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老祖》猫的蝴蝶结

43、天道理论

　　“怎么是你？”韩凝霜笑问。
　　大和尚行礼：“阿弥陀佛！和尚见过幽冥老祖，冰霜真人，二位施主，和尚这厢有礼啦！”
　　自打上次在天都胜境，韩凝霜说平凡：你这么大的块头，怎么还自称是小僧？自那以后平凡再也不以小僧自居。
　　见到平凡和尚，韩凝霜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还给他写了一封信，本想验证金洁的事，现在却是没有必要了。
　　“我给你去了一封信，你见到了吗？”韩凝霜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
　　平凡又诵了次佛号：“惭愧！惭愧！和尚已多年未回花叶寺了。”
　　还未等韩凝霜追问，平凡主动的说了起来：
　　“和尚惭愧，做了错事犯了戒，无颜去见佛祖，师门！”
　　最近一段时间，金洁和十大门派的掌门有诸多接触，花叶寺的住持与他交往的也很好，他觉得那住持不是不讲理的人，自己或许可以帮着说和说和：
　　“大师是犯了哪条戒律？看看我是不是能帮上忙？”
　　平凡和尚只是摇头：“罪过！罪过！和尚犯了色戒，在外面取了妻，生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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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个潇洒风流的花和尚！
　　那和尚除了犯了色戒之外，其他的还是秉承了佛门的规矩，比如说，不妄言这一条就贯彻的很好，面对韩凝霜和金洁老老实实的合盘托出，不带一丝隐瞒。
　　事情并不复杂，他几十年前在外边历练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凡人女子，他一边敲着木鱼念着佛祖，一边和这凡人女子做了夫妻，还有了个儿子，他儿子的资质居然还不错，至今已经筑基了，凡人女子数十年的寿命，如今已经身陨，儿子筑基之后，自有机缘，他又摇身一变，变成了平凡大和尚。
　　只是他自知有愧，无颜面对佛祖师门，便一直在外游历，以积攒功德，今日，他行至此地，发现此处阴气不同寻常，便留下驻足观探，不巧就遇到了韩凝霜与金洁。
　　“此处是鬼界与人间的一处空间裂缝，幽冥沼泽之所以变成幽冥沼泽就是拜他所赐，我因为还要靠阴气修炼，所以并没有将其封堵，只是找了块石头把它盖上掩人耳目而已。”金洁给大和尚做解释，也顺便说了一下自己和韩凝霜的来意。
　　“怪不得，和尚就是瞧着这块石头与众不同！”平凡说道。
　　韩凝霜也看出来了，这块石头上带着魔气。
　　“这是你从仙霞带出来的石头吧？”韩凝霜问。
　　之前他去仙霞派的时候，大红缎带跟他说，金洁在十几年前从仙霞派里带走了一块大石头，他还很奇怪，他带块石头干嘛？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块石头就是眼前的这块。
　　金洁点点头，给他们解释：
　　“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因为之前要靠这里的阴气练功，所以，没有将其封死，但又害怕这里的生灵无意间跌入这个裂缝之中，进入鬼界，就想着找个石头遮挡一下，普通的石头不经用，没个几年就被腐蚀掉了，土属性的石头阳气太重，堵在这里，反而倒成了阴间的一盏明灯，阴属性的石头，却又找不到这么大块的，想来想去，也只有仙霞派带着魔气的石头耐用一些，这不？就这样了！”
　　“这块石头倒也厚实，我本想着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势必要将这个裂缝给封上的，就以这块石头为媒介，直接在石头上下个封印，便将这个空间裂缝给补上。”
　　韩凝霜明白金洁说的离开，是他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意思。
　　“本来封印都准备好了，现在倒好，封印被偷了，还要重新去找人画封印。”
　　“不用另外找人，和尚会！”平凡很自然的接过话。
　　“你不是体修吗？”
　　体修和剑修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搞专业修练。
