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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出 ...

  •   光阴消退,季节更迭,终于破碎尽一冬的严寒。冰雪在融融暖意中消释,和风流转,吹开了一池碧水安然的眉眼。又是人间三月,大地再次还归于它最繁华的时节。
      翊显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突然随着一夜惊雷消融,一时被人们津津乐道。它并不高,却覆盖着近一半山体的白雪。现在化了,引来无数才子词人吟诵。
      朝中某位又权势的大臣推测,那里会变成一个重镇。朝臣们心中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纷纷动用自己的力量,准备将那里建成一个繁华的商埠。
      古书《山月集》,又称《梅破宵》,由前了不知多少朝代的纪国丞相撰写,记录了当时的地理、水文、天文、风俗等方面的知识和一些策论。其中就记载了当时最大的商埠?伏津口。因此人们以小伏津称之。
      当今皇帝正年幼,太后虽垂帘听政,但也式微。左司马刘冕风头正盛,刚刚晋升大将军。朝中放眼望去,只有丞相李南山能与他抗衡。

      清晨,齐昇慢慢地走向一家客栈。
      他左手藏在袖中,握着一块破碎的玉佩。正准备扣门,门已被打开。店小二睁着惺忪的双眼。齐昇默默放下了双手。
      经历过元启中兴的人也就剩那么几个了。齐昇在心中叹息道。
      “我要一间房中午就走。”他看向客栈内。顿了顿又说,“还有,你们不走吗?”店小二注视着他,眼神坚定“不走。”
      齐昇往回走,没过几步,回过头说:“别让我到时候看不到你。”店小二轻笑:“好啊——”

      与此同时,一个衣着艳丽的采药女走到翊显山的峭壁间采摘草药,寻找她心心念念的相思子和叩头虫。她要用它们做成香囊送给他。
      连找了一月,都没有看到它们的身影。她一想到这事就气得直跺脚,但只要想到隔壁那只骚狐狸勾搭他,便咬牙咽下这口气。
      青梅竹马又如何?订了亲又如何?只要她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采药女继续气呼呼地寻找,终于在峭壁之上发现了相思子。她小心翼翼地攀到那里,伸手将它拔了下来。还未站稳,余光瞥见一抹红色闪过,不禁吓得叫出了声。脚下一滑。朝背后的万丈深渊摔去。
      正当她以为自己会摔成肉泥时,感到右臂被人抓住。她抬起头,只见一双清冷的丹凤眼映入眸中。
      采药女见她一身红衣,便知她是害自己掉下去的罪魁祸首,顿时心中恼怒。碍于现在有求于人,忍气发出最轻柔的声音说道:“求求你,拉我上来吧。”
      那人却纹丝不动,采药女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心想是你害我掉下来的,还不把我拉上去。瞧瞧,攥得我手都疼了。她刚想开口,那人说道:“我拉不动。”
      采药女怒极反笑,心想你不想拉就直说,编的理由也太不靠谱了。却没发现自己身后冲天的黑气。
      几只手猛然从深渊中伸出,抓住她的双脚,想要往下拖。
      “啊——”她惊慌失措地尖叫。
      “别叫了。你这样只会引来更多这种东西。”女子望向远方朝这个方向飞来的修士,思考了一下言辞,接着说:“那些人来了也救不了你。”

