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一章（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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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院长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是个一脸和蔼、派头十足的老头儿，他听了卢修斯的话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两抹形状优美、微微上翘的小胡子。等到房间里的窃窃私语都消失后，他作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并向所有斯莱特林们（尤其是新生）讲解了学院分数的意义以及学院杯的重要性，最后这位斯莱特林院长向大家道了晚安，又对卢修斯点了下头，迈着方步离开了公共休息室。
房间里的斯莱特林们却没有急着离开。西弗勒斯估计了一下房间里的人数，大约有七八十人。傍晚在大厅分院时他便发现格兰分多和拉文克劳长桌上有将近一百人，赫夫帕夫的人数还要略多些，本来还以为是有些斯莱特林没有去吃晚餐才使得斯莱特林长桌上的人显得比较少，现在才发现斯莱特林人数就只有这么多。不过就算如此，大家全部坐在公共休息室里也显得有些拥挤。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十分舒适，高背座椅与摆满抱枕的长沙发随意地分散在室内，七盏魔法灯散发出明亮柔和的光芒。两面相对的窄墙上分别挂着一支三叉戟与一面花纹复杂的盾牌，其他地方挂着些风景画与肖像画。房间中央有一整面墙壁被一幅巨大的绿色挂毯所覆盖，上面惟妙惟肖地绣着斯莱特林的徽章与一条S形的大蛇。而卢修斯•马尔福，正斜支着下颌坐在这幅挂毯前方，他身边那个金发女级长垂下头，带着些不耐烦的神色点燃了一支小巧精致的女式烟枪。
整个休息室一片寂静。卡拉多克突然从男生寝室的石门里大步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那个有些畏缩的麻瓜血统男生。所有人一下子全都看了过去。西弗勒斯又看了看钟，十点四十五。卢修斯静静地说：“你们两个都迟到了。”
“卢修斯学长，我可以解释！”卡拉多克急匆匆地说，“都是这个泥巴种，他拿了我的东西，害得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不，我没拿他的东西，是他随便扔到我这边……”
“好了。”卢修斯面无表情，“你们两个不管有什么理由，迟到了就是迟到了，没什么好说的。整个斯莱特林七十七个人等你们两个，连我都没有这份面子啊。”
卡拉多克嗫嚅了一下，棕发男生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卢修斯忽然笑了起来，对其他斯莱特林说：“这两个新生浪费了大家这么多时间，你们说应该给他们什么样的惩罚呢？”
“让他们给我们刷一学期的厕所！”一个高年级男生笑道。
“每天晚上来给我们的扫帚上上光！”另一个男生说得旁边一群人哄笑起来。女级长厌恶地将烟枪搁在旁边的茶几上瞪了他们一眼，那群人很快闭了嘴。
卢修斯摆摆手说：“好啦，各位，你们可把我们的两个小学弟给吓住了。”他转头对身旁的女级长说：“纳西莎，你有什么好主意？”
纳西莎勾起嘴角笑了笑，冷淡的脸上随着这一笑透出一股妩媚的风情：“我们走廊上放着的几支月见草，过了一个假期，有几片叶子都枯了，我倒想有人能给我们摘些新鲜的来。”
卡拉多克觉得这个惩罚可比前面两个要轻松多了，张嘴正要应承下来，却听卢修斯说：“禁林对这两个小子恐怕还是有点危险，不如由我来为他们代劳了吧。”卡拉多克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纳西莎微笑一下便不言语。卢修斯看着两个人局促的样子戏噱地说：“好了，你们两个恐怕也被吓唬得够戗，”他的表情随即严肃了起来：“我们斯莱特林并不是特别要求注重纪律性的地方，我们也不反对在适当的弹性限度下最大程度地给自己予以方便。但给自己方便是否触犯了别人的利益，触犯了多少，承不承担得起触犯的后果，这就需要我们在做出决定前考虑清楚。”
“今天你们两个觉得迟到不过是件小事，可没想到我们大家都在等你们吧？”卢修斯停了一下，和蔼地问。两人忙不迭点头。卢修斯继续道：“我这个人，一向不怎么喜欢约束人；但我一旦提出什么要求，那一定是重要且认真的，所以也请你们大家认真对待。”
他向公共休息室内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卡拉多克和棕发男孩身上，说：“至于你们两个，鉴于你们刚来，不了解情况，我当然也不会处罚得太重。你们就负责在这一个星期里，每天晚上在大家走后把公共休息室打扫干净就行了。我会通知家养小精灵把这周工作暂停。”
