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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对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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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东离开了,袁昕依旧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只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照顾好萧溯,这个救了她无数次的痞男。
缝了针消了炎的男人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滚烫滚烫的,嘴里梦呓不断。
“昕昕……”
“别走……别不理我……”
……
她在他床边,一次又一次地帮他翻身、擦身,不知疲倦。
最后一次她拧干了毛巾刚放到他额头上,手就被他在无意识中抓住了。他捉住她的手,慢慢地将它放到自己的心口,对,就是心口的位置,不偏不倚。
她的手一放到他心口,他就安分平静了不少,梦呓也没了,眉头也渐渐地舒展了。
而她却思绪千千万万,剪不断,理还乱。
“这里受到一万点暴击。”
“算了,你不会明白的。”
突然她灵光闪过,许许多多支离破碎的片段连在一起,使她一下子想通了一些事情。
“凌骁,真的是你吗?”她伸出另一只手,抚上男人难受得五官扭曲的脸,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有一滴直接掉在了男人紧闭的眼上。
男人的眼动了动,仿佛和死神较量了一百八十回一般,终于挣脱黑暗的束缚,慢慢地睁开双眼来。
他出了一身大汗,浑身无力,却仍不忘打趣她:“这么快就在练习怎么给我哭丧了?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在我死的那天哭一哭,那我这一生也算没白活。”
她已哭成了泪人,但她一点都不生气,抹了抹泪:“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凌骁?”
萧溯看着她,笑笑:“什么凌骁?”
她说:“你就是凌骁。”
“呵呵!”萧溯冷笑,“袁大律师你好好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叫萧溯,不是你那个高中男同学。你看清楚了。”
她望着他疲惫但有神的双眼,斩钉截铁地说:“你就是凌骁,我看得很清楚也想得很清楚!姜茶里加薄荷叶,我不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他移开视线:“这个我已经解释过了,夏姐也有这样的习惯。”
她继续说:“你三番四次地救我于为难之中,如果你不是凌骁,你给我解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他一笑,流气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她脸上,眯了眯眼:“你以为我救你是什么目的?我就是想泡你啊,想把你搞上*床而已!”
她尖叫:“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等我身体好了你看看我会不会对你下手!”
她不放弃:“凌骁喜欢穿皮衣和开摩托车……”
“那又怎样?喜欢开摩托的男的一抓一大把。”
“你抛头盔的手势和他一样!”
他抬眼:“这也是理由?”
她握了握拳:“你昏迷的时候在梦里喊我昕昕,这个你怎么解释?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你就是凌骁!”
他讥笑:“我本来就不是凌骁,你要我怎么承认?袁大律师,你清醒点吧,我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你要是想他就去找他,而不是把我当成他的影子。”
“……”
很长一段时间俩人再不说话,房间里静得可怕。袁昕坐在床沿,双手捂着脸,脑子越发的混乱了。
萧溯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望了会漏水的天花板,又说:“放下吧。你又不爱他又何必执着?”
说完,他翻了个身,背对她。
她看着他的背,捂着脸的双手忽然放下撑在床上,手里拽着床单,越握越紧,床单朝两手的方向聚拢、绷紧……
“嗯哼!”门口一声咳嗽声。
袁昕回神抬头看去,夏姐端了个餐盘站在房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给你们送饭。你个小姑娘一看就是不会做饭的人。”夏姐把餐盘放到书桌上,“那锅鸽子汤是给阿溯养伤的,你不能喝。”
夏姐把饭菜放下后就往外走,袁昕追出去了,在楼梯口她对夏姐说:“夏姐,谢谢。”
夏姐回头一阵冷笑:“不要谢我。我一门心思只想给阿溯做饭,而你,只是顺带罢了。”
袁昕说:“不好意思,我的出现给你们带来了很多麻烦。”
夏姐冷哼:“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姓袁的,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别拖累阿溯。”
“谢谢提点。经过这件事我会好好反省自己。”
“不,我说你是不是傻?”夏姐转身走回到她跟前,“我的话你听不懂吗?我要你离开阿溯,别再给阿溯带来危险了!”
“我不会走的。”袁昕马上反驳。
“为什么?你想害死阿溯吗?”夏姐瞪大了眼睛。
袁昕说:“之前我是很想离开,但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不会就这样走。我必须留下来,因为我要把他拉回正途!”
夏姐咬紧牙齿:“你以为你是救世主?”
