲掉了的。这条命是我们给你的。”水辰说道。“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见水辰就要走了,那番邦王子喊道:“把那酒菜与我留一点。”
“我给你留了更好的。”说完便离去了。
那王子用尽力气扭到那桌子旁边,见桌上留了一本书。他翻开书页一看竟是讲“玄武门之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