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风不一样》南左

14、第 14 章

　　她猜到了，看着南方的神情就能猜得到，随即答案也是意料之中，
　　“我想问，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是那种人？做了那些事情？”
　　口中一下子说了出来，脸色一轻，心里还带着一丝期翼，所以也问得犹犹豫豫的，唯独一直等着的人一听就都懂了，
　　“是苏媚么？她卖身这件事？”
　　“嗯，她应该不涉及机密跟秘密吧？”
　　“都不涉及，但你真的要听我的回答么？你现在心里一定还给自己一种暗示，要不然你肯定不会这样问我，可是我说了后，你那点暗示都会消失不见，当然对我来说是最好了，因为我本就不希望你和她发生点什么。”
　　虽然没从正面回应，但答案还是给了，南方不傻，他听出来了，于是后边自己不必继续追着问，
　　“我知道了，我也不问了，您的事情我会帮你转达的。”
　　“好，我是不方便出面，你也不要用单位电话打，我其实已经违规了，这事现在并没有传开了，但我觉得她应该做好准备，有些东西她必须要去准备的，我想她也知道，而你没有参与过那个案子，你来说问题不大，哪怕最后被查到了也没什么，毕竟你是法院的人，她们不敢把你怎么样，其实她们也就两个女人而已。”
　　“好的，我能理解。”
　　“谢谢了。”
　　“您客气了。”

　　对话结束，人来了又走，等屋子里一空，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南方却静不下心来，他看着自己面前的那张纸，显得很是挪不开视线。
　　纸上有电话号码以及要说的内容，一共三行，不到一百个的字，很简短，南方忍不住抬手碰了碰那个电话号码，可又在突然间缩回来，好像被火星烫到了一般，只是烫人的感觉再一次浓烈起来，这已经是好几个小时后了。
　　那时太阳落山，他也回到了家里，正好是她刚刚上班，两个人互相颠倒，但又仿佛在慢慢得重合。
　　然而“近乡情更怯”，自己为了能找到她，一直在犹豫，如今找到了，有了办法，反倒是产生了退缩的情绪，最后又都被融合进了南方紧紧握着话筒的手中，那湿漉漉的汗里。
　　他无比紧张着，特别是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也一样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回过来，却不同于自己印象中熟悉的她，原来啊，南方始终都没有了解过苏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喂？谁啊？”
　　“呼，～”
　　“谁？能不能别装神弄鬼的，你不说话我就挂了。”
　　“是我，你别挂。”
　　刚刚由于紧张才忘了回答，只顾着张大嘴巴喘息，以至于被对方误解，好在之后解释了，可苏媚早已忘了他的声音，只有南方还记得着，他当她是很重要的人，唯独对方一点都不觉得，
　　“你是谁？”
　　南方不得不解释，
　　“那天在法院里把你开门的人。”
　　不过时间太久了，苏媚仿佛已经记不起来，
　　“可以告诉你的名字么？我有点记不起来了。”
　　“我姓项，项目的项，后面两个字，南方，就是南北方向的南方。”
　　“是个男人？”
　　她仍旧想不起来，还不如上一句有用，南方本打算继续解释，但苏媚不需要了，她觉得自己不必跟法院的人认识太深，
　　“是，我就是”
　　“你找我有什么事？你又是从哪里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
　　被问的人一五一十得解释，深怕对方会厌恶他，
　　“不是我自己去要的，是李英法官让我对你提醒一下。”
　　“提醒我？”
　　“对。”
　　苏媚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是不是关于案子的？”
　　“嗯。”
　　南方等着她之后的询问，或者是吃惊的口气，但这些都没有，
　　“你不好奇么？”
　　“好奇什么？”
　　“你之前到法院来不就是为了案子么，那现在案子出了问题，你怎么就不多问问？”
　　对方听得想笑，
　　“我本就知道案子会出现问题，所以我问你什么，更何况我估计你知道的还没有我多呢。”
　　“也是。”
　　自己说完没话，可是眼睛始终都看着的那张纸上，还有三行的文字，他犹豫自己要不要继续说，但苏媚早就不想聊了，
　　“好吧，谢谢你了，我都知道了，就这样吧。”
　　“啊？李英还让我跟你说一些事情呢。”
　　“不必了，你也替我感谢一下李法官。”
　　“那我没说，我怎么向李法官交差？”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让我注意一点对吧？”
　　“是的。”
　　南方视线动了，那张纸被收了起来，他已经感觉到苏媚越来越浓重的疏远，哪怕用很多话都拉不回来，南方心里不免产生了一丝失望，是对自己身份的失望，他更不知道自己之后还有没有再听听对方声音的机会，
　　“那行，你忙的，有事你打这个电话，如果我能帮到你的，我一定会帮。”
　　“好，谢谢了，......，这就是一号皇宫？”