　　“师祖静勉大师！”大和尚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说道。
　　金洁与韩凝霜皆是一惊，静勉大师号称大陆阵法第一人，他的徒孙焉有有不会封印之理？只是，韩凝霜想起一件事：
　　“封印阵法乃是一家，你是静勉大师的徒孙，那么那个时候我们在天都胜境，你为何说你不会解那个幻阵？”
　　“你们要解那个幻阵，和尚确实不会，和尚只会破阵。”
　　金洁和韩凝霜觉得头上飞过一群乌鸦……
　　“解阵和破阵不是一回事吗？”
　　“当然不一样，解下的阵盘下回还能用，破掉的阵盘就没用了。”和尚很认真的在解释。
　　金洁和韩凝霜想起他们在天都胜境中做的那个指路牌，这回不仅是乌鸦，连羊驼也出来了……
　　和尚封印的确有一套，也不用纸笔，直接用他那根深海沉铁木的齐眉棍，就在大石头上刻起了封印阵法。
　　和尚一共下了三道封印，第一道，就在空间裂缝的缝隙处，相当于建了一个小小的门，第二道，则是那块带着魔气的大石头，相当于在门后放了一块断龙石，第三道，又在大石头的附近画了个大圈，又下了一道，等于又给建了个院子，这接连三道封印，金洁韩凝霜两个人自认没本事解得开，恩，破也不行！
　　看着满头大汗的大和尚，金洁突然有几分庆幸，庆幸自己买的现成封印给偷了，要不然，放在大和尚面前还怪不好意思的。

　　事情办完，三人便到附近的鸿雁城找个酒楼坐下喝酒叙旧，鸿雁城算是金洁的地盘，自然由他做东，金洁找了个不大不小的小店坐下，点了几道菜。
　　“这里的素鸭面相当不错，大师不妨尝一尝！”
　　韩凝霜劝说平凡回归师门，大战在即，人才难得，佛门功法又一向对邪魔克制有奇效，平凡这样的金丹体修仅是在世间做个游僧未免太可惜了。
　　大和尚唉了口气，只是说了句容他考虑考虑。金洁见气氛有点凝重，便说起了笑话。
　　“别看这家店小，师傅的手艺着实不错，我以前常来这里喝酒，还出了点笑话，我坐在这里吃菜喝酒，听得隔壁的桌上闲聊，说什么幽冥老祖老祖怎么怎么着？幽冥老祖怎么怎么着？我心里想着，幽冥沼泽还有有其他人？彼时，我在幽冥沼泽也住了一些时日了，没有发现有别人的痕迹啊，别说是人，就连鬼影子也没见过，我还在想，是不是原来有一个厉害的叫幽冥老祖的人住在里面，然后，他出去云游了，结果被我雀占鸠巢，我还挺担心受怕的，万一他再找回来，把我打一顿怎么办？后来，接着听他们说话，听着听着我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那些幽冥老祖的事，不都是我干过的吗？搞了半天，那个幽冥老祖原来就是我呀！”
　　韩凝霜和平凡都笑了，韩凝霜道：
　　“敢情你这混号是这么来的？”
　　金洁夹了块素鸭，无可奈何的道：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什么幽冥老祖！还不是你？一口一个老祖，一口一个老祖！我有那么老吗？”
　　在金洁这次与韩凝霜相遇之前，他从未以幽冥老祖自居过，后来遇到韩凝霜，他有心隐藏身份，而韩凝霜和程嘉善他们又一口一个老祖的叫着，索性便认了，谁曾想，这个阴差阳错来的混号，现在已经是大陆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无知村妇训孩子，都会说：你要再不听话幽冥老祖就来捉你啦！
　　说了些笑话，气氛渐渐的活络起来，之后，大和尚又说了另外一件事：
　　“和尚之前游历的时候经过一处山谷，那里阴气极盛，比幽冥沼泽还厉害，里面还有不少恶鬼，那时和尚尚未筑基，法力低下，未曾深入，现在想着，或许那里也是一处空间裂隙，要不然，也不至于那么重的阴气。”
　　三人商量着便想去看看，韩凝霜本就是抱着春游的态度出来的，现在能有借口到其他地方去玩玩儿，岂不正中下怀？
　　至于到阴间打仗的事，第一批先锋部队已经过去，幽冥老祖这种级别的，可是王牌，哪是这么容易轻易出手的？至于韩凝霜，韩掌门自有私心，就算要儿子建功立业，也不急于一时，所以，两人倒暂时都有一定的空闲，也好趁此机会好好放松放松，一旦真下了阴间打仗，那就再也没有这样的闲暇了。
　　给父亲去了封信，说明原委，顺便把大和尚的事情也稍稍的提了一提，看看父亲能否帮着美言几句，反正也不赶时间，韩凝霜追求舒适度，取出了弱水一瓢，三个人一起在舟上说说笑笑，互相探讨彼此修炼的心得。
　　“那个邪教，你们当真就不管了？”大和尚问他们。