刚才头一个说话的男生说：“那我可得多扔些垃圾。”大家轻轻笑起来，卢修斯的表情也和缓了些。他招招手让如释重负的两人在旁边的空椅子上坐下。西弗勒斯看到亚列克斯和另外几个年长些的男女生的瞪视目光几乎要在那两个人身上烧出个洞来。他在心里暗自嘲笑了一声。
卢修斯对卡拉多克说：“你是迪尔博恩家的卡拉多克吧？我爸爸在家里常常称赞你父亲在部里的工作。”卡拉多克受宠若惊地回答：“这真是我父亲的荣幸！我待会就写信告诉父亲马尔福先生曾经赞扬过他！”卢修斯礼貌地笑了笑，转而问棕发男孩：“你的名字呢？”“我，我叫约翰•魏……魏克汉姆。”男孩结结巴巴地说。卢修斯又示意其他新生站起来将自己的名字说一遍，另外五个男生和四个女生一一报了名字。卢修斯一拍手，站了起来：“好了，现在大家都认识了今年的小蛇们。我也不想再罗里罗嗦耽搁大家的休息时间。在睡觉之前我想最后再和大家说几句话。”
“我们的新校长邓不利多教授是个强大的魔法师，是个麻瓜爱好者，同时也是个格兰芬多。”卢修斯顿了顿，在吐出最后那个单词时流露出些许轻蔑，“倒不是我说他什么坏话，只是通常具备上述几个特点的人都会对斯莱特林抱有一些偏见。”
“但他又能对我们怎么样呢？”西弗勒斯旁边一个男生大叫道。
“的确。”卢修斯点头一笑，“我们斯莱特林一向自成一派，校董事会有一半人出身于斯莱特林，他们的孩子在斯莱特林。邓不利多并不能对我们怎么样。”几个学生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但是在这里，我还是要请在场所有人，”卢修斯强调性地重复了一次：“所有人，都不要忘记，邓不利多是一个强大的巫师，他有力量，有名望，有智慧，所以他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将他的触角伸向斯莱特林。所以，请大家行事还是要保持适度的谨慎，不要授人以柄。”
“卢修斯学长，”西弗勒斯忽然大声问道，“不知这个‘适度’的‘度’我们应该怎样把握？”
“这是个好问题。”卢修斯赞赏地看了西弗勒斯一眼，“我们只需做到一点——没有证据，便不成事实。”一些年长的学生会心地笑了起来，西弗勒斯咀嚼着这句话陷入了沉思。
最后卢修斯说道：“人与人之前从来不会缺少矛盾和冲突，我也从不会幻想斯莱特林是一个和乐融融的温暖家庭——但是在面对外人的时候，我们斯莱特林，一向是最团结的，因为这种团结才符合我们的最大利益。”他又环视了一眼四周表情热烈的斯莱特林们，笑着说：“我唠叨完了，大家可以回去睡觉啦。”
一些高年级生便起身向寝室走去，几个狂热的马尔福崇拜者却向卢修斯围了过来。纳西莎一把挽住卢修斯的手，扫了那些人一眼。卢修斯对他们抱歉一笑，与纳西莎一道起身向级长寝室走去。
“我得收回刚才的话，那个泥巴种小子是今天最幸运的人！卢修斯学长竟然亲自问起他的名字！”一回到寝室，亚列克斯便兴奋地大叫道，“早知道我也去的晚一点儿！”乔纳森则说：“不知道马尔福先生对我爸爸在部里的工作有什么评价。唉，就算是句客套话，一般人连这种客套的机会都还得不到呢。”
两人在脑中将自己代入卡拉多克和泥巴种男生约翰的角色憧憬了半天，亚列克斯忽然跳起来说：“西弗勒斯你真是太狡猾了！今天你也跟卢修斯学长说了话，他还夸奖了你！我当时本来也想问问题，结果却被你给抢了先！唉……”他懊丧地叹了口气又倒回床上。
“我很乐意将这珍贵的夸奖转送给你。”西弗勒斯一边换上睡衣一边假笑了一下。
乔纳森有些恼火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西弗勒斯？难道你觉得卢修斯学长的称赞不值一提吗？”西弗勒斯上了床，无声地冷笑了一下，心想这个傻瓜这回倒是很明白，也许是卢修斯学长刚刚启发了他的智商？他无所谓地说：“没这回事，你要是真让我转送出去我没准还不乐意呢。”一把拉上床帘，西弗勒斯将乔纳森含糊的咕哝和亚列克斯吃吃的傻笑声关在了外头。
半夜里西弗勒斯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卢修斯与纳西莎挽着手站在大厅中央，他们衣着华丽，仪态雍容，令人不敢逼视。渐渐的，这对男女变成了许许多多面容模糊不清的人，在满座的觥畴交错间，在宏伟天穹下的夜宴里，他们仿佛一条条鱼儿悠游在水中，玩弄权术、操控人心如同呼吸般自然。而他自己，西弗勒斯•斯内普，却只得躲在大厅边缘的阴影中，一边隐藏一边窥探，一边嫉妒一边向往。
如果我有这样的权势，这样的力量，我也能做到像你们一样。
不，不一样，我会做得比你们更好。
梦中的西弗勒斯心想。这念头是如此地清晰与强烈，使他几乎认为自己现在仍是清醒的。半睡半醒中西弗勒斯地翻了个身，随即将这个梦忘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一章（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