　　话的末尾，南方似乎隐隐约约得听到了一个地方的名字，那种声音又好像并不是苏媚在说，所以这个多余出来的声音又是谁的？南方并不应该这样去纠结自己，毕竟苏媚的工作性质他是知道的，但入了夜的晚上，到底是不属于理智的时间，南方皱着眉头默念自己听到的地名，他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却觉得熟悉，等用手机一搜，南方彻底懂了，可他的脸色也已经变得更黑沉。
　　一号皇宫，这个让人一听就觉得新鲜的名称，往往和天上人间是同一种的意思，光是从网站里给出的图片上看，那金碧辉煌的样子，着实不像是正常人会去的地方，倒好像有种销金窟的感觉，假如苏媚真的是在那边工作，南方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得肯定她又重操旧业了，自己这么一想吧，手机便立刻拿了起来，他想打电话给她，但打过去之后呢？南方能问苏媚什么？问她为什么要去一号皇宫？要继续作贱自己？然而南方又属于苏媚的什么？他的一切想问都师出无名，所以当理智一压上来，自己之前还无比强烈的情绪就彻底消失了，南方在此刻里终于确定下自己的身份，可他随即产生一种更加想救苏媚的念头，却也不问问人家要不要她去救。
　　人有念头是好的，唯独害怕自己产生的念头都没有根据，南方认为他有了目标，那就是拯救一个人，甚至为了这样的目标，自己还忙碌了大半夜，罗列出一大堆的计划，全部都是围绕着苏媚这个人，南方总之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让苏媚从所谓的销金窟里脱离出来，做一个正常的人，其实说到底吧，还是那个身份上的问题，南方一直都试图改变苏媚的身份。
　　计划是做完了，不过第一步又是如何去接近，或者是让苏媚接受他的靠近，那才是难题。
　　南方想着这个难题，最终只搞得自己有点乱，可这个时间，不仅仅南方心里乱糟糟的，甚至连苏媚同样复杂得很，今晚任凭谁都能看得出来，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但又因为苏媚长得媚，这儿的人，外面来的人都喜欢她，所以大家也就装作没看到，虽然工作期间如此，苏媚被人护着可以装作一切都没发生，但一回到家，和她同住的闺蜜就忍不住问，问得还很尖锐，也许她们之间本就不需要任何的客套。
　　苏媚的闺蜜和自己一样都是做同一种的工作，彼此间因为认识很多年了，关系也一直都很好，她同样经历过18年的扫黄打恶事件，不过由于当时两个人在不同的单位工作，因此她才没有出事，后来苏媚失了业，她就把苏媚介绍到了自己的单位，也同样是这家一号皇宫。
　　一号皇宫很富，能开得起它的人更是背景非常深，要不然怎么能熬过之前的打黑风暴呢，然而再富裕的人，都无法撼动权利的根基。
　　苏媚永远也不会想着去鸡蛋碰石头，自己的闺蜜乐雨更是如此，当她一听法院这个词语的时候，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怎么又和法院牵扯上关系了？我们这样的人不应该躲着呢，能躲远一点是最好不过了。”
　　苏媚知道对方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便好好解释了一番，从她所知道的，所经历过的真相都慢慢得告诉给闺蜜听，这个过程有点久，但不妨碍听着的人都听完，
　　“我18年不是在那家上班么，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被查了，当时是年初，本打算拿了奖金后回家，却不曾想，就因为这样的念头反而害了自己，最后钱没了，还受到了处罚，花了更多的钱，我本以为这件事算是彻底过去了，但最近却听到有人在翻案子，也不算翻案，就是对我没有受到处罚而感到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