　　那个什么幽冥教也只能哄哄普通百姓和低阶修士罢了，象大和尚这种级别的，一眼便知真伪，如果幽冥老祖真的要开宗立派，又岂会是这样的小小规模？
　　“师兄弟多了，就是这点好啊！”金洁无不羡慕的说。
　　韩凝霜除了给他父亲去了一封信，还给他的师姐祝娟也去了一封信，让她把幽灵教给处理掉。
　　祝娟才生完孩子，韩掌门心疼她，不让她出差也不让她去打仗，但是，作为掌门的嫡传弟子，总不能什么都不干，于是，迎来送往接待的活全包给了她，祝娟苦不堪言，宁可自己去阴间打仗，也不愿做这迎宾小妹，就算韩掌门肯，她的丈夫也不会肯呀，韩凝霜索性给她找点活，至少可以让他从迎宾小妹的工作中稍稍解脱一下，再说了，她拿走了自己的五阶妖兽，总得替自己做点事呗！
　　就酱紫，韩凝霜安心地做起了甩手掌柜，那些繁琐的杂事，统统丢给了自己的师姐。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祝娟并没有按照他所想象的那般将幽灵教一并铲除，而是将其认真的经营了起来，反倒成了自阴鬼王之乱之后大陆上第一个鬼修门派，隶属于元瑶附属门派，百年之后，也颇有规模，金洁这个幽冥老祖，也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代祖师，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大和尚说的地方有点远，他们这么一路走走停停，居然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倒不是说他们的脚程慢，而是路上停的太多。
　　三个人隶属三种修炼体系，大和尚是体修，以炼体为主，韩凝霜是剑修，以为灵力修炼为主，金洁虽然说不上什么具体的派系名称，但是却是以精神力修炼为主。
　　三个人三个方向，三个方向却又殊途同归，无论哪个方向，灵力，体力，精神力，三个要素缺一不可，他们三个一路探讨一路切磋，收获良多，各有精进，大和尚大叹：他们三人早就认识了，却偏偏浪费了将近两百年！
　　金洁暗自好笑，就算他们三个一早走在一起，也不会有如今的效果，如果不是自己转修鬼道，又怎么会有今日的见地？
　　这一路的探讨让金洁似乎摸到了一种规律，一种关于晋阶的规律。
　　修士修炼虽各有侧重，但灵、体、精神力三个方面却每人都有，就拿最普遍的灵修来说，他们只修灵，不练体与精神力，但进阶之后，不仅仅是灵力，连体力，精神力都会有很大幅度的提升，反过来说，许多人修到了大圆满的境界，却迟迟无法进阶，那是不是就是在体力或者精神力方面有所欠缺？没有达到进阶所需的及格线？
　　就拿金洁自己来说，当时筑基时一共吃了十粒筑基丹方才筑基成功，可筑基丹也不是万能保筑基的，筑基丹的主要功能是固本培元，洗精伐髓，排除身体的杂质，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不就是一个练体的过程吗？只是这个过程被药物替代了。
　　是不是可以这么想，金洁的精神力是没问题的，灵力也修到了大圆满，之所以难以筑基，可能就是因为体质不达标，当大量的筑基丹改善了他的体质之后，达到了筑基的及格线，这才能够筑基成功。
　　如果按照他这个推测为标准的话，那么许多人灵力到了大圆满了，又有足够的筑基丹，依然不能进阶，是不是在精神力上出现问题，未能达到所要求的及格线？
　　按照这个理论，只要灵力、体力、精神力三个方向同修，是不是进阶的可能性就会提高很多？
　　金洁把自己的及格线理论拿出来与他们讨论，平凡和尚和韩凝霜深以为然，只是韩凝霜说：
　　“话是有那么有点道理，可是谁又有那么多的闲时间，同时炼体与炼灵？”
　　韩凝霜说的不无道理，炼体门槛低，但却是出了名的速度慢，往往寿数将至，却依然没有练到大圆满的比比皆是，这也是炼体不受待见的主要原因，光是炼一个体就这么费劲，若还要同时练灵力，精神力……
　　又不一定要满分，及格就行了……
　　金洁推演着自己想法的可能性，一点一点的琢磨其中规律，他当时还不知道，他琢磨的这种规律就叫做——天道！
　　往往只有在炼虚期之后，方可能够摸到一丝天道的门槛，但也有不乏资质出众之辈，在元婴中后期，也能够感觉到一丝天道，只是象金洁这样，在筑基期就已经开始接触到天道的，实在是凤毛麟角，金洁一直觉得自己资质差，可事实上，他除了是五灵根之外，其他方面的资质绝对是世间罕见，甚至比韩凝霜还要高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