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16岁少女成为母亲这件事》琴叶

4、第 4 章

　　4
　　我知道，我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如果踏入这个府邸，我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那是个孩子，据某个情报商给的情报来看，那只是个没满月的孩子。
　　……
　　我真的要带他走吗？
　　若不是着急，找不到可以无效化的魔术，我也不会去祸害一个孩子。
　　我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
　　我看着高高的门踏发起了呆。
　　为了哥哥，为了实验，为了那个孩子，我要去祸害另一个孩子。
　　这对他不公平，但……
　　已经两个月了，我的实验并没有进展，甚至因为没有办法控制那份强大的力量，把实验室搞得一团糟。
　　虽然那是我的力量，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我需要一个控制器，需要一个能无效化这份力量的人。
　　我……
　　还是敲开了那扇不该敲开的门。
　　在那个夏天，我敲开了某个家族的后门，映入眼帘的，是历史悠久的古宅和非常漂亮的庭院。
　　为我开门的，是这家的家主，身边并没有跟着随从，因为这俩人都清楚的明白着，这件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
　　津岛家的家主一直在等我，见到我的时候，就带着一种恶心的笑。
　　“等您好久啦！中原小姐，来来来，这边请。”
　　那份献殷勤的劲儿，他是真的把我当什么买家吗？
　　真是个让人不舒服的人。
　　“我再问一遍，你真的确定了吗？把自己的孩子卖给我这样的人，你就不怕万一孩子出什么事吗？”
　　“我可没有带过那么小的孩子，要不再等几年吧”
　　我还在犹豫，但也只是犹豫，并没有拒绝，因为于我来说，只要有那种异能就可以了，只要能够对我的实验有帮助就行了，其他的我可以不管。
　　“没关系的，带他走吧，您只要按照约定，帮帮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就好了，真是的手臂居然就这么断掉了，还有魔术回路……”
　　“毕竟你家只有一个拥有魔术资质的孩子，所以出了这样的岔子，你才会这么着急吧？”
　　看着那位中年人着急的样子，我点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算上我要抱走的第六个孩子，前面五个孩子只有一个有魔术资质，现在这个虽然有，但估计一辈子都接触不到根源。
　　因为那个小婴儿持有异能，而且还是反异能，这说明了他这辈子都不会接触到奇迹，更不能接触到根源。
　　而根源是身为魔术师一生要追求的，若是没有接触的资格，又怎么成为魔术师呢？
　　那不就只能放弃了吗？
　　“带我去看看那孩子吧，谢谢。”
　　我双手提着箱子，紧张极了。
　　“好，好，这边，那孩子刚睡下。”
　　“那么小姐，你东西带了吗？”
　　他搓着手，冲我笑，就好像他的孩子是什么小猫小狗，我真的就是买家。
　　“……带了，钱，入学证明，还有我本人的那个，对吧？”
　　“对，您可真是太慷慨了。”
　　……我讨厌这个人。
　　这个家很大，我和他走了很久，他一直在跟我说些什么，试着和我套近乎，我也只是回答嗯，啊，是吗，这些话来敷衍他
　　直到一次拐角，我听见了孩子的哭声，是很有力的哭声，那一定是个调皮的，极具生命力的孩子。
　　而我旁边那人却开始皱着眉头，说了些父亲不该说的话。
　　“不是让人给他下暗示睡下了吗？怎么又醒了？真是吵闹。”
　　似乎又想到了我在身边，赔了个笑脸给我。
　　“唉，真是不好意思，明明已经睡下了，不知怎么又醒了？”
　　听了他的话，我有些惊讶。
　　“你给，那么小的孩子下暗示？如果技术不到位的话，可是会害那孩子一辈子的。”
　　“没关系，反正只要那孩子一直有无效化的能力就可以了，只有这样，它，啊，是他才有价值，不是吗？”
　　他用了那个“它”，来称呼自己的孩子，这真的是个父亲吗？
