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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推理型的密室需要一层一层通关才能继续走下去。

      谢改进门时,玩家大部队已经走到了第四间屋子。

      前三间入口大开,设置的机关也作废了。

      谢改抬头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又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密闭的屋子。

      不得不提,当代密室里的监控设置做的很好,几乎是无死角。

      曾漾一定在没有监控的地方,是哪里呢?

      一个脚下的水泥地。
      一个头顶的天花板。
      除非她能飞天遁地。

      曾漾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背景有很大的杂音,当时,分辨不出是什么,现在,谢改努力回想,那是一种很沉重的风声。

      密室里为了营造气氛,故意做的暗红色的灯光,忽闪明灭。

      谢改离开第一间屋子,推开一扇铁门,后面露出一条窄道。

      天花板上垂下来一根绳子,晃晃悠悠吊着一个假人。身穿白衣,披头散发,身上还染着血手印。配着那诡异的灯光,谢改想一拳把电路捣烂。

      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种玩法会成为当代年轻人的潮流。
      可能是二十三岁的他已经步入中年了吧。

      谢改侧身绕过了那个假人。
      假人身上的白绢在他肩膀上蹭了一下,谢改视线垂下,近距离看还挺干净。

      谢改伸手一拨,假人轻飘飘地荡开了。

      谢改一路把前几个房间都查遍了,找不到人,也没有能避开监控藏人的地方。

      前面一扇半开着的门,几个年轻人在里面讨论出口密码。

      听着应该是到了最后一关。

      谢改心里疑惑,他们难道就没发现少了一个人。

      正打算推门而入。
      忽然,有什么东西轻轻搭在了谢改的肩膀上。

      在他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谢改陡然一惊,衣服下的肌肉线条全部绷紧,却听到一声很低的气口:“是我。”

      搭在他肩膀上的是一把木质伞柄。

      如果没记错,今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吧。这人怎么还拎了个伞出门。

      木质伞柄勾着他向后退了几步。
      谢改:“你怎么跟过来了?”

      姜渊鱼:“你的朋友在这里出事了吗?”

      谢改:“事情不对劲,有点玄乎。”
      密室的灯光非常暗,气氛倒是拿捏住了。
      但并不是越黑暗越恐怖,谢改在这里走了一圈,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中阴森黏腻的味道。
      这不是人为能制造的。

      姜渊鱼:“我知道这里有一个缚地灵,但他没道理会害人。”

      谢改警惕道:“在哪?”

      姜渊鱼什么也没说,转头走向另一个方向。
      谢改默契跟上。

      姜渊鱼对这里熟门熟路。
      从密室二楼的侧门出去,左手是栏杆,右手是墙壁,很窄的一条通道。

      谢改环顾四周。
      这里没有装监控。

      在走廊尽头转过一个弯,又是一个楼梯。
      这个楼梯简陋得很。
      铁架的,长了暗红色的锈迹,又陡又晃,踩上去咯吱作响。

      但是姜渊鱼很轻地踩上去,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谢改跟在后面,一时大意,弄出了轻微的噪音。姜渊鱼顿了一下,微微侧头。

      谢改读出了警告的意味,闭上眼睛,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谢改发现姜渊鱼这个人其实情绪很多,但他不爱说话。

      久居上位的人基本都有这个臭毛病。

      玲珑总部里藏书无数,历来各种志怪或悬案都能找到相应的记载,甚至还能找到三大家的家族史,却唯独没有关于姜渊鱼此人的记录,只言片语也没有。

      他像一个待解的迷,时时刻刻在谢改眼前晃。

      然而,现在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

      楼梯尽头有一扇铁门,门上挂着锁,看样子,是封了很久的一扇门,平常也少有人至。

      姜渊鱼手指在铁锁上一点,锁扣叮叮当当落下。

      门推开一条缝,两个人先后钻了进去。

      姜渊鱼:“它就在这里。”

      谢改在屋里转了一圈,这是个杂物间啊,靠墙堆了很多桌子椅子,还有破烂的货架子,以及其他的生活破烂。

      有年头没人气了。

      姜渊鱼:“那位朋友曾经在这间屋子里捣过乱,所以,后来人将这屋子封了。”

      谢改摸遍了全身的兜,掏出一块拇指大的香灰,当场燃了权当见面礼。

      很快,那位缚地灵朋友现身。

      一个男人,身穿民国的素色长衫,梳着短发,打理得清爽干净,手里盘着一串木质手串。

      谢改没想到缚地灵居然会是这幅样子。

      通常定义里的缚地灵,都是冤死或枉死,执念太深不得解脱的恶灵。

      而他既没有怨气冲天,也没有邪祟缠身,干净的过分。姜渊鱼说他没道理害人,谢改信了。

      缚地灵受了他的香灰,向他作了一揖,以示感谢。之后,望向姜渊鱼:“有段日子不见了,姜老板。”

      果然是他的老朋友。

      只听那缚地灵继续道:“人间又十几年过去了,你真的好能活啊。”这应该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姜渊鱼没有与他多做寒暄,回头示意谢改:“你有事可以问他。”

