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农贸游戏去经商》樱桃挞

9、玖

　　此刻，屋外的雨势又大了些，雨点拍打在青石板的噼啪声清晰入耳。

　　许如茂瞧见如意的肩头被雨水微微浸湿，裙摆也沾了许多泥点污垢。

　　他原本很欣喜如意大雨天也不悖约定，给他送来新品品鉴，可当他看见食盒里装着的一盘酒鬼花生、一碗酸笋老鸭汤和一碗白米饭时，他只觉得荒谬又失望。

　　“这几碟小菜随便在我的酒楼里叫个厨子都能做出来，姑娘莫不是没有新鲜玩意儿了？”许如茂心想，这几样东西可不够敷衍人的。

　　如意被人暗里打趣却也还是不骄不躁：“你先尝尝再说。”

　　她首先将那碟酒鬼花生端至桌前。许如茂见势便挑箸试吃，入嘴的那一刻忽觉如意的这盘花生同他家厨子炒出来的的确不一样。

　　说不出为何，总之如意的就是更胜一筹。

　　他先前还以为如意是来糊弄他的，故摆出怠慢的姿态，待尝到味道后，旋即将态度端正过来。

　　如意将他的转变净收眼底，不急不缓地将鸭汤从食盒里端出来。

　　老鸭汤上只浅浅的浮了层油汁，他用调羹舀了勺清亮汤汁入口轻抿，只觉得滋味香醇鲜美，黄亮的鸭肉被熬得酥烂入味，嚼起来香糯爽口。

　　咳咳……这绝对不是他家厨子能做出来的美味。

　　许如茂不禁心虚，只怪自己刚才把话说早了。

　　他又注意到食盒里的那碗白米饭，似是为自己挽尊，忙道：“我再尝尝你这白米饭有何特别之处。”

　　他正要自己动手拿饭，便被如意给拦下来。

　　只见如意又从食盒里层端出一小碟红油辣椒倒入米饭中搅匀，三两下功夫，白米饭便被红油辣椒给染了色。

　　许如茂也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吃法，但不可否认，眼下的这碗米饭确实比先前更让人有食欲。

　　他忙舀起一勺塞进嘴里，香辣口感瞬间席卷舌尖，他尝到了豆豉的咸香还有牛肉粒的劲道。

　　真是奇了！她究竟是如何想出这些新奇的下饭法子的？

　　许如茂顿时打心眼里佩服如意，正色道：“姑娘，许某先前误会于你，你可千万别计较，你今日备的这几样小菜是我吃过最美味的。”

　　“敢问，姑娘是如何将一道小菜做得如此美味呢？”许如茂实在好奇，明明看起来平平无奇，怎的味道如此悬殊？

　　“啧……”如意假意嗔怪，“我若是将自己的独门配方同许掌柜说了，那我日后还靠什么招揽生意呢？”

　　“是是是，是我思虑不周。”许如茂若有所思着将收起的折扇在掌中来回敲打。

　　静默片刻后，如意先开了口——

　　“但若许掌柜真想知道，我倒有个两全的方法。”

　　见许如茂眼里放光，如意就知道今日这事有望谈成。

　　所谓两全的方法，也正是如意今日不惜冒雨前来小南国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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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将食盒最底下一层拉开，那些透明密封袋里装着的便是她所谓的独门配方了。

　　她将调料包一一呈于许如茂眼前，耐心解释道——

　　这是制作酒鬼花生的调料包；这是制作酸笋老鸭汤的；刚才拌饭的调料就是这包老干妈风味豆豉牛肉末辣椒酱。

　　“小南国的生意如此兴隆，想必各位厨子手艺绝对不俗，若是有了这些调料包绝对能为掌柜的生意锦上添花。”

　　许如茂仔细一想，发现确实是那么回事。

　　尤其小南国客满为患时，几个厨子根本忙不过来，若是有了调料包，烩菜工序和时间都能得到压缩，更别说调料包还凝集了如意的秘制配方。

　　“所以，如意姑娘是打算将秘制配方卖给我？”许如茂有些不可思议。

　　如意点点头，继续说：“我想要尽快盘一间铺子，奈何积蓄不足，左思右想下来，觉得还是同许掌柜有缘，便打算拿配方同许掌柜做个生意。”

　　许如茂听了后倒是爽朗：“那如意姑娘开个价吧。”

　　“六十六两，从我这买断后，配方就成了您的专属，您觉得如何？”话落，如意细细观察许如茂的反应。

　　只见许如茂将折扇张开微微扇着，脸色深沉。

　　周遭的空气凝固了许久，两人各怀心事。

　　如意明白这是一场拉锯战，谁先沉不住气谁就会首先败阵，所以她不能骄躁。

　　加之她来前做足了准备，依照小南国这等酒楼来说，旺季里一月的流水便能达到上百两，许如茂若诚心要她的配方绝对肯拿出这六十六两的。

　　只是他沉默良久，大抵是想同自己打心理战。

　　六十六两分文不能少，这是如意早就拟好的计划，没有周旋余地。

　　“许掌柜是生意人，该明白做生意需讲究缘分的，既如此我便不勉强了，外头雨势将歇，我先告辞了。”

