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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意外 ...

  •   白川脸皮厚完全不在意冻凌说了什么,笑着低头看向了冻凌的手机,看到手机页面眼睛一亮“你也在玩这个游戏啊,来来来,加我一个咱俩双排。”

      刚说完他就翻过身从自己桌柜里把手机掏出来,结果等他转过头来看,冻凌已经带上无线耳机听歌了,好像根本没听到他刚刚说什么。

      见冻凌不理他,他就死皮赖脸的把头凑过去“不要听啦!玩游戏,玩游戏,双排。”

      冻凌微微皱额看着白川满脸欠揍的笑容“滚。”

      可是这人好像不知道脸是什么东西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凑,冻凌没在说什么只是把耳机摘下打开了游戏。

      白川看着冻凌的游戏主页面,眼珠子一转“等等,咱俩加个微信好友。”

      冻凌准备开房的动作停了下来,扭过头就像看傻逼的眼神一样看着白川,然后动了动腿。

      他们俩坐在教室的后面,教室前面的同学听到后面就像抄家了一样的声音赶紧扭过头,却只看到了白川和凳子一起倒在地上,而冻凌神情冷淡的看着他。

      冻凌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扭头看了一眼道:“看什么看?这比电影好看?”

      大家立马扭过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坐在地上的白川缓缓站起身,一只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撑着桌子“哎呦!美人你就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吗?”

      冻凌没有搭理他,瞥见他另一只手一直在揉腰,冷淡的语气多少有了些温度“磕到腰了?”

      白川立马眼眶含泪委屈巴巴的看着冻凌“嗯!美人你得对我负责啊。”

      冻凌朝白川翻了个白眼就低头继续看手机,但是却还是伸出胳膊扶着他。

      白川笑了心安理得的搭着冻凌的胳膊。

      结果白川磕的有点严重下课的前几分钟都趴在桌子上,絮絮叨叨的和冻凌聊天,虽然冻凌并不搭理他。

      其实前面的人感觉后背直冒冷汗电影都看不进去了,他们感觉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地缝里,这些是他们能听的吗?

      下课铃响了,正好电影的结尾以主人公的相遇落幕了,大家都心满意足的边收拾书包边讨论电影,后面那两个人也难得安静下来。

      冻凌拍了拍趴在桌上马上要睡着了的白川,语气里有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下课了。”

      “嗯。这么快啊?”白川边打哈欠边站起身,迷糊的眼睛上闪过一丝失望。

      冻凌把手机反手扔给他“自己加。一会儿回寝给我。”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教室。

      白川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笑了,冻凌的手机没有密码,刚打开手机主页里,是一个十几岁的女生背影,那个女生很漂亮一头乌黑的头发,发尾有一点卷,而且露出来的一边衣领上还别着那个他衣领上一直不离身的卡子。

      白川盯着这个背影盯了好久,这是他的女朋友吧……忽然意识到自己脑子里蹦出的念头,有些自嘲道“这么遗憾干什么呀?人家的私事,管我什么事。”

      他没在去看壁纸,点开微信才看到,微信的聊天页面,有一个顶置的女生,备注是单名一个雪字,又翻到联系人,发现仅仅只有不到15个。

      白川输入了自己的微信号给自己发过去申请,又点开了“我”。

      头像是一只动漫小黑猫,名字叫——冬天有点……可爱。

      萧忆拍了拍白川的肩膀。“川哥,走啊!”他在门口等了好久了,却发现他苦苦等待的川哥盯着手机一动不动。

      白川点了点头把手机装进兜里,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却怎么都不对劲,甚至都没注意到胳膊上的皮套露了出来。

      一直在他们后面的宋万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白穿手腕上那黑色细细的一圈,陷入了沉思。

      宋万目不转睛的盯着白川的手腕,脑袋慢慢偏向一边的安星云说“川哥啥时候有女朋友了?”

      安星云摇了摇头“没听说过呀。”

      几个人想了半天想不通,突然有人说“这不是……冻哥那天被川哥拽下来的皮套吗?”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突然又反应过来,等等,谁的?

