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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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
老晋猛孤丁这么一吼，老大吓得好抖，爪子一时没搂住，滑了，破棉絮与薄襁褓分家，苦孩儿登时头朝地脚朝天地夹在了老大的两腿间……
“你个臭王八羔子！老子叫你放下你耳朵让屎糊啦？！”
“没糊没糊，不放膝盖上了嘛！”
“老子让你放到门外去！”
“啊？这东西不是您圈回来的么？”
“放屁！老子啥时候圈了？！”
“不圈你弄咱家被子上去干啥啊？”
眼见着帐越算越糊涂，老晋的脸皱得越发憋屈。
“我怕他冻死喽……”
“还是的啊，不弄回来可不冻死了呗。”
老大边耍嘴皮边把苦孩儿重新装裹，一口的世界大同，一脸的不知稼穑艰辛。
老晋走过来，一掌拍歪他脑袋，伸手夺，夺了就跑。
老大没准备呀，这一拍一夺，包裹就到了他爹手上，等他醒过神来，只有歪着脑袋看他爹颠颠望外跑的份儿了。
老大那年十岁，脾气倔，好顶针，一条道他一定得走到黑了断了没了才收腿。
一件事儿，他本来是耍着玩儿的，你要跟他认真，那他可不管了，跟你针尖对麦芒，你让他放出去，他偏不放，不仅不放，他还要圈回来养着！
只见俩人从村头追到村尾，老晋终于赛不过成天追着羊屁股跑的老大，包裹让他抢回去了。于是乎，又见俩人从村尾追到村头，最后拐进了家。老大一进家就拔高嗓门朝里屋喊，喊出了月黑风高、谋财害命、杀人越货，老晋媳妇儿终于让这烟煳嗓子给搅出来了，她天还黢黑就起身操持家务，睡不足，身上乏，火气大，哪经得起老大那烟煳嗓子熏啊？！
这不，披件半新不旧蓝布大袄，掀了帘子倚在门框上，叉腰，吐口：“我说，驴蛋子！你撑得慌啊？！还是昨儿屎没掏干净憋啊？！大早的你鬼哭狼嚎个血啊？！”
“娘，爹要害人性命！”
老晋媳妇儿戏没瞧，关节却清楚了大半，她一笑，露出两颗大金门牙：“是啊？那你上你族叔那儿报去啊！杵这儿干啥？！”
“……”
“你个白眼狼！白养活你那么多年！这话是随便乱说的吗？！”
“……”
“给我！”
“……”
“给不给？！”
老大拧了半晌，慢吞吞将包裹递过去，两只眼抡圆了盯紧他娘的手。他怕啊，怕他娘不给他面子，“哏儿喽”一声把东西摔出去了。还都想好了呢，她要摔，他就捡！
这边，老晋的脸慢慢舒展了。他晓得媳妇儿跟他是一路的，知道家里底细，知道世道艰难，知道这孩儿留不得。
老晋媳妇儿身子一撤，帘子一打，进去了！把一大一小俩男人剩在院子里，吹着好凉风，冻得乱打颤，一时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过了有一歇，里头出来一阵喊：
“老大！去弄点儿羊奶来！”
“噢！”
胜了！
老大一脸的天官赐福，歪里歪插地拿了个小碗到羊圈里去，两眼一抹黑，只当瞧不见他老子绿得精彩的面色。
羊奶挤好，进到屋里，他娘四周已热闹非常——老二老三老四，围了一圈，嘀嘀咕咕：“娘，这孩儿是鬼孩儿，能养得活么？”
“眼是蓝的呢！跟琉璃球似的，可好玩！”
“脸真皱，丑！”
听老三说了个“丑”，老大不乐意了，把她扒拉到一边儿：“去去去！外头玩儿去！大人的事儿管什么哪？！”
“娘！你看他！”
“行了行了！都出去！等我弄清爽了你们再闹！老大老二！割草去！老三把妹子带好，要再让老娘看见你们身上有水痕——揍柴了你！”
说完一打扫，全都归到院子里去了，得，该干嘛干嘛去吧。
割草的割草，带妹子的带妹子，一天就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