　　如意说罢未做停歇，转头便要离开。

　　“三、二、一……”

　　她心里刚默数到一时，许如茂便将她叫住了。

　　如意心里一喜，旋即又将脸上窃喜的表情藏起来，大方得体地朝向许如茂，接着将生意谈了下去。

　　-

　　同如意计划的那样，六十六两，分文未少地进账。

　　毕竟六十六两是笔大钱，藏在家里哪一处都不够妥当，扔进游戏里是最保险的。

　　一阵清脆的“哗啦啦”响声后，她现在的财产核算下来已有九十六两了。

　　如意农贸店，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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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乍破，明烈的日光终于穿透乌沉而厚重的云层，赶走了阴霾。

　　柳爹爹的手推车也在今日得以竣工，他扶着手推车的把手绕着院子里走了一圈后还是不放心，因车轮着地时还有些轻飘飘的。

　　等到父子俩一齐将货品搬上推车上后，推车方才稳妥了些。

　　如意绕着手推车左瞧右盼，满意极了。

　　她正打算推着车去出摊，却被柳爹爹拦下来，“今日我送你出摊，我来推吧。”

　　“爹，你腿脚不好，在家里歇着就行，我推得动。”

　　柳爹爹摇摇头，执拗道：“我怕这车半道出问题，还是亲自推着上路走一遭才心安。”

　　“行吧，”如意妥协道，“趁着今日放晴，您去市集上走一走也当散心了。”

　　父子俩这才上了路。路遇陡坡时，一个在前边拉，一个在后边托，确实比寻常松活不少。

　　到了甜水巷后，陈六一见着如意的车便同她闲扯道：“这车够新奇啊。”

　　如意笑着点头，挺骄傲的：“我爹特意给我做的呢。”

　　寒暄一阵后，陈六似是有事要同如意说，正当他组织好说辞时，如意这边便涌来了不少客人，将他的话头给拦了下来。

　　如意今日备的货足够多，还上了不少新品，炒货、甜点、茶水皆有供应，摊位前不知不觉就排起了长龙。

　　柳爹爹在一旁插不上手，便背着手地去市集上走了一圈。

　　如意忙得不行，恍惚间瞧见爹爹拐进了一家当铺，等她再抬头时便寻不见人影了。

　　得亏爹爹制的这架手推车的下层有柜门挡住，所以如意每次弯腰取货时都可以悄悄从【农贸市场】中补货，而且还不会叫人看出破绽。

　　同如意摊位前同样热闹的还有不远处的那家小南国。

　　自那日同如意买下配方后，许如茂趁热打铁地写出了新的菜单。

　　今日特供：

　　独家秘制鲜笋老鸭汤；

　　独家秘制酒鬼花生；

　　独家秘制老干妈拌饭；

　　许如茂自诩掌握了财富密码，特意在菜品前加上了“独家秘制”四字。

　　不过这招确实有奇效，给他的小南国招来了不少客人。

　　日头愈来愈烈，如意顶着骄阳照晒，汗珠从她额头淌下来，将她鬓发浸湿。

　　没一会儿，如意摊位前便来了一个穿着褐色麻衣、肩头盖了条白帕子的店小二，那店小二给如意递了把伞后便匆匆走了。

　　如意顺着他回程的路才知道他是许如茂酒楼里的人，而此刻的小南国门庭若市，比前些日子还要热闹上不少。

　　她将伞柄扎进推车上的小孔里，刚巧能遮阳且还不妨碍她卖货，见许如茂正在小南国门口迎客，如意同他微微颔首表达了谢意。

　　许如茂看到后随意挥挥折扇，似在表示——不必客气。

　　因着货足，如意今日的生意一直延续到太阳落山才进尾声。

　　陈六的筐子里也一览无余。自从如意来他摊位旁摆摊后连带着他的果子生意也一路长虹，见如意要走，他忙起身，做贼似地将一袋东西递给如意。

　　如意被陈六这番举动弄得有些困惑。

　　待她将白布口袋拆开后，才发现口袋里装了半包鲜嫩的草莓。

　　“你还真给种出来了呀！”如意欣喜道。

　　若不是陈六今日拿出种好的草莓，如意都快忘了这茬。

　　可陈六面上却有些忧愁：“如意姑娘，我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果子，这果子真的能吃吗？不会有毒吧？”

　　原是担心这个？如意听了后并没做解释，只挑了一颗鲜红的草莓用净水浇过一遍，直接放入嘴中。

　　真是久违的香甜味道。

　　见如意尝了一颗后无事发生，陈六这才放下戒备，自己尝了一颗。

　　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