      等白川回了寝室冻凌早躺在床上睡着了,他蹑手蹑脚的走进去把手机放在枕头旁就出去了。

      等他躺在床上抬头看着新刮的天花板总感觉那个女生的背影有些熟悉。

      突然手机亮了,白川打开手机看到是自个儿老妈发过来的消息。

      老妈:冰冰你明天请假去墓园看看吧,你妈我回不去了……

      BBC.:怎么了,今年又要我一个人去看姥姥?

      老妈:国外合作人死活不肯松口,我都想拧爆他的脑壳!耽误老娘回国出去玩!

      白川盯着这句话笑了,自个儿老妈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跟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

      BBC.:妈,那你可忍住点,不然您回来出去玩又得多等几天了

      老妈:嗯,你妈我还是有点儿分寸的,记得和你姥姥说一声我想她了。

      BBC.:知道啦!

      老妈:对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找儿媳妇?

      “噗!咳咳咳!”白川揉了揉太阳穴,十分无奈“我才多大啊!!!”

      BBC.:妈,我先睡了,不然明天起不来了,晚安。

      之后白妈妈连发了十几个消息对方都不回,一气之下把手机扔到一边。“小兔崽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美人起床啦!”白川敲门的声音不小,可是房间里却安静的出奇。

      正好打算去公厕上厕所的段音路过“哟,川哥找冻哥?”

      白川点了点头低头打量了下他,这是除了美人唯一一个二校区的学生“嗯。干嘛去?”

      段音打了个哈欠“唉,我那边水管坏了。哦,对了,你不是找冻哥吗,估计这几天你看不见他了。”

      “怎么了?”

      “不清楚,冻哥每到九月左右就会消失三四天。”

      白川笑着点了点头“对了,你帮我请假,我今天也去不了了,我要去看我姥姥。”

      “好。”

      太阳还没爬出东方的山头墓园里就来了人,墓园很大,但是墓碑却寥寥无几。

      “姐姐……”冻凌站在一座墓碑前,看着面前的墓碑,一阵冷风吹过吹酸了他的鼻子和眼眶,一直被他潜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负面情绪如同雪崩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谁又能想到三个校霸排行第一的冻哥,平时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此刻会是如此的脆弱。

      像一个深陷充满绝望深渊的孩子,像一只在狂风中马上要断的草枝。

      看不到未来,似乎前面的路一片黑暗。

      冻凌向前走了几步,放下了冻雪喜欢的花束,自己坐到一旁靠在墓碑上。

      他穿着冻雪最喜欢的搭配手里死死的捏着那个卡子,双手环抱着腿,脑袋埋在两个胳膊间。

      冻凌哭的身体都颤抖的厉害,好像这一年憋着的眼泪,都在这一刻爆发。

      一阵风刮过,他像墓碑前那株在风中摇摆不定的风铃花,有随时崩断的风险。

      风停了,冻凌缓缓抬起头靠在墓碑上,他好像麻木了,他好像没有生命了,但是心里的绞痛再一遍遍的提醒他,他还活着,他必须承受这个痛苦。

      “姐姐……”

      冻凌是被冻雪养大的,他是早产儿从刚出生就被医生通知身体系统太过脆弱很容易在成长的过程中出现问题,死亡率比普通孩子高。

      本就不打算要他的父母更加下定了这个决心 ,还是冻雪以性命威胁才把他护了下来,那时候冻雪才七岁。

      他活下来了,可是他过的依旧不好,被同龄人欺负就因为长得像个女孩,被老师特殊对待就因为没有父母,甚至雇来保姆都趁着姐姐不在打他,就因为看他除了姐姐无依无靠。

      高烧,感冒,发炎,晕眩,随时随地的伴随着他,别人出生是孩子,他出生像本病例,各种疾病包围着他。

      他被这些病痛缠绕的喘不过气,但是冻雪就像一道光死死的拉着他,不让他独自一个人身陷黑暗。

      冻凌这个名字是冻雪取的,因为他生在冬天,冰凌是冬天最美的产物了。

      他依赖冻雪,冻雪就是他的全部,他本以为冻雪可以永远的陪在他身边。

      可事与愿违12岁那年冻雪死在了他的面前。

      现在他手里拿的这个夹子是冻雪走之前摘下来送给他的,上面带着姐姐对他的祝福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他想过去找她,可她临走前说了:姐姐以前没有逼过你什么,但是姐姐希望你好好的生活下去。