　　我没有办法回答什么，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确实，正因为这个孩子有价值，有无效化的能力，我才找上门来。
　　我没有资格反驳，只能默默认同。
　　走到那扇门前，我推开了门，哭闹声变得更响亮，然后一个枕头从我身边扔过。
　　“你哭什么哭！你不要哭了！我都还没有哭呢！”
　　那是个披头散发的，说话方式极为粗鲁的夫人，身边的那些侍女正在劝她，让她回床休息 。
　　“夫人，我们回床上吧，那个孩子我来哄就好了。”
　　那个妇人狠狠的推开那名侍女，恶狠狠的走到那个孩子身边，拼命的摇起那个摇篮。
　　“我都还没有哭，你夜里一直哭，一直醒，我根本就没有睡，为什么我要为了你来消费自己的生命，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孩子哭的更大声了，那位夫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恶鬼。
　　……
　　我不敢踏进去。
　　那位夫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冲我过来了，从走路，到快步走，到小跑过来。
　　她过来了，不，不是冲着我，而是我身边的那人。
　　“阿娜达，你来啦，你来看我了吗？”
　　这位妇人可能想抱住他，却只能抓住他的衣襟，但依然拼命的把身子往上贴。
　　“我，我有好好的……”
　　“让开！”
　　可这位妇人的丈夫，却推开了她，然后跟我说。
　　“哇，让您见丑了，我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我没敢讲话，因为那位妇人正恶狠狠的瞪着我，然后扑了上来，把我扑倒在地。
　　“是你吧？是因为有你这小狐狸精，我最爱的丈夫才没有来看我，对吧？”
　　她骑在我的腰间，撸了撸袖子。
　　“我今天不掐死你。”
　　“你在干什么！快把夫人请下去。”
　　这个家的家主大声的叫来人，把那位夫人请了回去，与其说请，倒不如说是被架着拉了回去。
　　然后这个男人向我伸出了手，打算拉我起来。
　　“没事吧？”
　　我没有向他伸手，而是自己站了起来。
　　“不，没事，那么，孩子我抱走了。”
　　我把箱子塞到了他的手里，然后从另外一个口袋里面拿出了推荐书扔在了地上。
　　“不会贬值的钻石，黄金，一共价值140亿。关于魔术回路的手术，等下次来再说，我会联系你的。”
　　“好，谢谢您。”
　　他高兴得像只狗，脸上的皱子堆在了一起，嗯，就像沙皮狗一样。
　　我真的不想在这个家里面再呆一刻了，我把那个孩子从摇篮里抱出来，甚至没有询问名字，就用了转移魔术。
　　说来也奇怪，一直在哇哇大哭的孩子，被我抱住之后就不哭了，反而笑嘻嘻的。
　　我这才低头看了一眼孩子，不像别的婴儿，皱巴巴的，反而长得很是可爱，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对着我看。
　　“你只是希望妈妈来抱抱你，对吗？”
　　我忍不住对他笑了笑。
　　“我也是，最开始也只是希望妈妈早点回来抱抱我而已，现在也是，现在只是希望哥哥能回来抱抱我而已。”
　　“看样子，你的妈妈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呢，你以后只能跟着我这样的坏人喽。”
　　我哄着他，抱着他，冲他笑，他也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所以你叫什么？下次问问你的爸爸好了。”
　　“呼，还希望马修看到你不要骂我才好，毕竟对一个生命负责，这是很难的事，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要照顾马修，再加一个你。”
　　我对着他自言自语，拉开了赞，且只属于我和玛修的家门。
　　现在是三个人的家了，多了一个可爱的小朋友。
　　————————————————————
　　那对母女很快就离开了，留下了照片，文件和那张意义不明的邀请函。
　　“所以你打算去看看吗？”
　　乱步看着太宰治问道。
　　“去那个宅子吗？拜托，那里现在可是凶宅。”
　　“这不是挺好吗？很有趣，不是吗？”