      碧空之中,一名修士喊道:“快看下面。”
      众人闻言,纷纷低头,只见原本绿意浓浓的翊显山被一片黑气笼罩。那些黑气不断涌出,翻卷,仿佛要将这座山吞入腹中。
      “那里有人。”其中一人指着悬崖喊道。领头的柳姓男子大声喊道:“快
      下去救人。”众人纷纷亮出自己的法器去攻击那些黑气。一时流光飞舞,甚是好看。
      红衣女子突然消失在原地。那采药女同时也失去了意识,直接摔了下去。
      一位姓舒名明的修士眼疾手快,飞过去,将她拉上崖头。
      他将她安置好,刚想飞上去击退黑气,就被一只白皙的手插过胸膛。
      “呵。”
      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想绘画中的渲染,一层一层,愈来愈暗,最后变成了全黑。他还未看清背后是谁就倒在了地上,只隐约听见“现在...弱了吗...居然...”居然什么?他尚未细想,就将这事忘了。他昏昏沉沉,眼前一片黑暗,脑中回响起小时候母亲做针线时唱的歌。那歌声越来越远。他感觉自己在不断地往前走。
      然后,他隐隐约约看到远方有一座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哀嚎声在这里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他们喷的鲜血没有落到地上,而是分散成小水珠,形成一片血雾。它将这些人笼罩起来。
      原本十多人的小队此时只剩三人了。
      舒三公子抱怨:“什么鬼东西,那么难缠?”
      白逸道:“我好像听族中上老说起,这里以前出过一个很厉害的......。”
      “禁声。”柳姓男子呵斥道。“这里的情况并非你我能掌控的了的。我们先把人带回去再禀告族中。”
      “是!”那舒三公子回应道。
      他在心中图嘟囔:舒连山死了也是他自找的。长老们还派我们去追杀手。结果呢?不仅没追到,还折了那么多人。现在,他亲弟弟舒明也死了,那一支就真正绝后喽。
      他转念又想:现在父亲仅有一子一女。姐姐虽然厉害,但只是一个女子,迟早要嫁出去的。到时舒家的家业不都是他一个人的吗?想到此处,舒三公子的心情又明媚了。
      修士白逸却不理柳姓男子,径直往山下走了。他们也不看他,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就像那红衣女子突然消失,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以及一个隐藏在血雾中的如鬼魅般的身影。
      白逸看了一眼采药女,她还紧握着那相思子。
      他默默想道,灵力尽失还敢动用她的力量,这样下去你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谁啊。”他耳边传来声音。
      白逸瞥过去,一个缥缈曼妙的声影在树下隐约显现。
      “哦。”
      她妩媚一笑。
      他杀意顿生。

      山脚下,客栈旁,突然出现一个红色的身影。
      她倚靠在翠竹上,咳出一口血来。
      鲜红的血液洒在竹叶上。
      她右手举焰,试图将那些血烘掉,却不小心连同叶片一起烧掉点燃了。
      这时一个灰袍男子走过来,正是齐昇。
      他半侧着身子,无奈地说:“梅姑,你能消停些吗?”
      她回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乖侄儿,当然不能啊。”
      “风兮颜。”他很郑重地说。
      风兮颜疑惑地侧头:“嗯?”
      “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要多安宁有多安宁。你一回来,就给我惹这么大的事出来。你是不是想累死我啊?”
      “你不灭火吗?”风兮颜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灭什么灭,几片竹子而已,又着不起来。赶紧给我回来换衣服。”
      风兮颜回头看竹子,那火果然灭了。
      明明是你灭的,别当我看不出。
      “好好好。”她见齐昇还不离开,又说道:“侄儿,你莫非想看我换衣服?”她随意地用手理了理那垂到脚跟的长发,慵懒地说:“那么......”
      齐昇不等她说完就逃了出去。
      风兮颜目送他离开后,噗哧一笑。
      墙外传来男子的声音:“换下来的衣服给我。”
      她笑道:“换的衣服呢?”
      齐昇顿足,痛心疾首地说:“就在墙头,你为何......”
      “哦——”

      细细看来,才能发现这是一件嫁衣。但已经很破旧了,只能依稀辨别出那用金丝绣成的花纹。
      风兮颜走出来。乌发简挽至腰;檀木簪、素银钗,左腕半藏半露虾须镯,腰间一串淡金铃,身着天青色襦裙。莲花步步生,丢丢秀秀;蜂腰削背,鹤势螂形;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婉转双蛾远山色;回眸一笑,百媚从生。

      齐昇看着躺在地上的舒明,冷笑道:“你又这样。哪天他被你害死也未可知。”
      风兮颜道:“人家直挺挺地倒在我前面,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齐昇冷笑,转过身闷了一口酒。
      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
      这时,客栈门前传来敲门声,声音小而间隔长。他们走到门口,发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晕倒在客栈门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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