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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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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味道可比他从前摘的果子美味多了,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甜汁。
这些个红艳艳的浆果,陈六是越瞧越新奇。
好端端的果子上为何缀着芝麻?而且这些芝麻还不影响果子的清甜口感,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不过,陈六更好奇的还是——如意是从何处得来这些怪异种子的?
他因倍感困顿,故没加思索便同如意问道:“上次姑娘同我说这种子能种出草莓,我还以为是你诓我,没想到真的种出来了,”默了片刻才将话说完,“只是我好奇姑娘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些种子呢?”
如意嘴里正忙着呢,听陈六抛出这个问题后,水灵双眸骨碌一转,故弄玄虚道:“天机不可泄露。”
陈六是有眼里见的,知道如意不愿透露,便没再发问。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夸赞如意心思灵活,的确是做商人的料。
如意早早就料到会有人疑惑她这些千奇百怪的东西是从何处来的,一开始她还在心中想了许多应对的策略。比如说,扯个万全的谎圆过去,可既是谎言又怎会万全?且编下一个谎言后还需靠无数个谎言去圆,倒不如含糊过去。
就同眼下这样,只当这是自己摸出来的经商门道,任谁问她都瞒得严严实实的。
只要她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她随身带了个经营游戏。
如意尝鲜尝得差不多了,将剩下的草莓还给陈六,正经道:“既然你种出来了,那这些草莓便是你的,日后想怎样都随你。”
陈六素来经营卖果子的生意,哪能听不懂如意的言外之意,只是他有些难以置信,十分惊喜地同如意又确认一遍:“当真?可……可若我做了草莓的生意,那岂不是断了姑娘的财路?”
“嗐!”如意快人快语,“我的财路可海了去了,区区一个草莓无足挂齿。”
得了如意的允诺,陈六心里便有了底,他兴奋道:“既如此,那我也不能白占姑娘的便宜,”他垂眸思索片刻,似在做什么决定,“这样吧,草莓的收益我与姑娘五五分!”
五五分?
如意自然很心动,而且她十分有把握,草莓生意定能火爆。可她只提供了种子,而陈六是花费了了时间、心血才将草莓培育出来的。
……五五分实在有些压榨人,不地道。
只见她摇摇头,严肃道:“我可以将种子专售于你,保证抚州城只你一家做草莓生意,但五五分就罢了,我提议——”
如意扬眉,补充着:“以月份为期限,收取你三分之一的收益,陈大哥若觉得可行,那此事即刻便定下来。”
陈六听后,心里忙拨起算盘。须臾后,朝如意诚恳点头。
这笔交易谈成后,如意心里美滋滋的。她也不管这笔交易是否达到了利益最大化,只暗喜自己寥寥几日便发展了一个下线,十分有成就感。
而且,做生意嘛,首先就要广交朋友,这样财路才会更开阔。同陈六做个顺水人情总不会亏的。
……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如此朴素的生活却让如意顿觉有滋有味。
她过去只觉得自己庸庸碌碌,无所作为,可来到这儿的悠悠时日里,她经营的小生意愈发红火,虽都是日复一日的出街摆摊,可日子紧凑明朗,过得十分舒心。
这大抵是她想要的生活,平淡却极有望头。
天边卷起橘色的云团,像是泼了颜料般将正片天染得暖橙橙的,云边上还镂着金丝,美得煞人。
可惜这番美景不能得以留念,只能用眼睛稍作记录。
如意一边将推车稳妥停好,一边往屋里喊柳爹爹。
一连几声下来都无人回应后,她心里有些不安,爹爹腿脚向来有毛病,此刻未回家中歇着,会不会是在路上出了差错?