      所以他放弃了却也主动走进了黑暗的漩涡。

      从那天起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有时候看到冻雪的遗物时他想从黑暗中爬出来。

      但是上天偏要和他作对,从那天起他放弃了从黑暗中爬出来,并选择沉睡在黑暗中不愿醒来。

      “姐姐……”冻凌的脑海里浮现出他们在一起的12年的种种,似乎都是快乐。似乎都是刺痛的。

      冻雪已经走了五年了,而他也陷入了越来越深的执念,如果不是他那年非要出去玩姐姐也不会死了。

      秋风萧瑟,今年异常的冷。

      可是靠在墓碑上的少年,仅仅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裤子,本身人就精瘦精瘦的,现在显得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如果低头看一眼手表的话就知道现在已经下午1点多了。

      冻凌靠在墓碑上前一动不动。

      下午没有早上那么冷,那会儿苍白的面色总算有了点血色,可是现在他的手指关节也吹的已经僵了,他现在身上哪一处器官是温热的呢?

      这么久了冻凌好像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就坐在那里就靠在墓碑上漫无目地。

      “小凌,咱们回家吧。”不知道记初是从哪儿出来的,他心疼的拿褂子披在冻凌身上。

      后面也跟着记叔叔和记阿姨,记初把冻凌扶起来,可是他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动的木偶一般,没有挣扎没有说话。

      记初看向冻凌的眼神满是心疼,平时阳光温柔的少年郎,此时也变得悲伤不已。

      冻凌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走路时也跌跌撞撞,记初如果不扶着他的话,他现在就能倒地不起。

      是的,他生病了,不仅是身体上的病也是心病。

      北方天气很冷啊,再怎么健康的少年真的能承受的住晚秋的天气吗?

      冻凌这副模样已经持续了五年了,这五年来,每年的这几天都异常的冷。

      记得去年秋天冷的奇葩,冻凌就顶着刺骨的寒风一直在那里坐了一上午。

      冻凌现在脸色苍白,皮肤冰凉,呼吸很缓慢,再不去医院就要出事了,可他愣是一声不吭。

      这一切都让站在远处的白川看到了,他是来祭奠姥姥的,中午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前桌坐在一个墓碑旁像一具散架的木偶。

      他没有过去,是因为他看到记初一家子都站在墓园口。

      白川也心疼啊,这么冷的天,他穿个大衣都还外面刮大风里面刮小风,刚别说他的美人穿的那么单薄。

      见他们走远了,白川这才抬脚走到刚刚冻凌一直待着的地方。

      “姐姐冻雪之墓……”白川念叨着墓碑上刻着的文字。

      “雪姐姐!”他惊讶道。

      白川的瞳孔放大,震惊与惊喜顿时爬满他的眼球,就连垂在身旁两侧的双手都有些发抖。

      但是这巨大的惊喜过后,是无尽的震惊和失落。

      这怎么可能呢?在他的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大姐姐,依旧那么鲜活,可是再见时却已是阴阳相隔。

      白川闭上双眼尽力以最快的速度消化着自己看到的所有东西,过了一会儿他伏下身头抵着墓碑,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着。

      “对不起雪姐姐,我来晚了!你会不会怪我?但是雪姐姐请放心,我当年答应的事绝无戏言。”

      “请你放心!”

      当白川抬起头时,墓碑前的风铃花摇了摇,一道阳光照过来。

      白川笑了,他回想着舞会上的过目不忘,现已经过了12年,那个小弟弟的样子已经模糊了。

      可是那双眼睛,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以前一直纠结着小弟弟到底长什么样,现在他终于想起来了。

      白川把兜里的一把糖全放在了墓碑前,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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