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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三十五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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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我被吓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大概是看我这个样子,他立刻说:“只是作为婚约者就可以了,不会勉强你的。”
不要不要不要。我下意识地就要摇头,却被他将下巴一抓,几乎是忍着笑看我:“被吓成这个样子么?太让人伤心了。不要这么着急你稍微想一下,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只不过是对外面口头上的承诺而已。”
被他抓住了下巴怎么使劲也没法摇头,只能说:“什么叫到这种地步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是么?我只要一回国所有的事情就会像以前一样了。”
柳下轻轻地笑,眼里除了熟悉的温柔,还有微微闪烁的愉悦:“你真的那么想回去么?”
再一次地因为被他抓着下巴而没办法点头,只能听他继续说下去:“那种一成不变的生活,再怎么自得其乐,还是会厌倦吧?如果是我的婚约者的话,你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情,想要的东西,别人奋斗大半辈子才能享受的,全部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能拥有。你应该知道,青春这种东西的脆弱,在外部的压力下简单地就会碎了。每个人都只有一次的人生,何必因为执著耗费在那些琐碎的事情上面呢,我可以给你肆意地活着的权利。”
不好,大事不好。手指传过来坚定而强势的态度,明明都是简单的句子,却让他用这种低低的微微带着笑意的语气说出来,好像是诱惑的香气缠绕上来,煽动着,撩拨着,崩毁我支撑着一切的现实的根基。
不可以相信,不可以去想象,不要被他牵着走。脑中仿佛是很遥远的声音,远远比不上柳下的话语迷人:“想想看,你迷恋那种生活么?还是只是因为习惯而有了安全感?不过偶尔改变一下又有什么坏处?可以转到这边的大学来继续上学,家里不一定需要通知,身份也会帮你办。这对你是完全没有不利的事情,事后你尽可以把这一切当作场度假。因为是我单方面任性的请求,自然会有相对应的补偿。”
在不会失去现有立场的基础上,这些听上去诱人得好像凭空掉下来砸在我头上一样。
只有他的手指和话语,像是现实感残存的抚慰,却实质地一点一滴化解我任何反对的立场。
完了。
综上,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回到了伯爵的府邸,天已经大亮,舞会的晚上过去了。
府邸前面还零星停着几辆车,这么晚……不,是这么早还在的宾客,是昨天留下来过夜了么?
柳下同学说稍稍有些事情,我一个人坐在车子里等他,不太想下去,想想现在要是见到了Cadence或者执事君怎么办?明明都那么煞有介事地告别过了,叫我现在情何以堪。
说起来,他是怎么知道我会在飞机场的?还是说这个举动太好猜了?不过在我离开和他找到之间,有四个多小时,该不会是他找我找了那么久吧?
而且那些媒记是怎么一回事?凌晨在没有人的机场,究竟是怎么跟去的?
这么想着我一头黑线地靠在车门上,刚才竟然答应了竟然答应了竟然答应了,你个loli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伐那么轻飘飘地就点头了。
我在被柳下的话语勾得找不着北的时候,错乱地就点头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吻了额头,听到他满意的褒奖:“乖。”
然后我就满面通红反驳不能。
脑子稍微冷静下来后再想想,柳下同学的婚约者……柳下同学==〉侯爵候选,即柳下同学的婚约者==〉候选侯爵夫人的候选。
黑线更加浓重压得我连脖子都直不起来,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究竟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的。好可怕,太可怕了,果然等下还是跟他说自己刚才没有睡醒是在梦游所以请你不要当真。
转头在车窗的倒影上看到自己的脸,卸了妆还没有做保养,满头黑线一脸悲摧。
对,就这个样子好好地跟他说清楚。
没有过多久就看到他从宅邸里面走出来,还是穿着那身正装,领结被取下了,衬衫上好几个扣子都被扭开了,领子邪恶地敞着,微微能看见锁骨的形状。
我在心里狠狠地拧了自己一把,不行,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振作一点!
他拉开门进来,松了口气的样子不太端正地坐着,对司机说了个地名。头发稍稍有些凌乱,几缕发丝搭在额前,看着让人心痒地好像是搭在自己的眼睛上,有想要上前理开的冲动。
柳下转过头来跟我说:“累了吧?附近有个房子,先过去休息一下。”
抬头刚想说话,就看到他眉目间微微的疲意。也是阿,大家都是通宵了的。我自己也累得脑子不是很清楚了,那么就稍微等等把,等休息过了就一定把事情说清楚。
这样想着心里的一根弦松下来,仿佛写下了挡板,疲惫的洪流哗地奔涌而出,立刻觉得眼皮撑不住了。
感觉到手指轻轻的触感和暖暖的温度滑过头发,然后是他的声音:“没有关系,睡吧。”
得到了准许,我靠着车门,很快就滑入了无意识的睡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