她正要出门寻,还未迈出门槛便见到身形有些佝偻的柳爹爹已归来了。
如意松了一口气,注意到爹爹手里多了个包袱。
柳爹爹以为如意是出门迎他的,脸上露出和蔼笑容,同她招呼:“爹爹有事同你说,咱们先回屋里。”
柳爹爹难得露出神秘模样,如意一时猜不透。
外头的天色还未暗下来,橘色黄昏透过窗户纸照进屋里,柳爹爹将栓了疙瘩的包袱放在有些残破的方桌上,说起了他口中的要紧事。
“前些日子如意说要开店,我当时并未表态,今日见你生意热闹,我心里才有了底,这些是我拿家里一些值钱的东西换来的银两,虽然不多,但也是爹爹的一点心意。”
屋内静悄悄的。
柳爹爹沉默了半晌后才又开口,“你小时候我总问我,为什么喻哥和别人家娃娃都有娘亲可你却没有,”说到这儿时,老人的头悄悄垂了下去,“你每每这么问时,我心里都愧疚得不行,我能做的不多,但丫头你放心,爹爹永远都在背后支持你。”
柳爹爹此番话朴实又感人,如意听得眼眶有些发润。
她忽地想起原主的事情来。
在她还未占据这副身体时,原主是个被亲娘抛弃的可怜娃,因着幼时没有奶水喝,所以从来体弱多病。
是眼前这个鬓发微霜的老者含辛茹苦将原主拉扯大,从未苛待过原主。
“爹爹,”这是如意第一次由心而发地叫他一声爹,她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你是我这世上最亲的人,有你做后盾,我的每一步都会更加坚定。”
原主有那么好的爹爹,定是临走时太舍不得,所以才让自己来到这儿的吧?如意暗下决心,一定要带着柳爹爹过上衣食无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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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爹爹这回拿出的是攒了大半辈子的积蓄,如意并没有特意去数到底有多少,因为无论多少,它的分量都是一样重的。
这几日摆摊所积攒的银两虽还是不够盘下一间铺子,但交付定金定不成问题,只待哪家商铺周转,如意也可寻上门去谈谈。
铺子还未谈下来,生意终归还是要做的。
因着得攒钱盘铺子,所以如意便将在解锁游戏商铺的事情搁浅了,每日出摊前都是从已解锁的铺子里进的货。
饶是如此,她的生意依旧红火。
而陈六第一批草莓的销量也十分不错。
大家早就吃腻了市集上的果子,突然来了家卖草莓的,一下便勾起了大家的兴趣。
草莓果汁甘甜,模样小巧可爱,陈六的小摊前一早就围了乌泱泱一堆人。
如意在一旁瞧着全然不觉得眼红,因这生意也有她的一份。
躺着也能赚钱的梦想,此刻已实现了一小步。
瞧着陈六第一批草莓快要销空,如意及时给他送了第二批种子。
第二批种子便是之前说过的——升级过的种子,培育时间大大缩短且培育率极高,轻易不会坏种。
此时已步入了初夏,天气闷闷的,偶尔一阵风吹过来都裹挟着些微热浪。如意摇着团扇,有感而发道:“还是得赶紧盘间铺子下来,不然等到大暑,我在太阳底下不得融化了呀!”
陈六在一旁接话:“如意姑娘这便有开店的想法了?”
“是呀,”她坐在折叠椅上,将团扇摇得极快,“想了许久了,就是没见哪家铺面要出售。”
如意只是随口聊了几句,却无心插柳,从陈六哪里打探到了消息。
陈六在甜水巷做了许多年生意,同巷里的街坊邻居们都有照面,一听如意愁着铺面的事,立马想到了一户人家。
当家人姓马,大家称他马掌柜或者老马,他家有在巷口有间铺面,挨着拱桥的位置,客流量颇丰,做起生意来绝对敞亮。
可惜他养了个败家子,那不肖子日日流连赌坊,只差把家底输光。
陈六也是前不久才听人,他家的讨债鬼输了不少钱后在赌坊里闹事,眼下还被赌坊扣着。老马家就那么个续香火的,急得不行了,便打算将名下最值钱的那间铺面置换银两去赎人。
昏昏欲睡时有人递来个枕头,还真是赶了巧。
如意美滋滋地点头答应,兴奋道:“待我挑个时日便找这位马掌柜谈谈铺面的事。”
“且慢,”陈六忙提点她,“姑娘一定要记住,此事不可亲自出面。”
“为何?”她困惑。
这丫头平日里聪颖活络,此刻却不太灵光了。一通腹诽后,陈六才同她解释,“你这生意如此红火,大家可都是有所耳闻的,眼下他家正缺钱,你这不是上赶着去当肥羊羔吗?”
如意听后频频点头,心道,果然还是陈六心思毒辣。
“依我看,姑娘还得找个信得过且老道的人来帮你谈这个事情。”陈六想的确实周道。
值得信任的、老道圆滑的,如意思索片刻后,心中似是有了人选。
如意对陈六的印象瞬间刷新了,这人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心思。
趁着收摊回家的由头,如意特地经过了陈六说的那间铺子,她远远地见到那间商铺门口张贴了一个“出售”的告示。
那间铺子只一层且还不够大,但宝贵之处在于它的地理位置,因着临街挨巷,推开店门便能看见外头宾朋如市的景象。
的确是间好铺子,若是多加犹豫,恐会误了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