　　“那要去你去吧，那里可不是什么有趣的地方拍。”
　　太宰回来，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悠哉悠哉的转了两圈。
　　“你不了解那个女人，她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等着吧，你不去，那炫酷帽子君可是会去的。”
　　“我知道，要不然该来这边的就是两仪夫人，而来的却是她的女儿，甚至不是她的丈夫，这不就说明了吗？”
　　“所以刚刚那位典雅的夫人是先去了黑手党？”
　　中岛敦后知后觉得会想起了两仪未娜说过的话。
　　“是呀，刚刚来的那位小姐不是说了吗？妈妈先去了港/口/黑/手党那边。”
　　太宰治停下转动自己的椅子，稀奇的看了一眼中岛敦。
　　“他们家可是观布子市是最大的黑手党，虽然也没有成立多少年，但也并不是什么可以忽视的存在，刚刚你嘴里说的那位典雅的夫人，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人类最强的样子。”
　　“人类最强？真的假的？那位夫人是有什么特别的异能力吗？”
　　接着，他又恢复到了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
　　“开玩笑的，怎么可能？敦君，你不要总把每句话都当真。”
　　“但那是真的。”
　　江户川乱步接了话茬子，他又开了一瓶波子汽水，汽水不可控的溅到他的衣领上，他毫不在意的擦了擦。
　　反正又不用他洗衣服，不过社长看见了，倒是会骂他。
　　“那应该就是人类最强的样子，但也仅限于武力。”
　　“那与港/口/黑/手党的中原干部比呢？”
　　中岛敦想起了与他有一面之缘的那位橘发青年，然后太宰治回答了他。
　　“那俩人并不能放在一起比较。但一定要说的话，还是两仪夫人吧，毕竟那双眼睛和作弊一样。”
　　“眼睛？”
　　“好了，这就不是我该说的内容了。”
　　“但是好羡慕呀，这么强，一定不会有什么难事，能难倒那位夫人了吧。”
　　中岛敦露出了羡慕的神情，他的思想有些简单粗暴，觉得足够强就能过上好日子。
　　“听我说，敦君，武力并非能解决所有问题。”
　　身为侦探社主心轴的世界第一侦探开口了，接着下一句就是第二智囊的太宰治。
　　“但不用武力的情况大多是不能，而不是不想。好啦，工作工作，我可是堆积了好久的文件没有写，国木田该骂我了。”
　　他伸了个懒腰，朝旁边的国木田看去，而国木田冷哼一声，没有理他。
　　“所以帽子君去的话，你还是会去的吧，太宰。”
　　“嗯——看情况吧，不要说的我好像很在意一样。”
　　“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说明你你已经开始在意这件事了，你也想见见她吧，毕竟那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你比我更清楚。”
　　“呼——”
　　太宰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某些情绪开始影响他的大脑。
　　“那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相反，是个精于计算，冷漠无情的人，你自己也说了，我比你更清楚。”
　　“我不想去，也不会去。”
　　他开始像15岁的自己，冲着不该生气的人，脸色阴沉下来，凝视着他。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实际上也只是在唬人而已。
　　“我一点也不好奇她有什么计划，也一点不想见她。”
　　那些坚不可摧的东西，哪怕口头上否定一万遍，心也会出卖自己，做出真正的抉择。
　　太宰治又想起了两仪夫人说起的那些句话。
　　（“我认识她的时候，你都还没有出生呢。她什么都好，就是太不爱自己了，就好像把所有的爱都拿去爱别人了一样。”
　　“所以回家看看吧。”）
　　这些话，轻轻的，细细的，仿佛能够如同水雾飘散在空中一样，没有什么重量，却直直的砸住心底，炸起来的惊涛骇浪怎么也平复不下去 。
　　“所以我该怎么敷衍那个小矮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