      缚地灵点点头:“有事可以问我,我的耳目连通方圆三百里之内。”

      谢改直入正题:“有一个女生,在密室里失踪了。十分钟之前,我接到她的求助电话,可现在找不到人,请问您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缚地灵一颔首:“知道。”

      谢改目光一凛,正待追问。

      缚地灵伸手向下一指:“不过建议你们先救人,现在快点还来得及。”

      ……

      谢改一阵风似的冲回密室里。

      那条闪着幽暗红光的长廊里,天花板上有一道长长的滑轨,吊着一白衣女鬼。

      谢改刚刚经过时,那上面吊的是一个死人,轻飘飘没二两重。

      现在他手指一点,那是一温热的身体,沉沉地坠在吊索上。

      一道雪光从谢改的手指泄出,割断了绳索。谢改接住了她落下来的身体。

      曾漾的意识已经陷入昏迷,脸发紫肿胀,脖子上的勒痕几乎要渗血。

      谢改就要拨打120。

      姜渊鱼站在他身后:“你现在送她去最近的医院,车在楼下,用不了五分钟。别大张旗鼓惊动人。”

      谢改一回头。
      姜渊鱼往他怀里扔了一把车钥匙。

      谢改抱起曾漾,与姜渊鱼擦肩而过的时候。姜渊鱼两根手指揪住他的领子,迫使他原地掉头,说:“走侧门。”

      谢改看向他:“帮我留意一下监控。”

      姜渊鱼颔首。

      谢改从稍高的视角,看到他优越的侧颈线条一路延伸到黑色的衣领里,遮得严严实实。他低声道:“多谢。”

      姜渊鱼回到监控室,蜡烛燃了近一半。

      店员带着两个负责监控的工作人员谈笑风生,一点也不在意姜渊鱼的出现,甚至还很友好地冲他们笑了一下。

      ——“这帮新来的鬼真是太不靠谱了,居然还能让玩家吓到。”
      ——“可不,上次,有个新人刚扮上,结果路过镜子的时候,先把自己吓软了。”
      ——“还有还有,我还见过拿着电棍追人,结果被自己的长袍绊倒摔着的,就离谱。这样不行啊,很容易让人质疑我们的专业性……”
      最后,他们统一得出结论——“一定要加强培训。”

      姜渊鱼堂而皇之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违规拷贝了一份监控。

      他在香薰蜡烛的杯口上,扣上一个木盖子,收走作案工具。

      室内的香气缭绕着散去,足足有五分钟,几个人才机灵一下,彻底恢复正常。像浑浑噩噩做了一场梦,但近十几分钟发生的事一概不记得了。

      店员一拍脑袋:“哎哟,我怎么聊了这么久,前台客人还等着我接待呢……”

      姜渊鱼走到大厅。

      那几个和曾漾同一场的玩家已经出来了,正在存取柜前取东西。

      姜渊鱼靠过去,经过时,正好听见了只言片语。

      ——“曾漾的电话没人接诶。”
      ——“她不是说家里有事要先走吗,可能已经走了吧。”
      ——“嘶,等等,忽然觉得不太对,密室进门不允许带手机的呀,她是怎么忽然得知家里有事的?”

      姜渊鱼目不斜视地离开。

      他本来没有继续追到医院的想法,但是走了一段距离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这件事挺有意思的。

      医院里谢改把曾漾送进急救。

      医生看见曾漾脖子上的伤,心生警惕,问是怎么回事。
      “自杀?还是故意伤害?”
      有一个可能性医生没问出口,但满脸都写着——怀疑家暴。

      谢改摇了摇头。

      医生:“先生,请您告知真相,这是可以致命的伤,我们有足够的理由请警察来处理。”

      这件事不太好处理,谢改面色严肃道:“我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先等她醒来吧。”

      医院方面联系到了曾漾的母亲。

      姜渊鱼赶在曾漾母亲之前到达医院。

      恰好他到的时候,曾漾已经清醒了。

      床旁有医生和护士围着,谢改站在人群之外。

      医生第一时间询问曾漾是怎么伤到的。

      曾漾扯着苍白的唇,笑了笑,对医生说:“给您填麻烦了,是我自己一时想不开。”

      医生护士颇为感慨,倒也放下了心,细心安慰了几句,并贴心地推荐她到院内的心理科就诊。

      医生临走前,又指了指谢改,问曾漾:“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曾漾点头:“是我的朋友,多亏了他。”

      她的小脸半张埋在被子里,插着氧气管,皮肤苍白无血色,脖子上的伤更显得狰狞可怖。

      谢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曾漾语气虚弱,但温温柔柔的:“对不起,打扰到你了,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谢改:“你两次向我求救。”

      曾漾合了合眼睛,浓长的睫毛在眼尾布下阴影:“我前几天精神状态不好,一直在不停地麻烦别人,也许我是应该听医生的建议,去心理科看一下。”

      谢改皱眉。

      一直默不作声的姜渊鱼忽然从身后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说:“让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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