“我没有那么伟大,只因为那个人有可能是他,我才要拼一拼,搏一搏。”
萧溯在她们离开后也拼命下了床走出房,躲在大门背后偷听她们的对话。当他听到袁昕那句“我没有那么伟大,只因为那个人有可能是他,我才要拼一拼,搏一搏”,他眼眶一热,慢慢地从门背后走出去。
“夏姐,谢谢,你先回去吧。”他对夏姐说。
夏姐不甘地抿了抿嘴,又看看袁昕,泄气地说:“好吧。”
夏姐走了,萧溯拉起了袁昕的小手把她从门外拉回了屋。
吃晚饭、喝水,俩人依旧无话可说,房间里饭香飘溢,弥漫着一股家的味道。
萧溯把鸽子腿夹到了她碗里,她不要,又把腿夹回给了他,他又夹给她……夹来夹去,她生气了:“你是不想好了是吗?快吃,不吃我就……我就……”
“就怎么样?”萧溯坏坏地看着她逐渐泛红的小脸蛋,“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和我说话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袁昕白他,往嘴里扒了口米饭,不再搭理他了。
可他明显比之前心情好多了,边吃边笑不说,还多吃了一碗饭,菜也都吃完了。
吃过饭袁昕进厨房洗碗筷,萧溯并没有休息,而是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旧皮箱,也不知在捣腾些什么。
袁昕刷完碗出来在房门口看见萧溯正在把玩着一样玩具似的东西,好奇之下过去瞧个究竟。
“这是什么呀?”她问他。
“捕鼠夹。”萧溯把捕鼠夹安装起来放到袁昕面前,“去把它放在阳台上。”
“好。”袁昕也没多问,拿起捕鼠夹转身往阳台走。
“把家里的门窗都锁上。”萧溯朝着她的背影说。
“好,知道了。”
放好捕鼠夹、关上所有门窗,袁昕心里忐忑极了,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在阳台上布置捕鼠夹时,从窗外探出去,下面不远处的黑暗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停了一辆车,车形外观和上次在民宿楼下的那辆很像。
她心里毛毛的,赶紧跑回房,刚到门口她又惊住了。
房里的男人正在摆弄一把枪,不是玩具枪,而是真枪,他边给枪上子弹边看她:“捕鼠夹放好了?窗都关了?”
“嗯,都好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点点头,“又是捕鼠夹又是关窗又是枪的,萧溯,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呀?”
男人很熟练地把弹匣装进枪膛里,说:“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谁?他们是谁?”她心里直发毛,脑子里不断浮现出最近几天发生的各种怪事,烟水哥、长发男、服务员、怪车,还有小太妹、怪味以及开车撞她的那个男人……
一个激灵,她猛地想通了,说:“我知道那个开车撞我的是谁了!”
他看着她。
“他就是宋士兵!”
他很冷静地看着她。
“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我?”她满眼的恐惧和疑惑。
他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
她听着他的话,猛地把目光投到了他身上:“难道说,和烟水哥有关?”
“别瞎猜了,安全度过今晚才最重要。”
他把装了弹匣的枪别在腰上。
她冲过去把手伸向他的腰间,想抢他的枪,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她的手。
“你干什么?”他捉住她的小手轻轻一拎,把她拎到墙角,双手在墙上一撑,牢牢地将她圈禁。
她背靠墙,浑身无法动弹,满脸的无助。
“萧溯,我们报警吧。”
他说:“不行。”
她不解:“为什么不行?对方会来多少人我们不知道,而且你还受着伤,怎么和他们拼?就靠一只捕鼠夹和一把枪吗?为什么一定要打架杀人,不肯求助警方呢?再说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又没有做任何犯法的事,让我去和警方说清楚,相信警方一定会把他们绳之于法的!”
“你不明白。”
“是,我是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凌骁好端端地变成了萧溯!我更不明白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可我明白我不能让你做杀人犯法的事!”
他垂了垂眼眸,马上又抬起了头,眼里透出一丝狠戾:“别废话了,等会你乖乖呆在房里,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萧溯……”
他慢慢松开对她的禁锢,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痞笑着说:“我知道你担心我,放心吧,我会为了你留着命的。”
说完飞快地走出房间,反手把门锁上了。
等袁昕反应过来冲过去时已经晚了,这门是从外面锁的,没有钥匙她是出不去的。
“开门啊!开门!”她疯了似的狂捶门。
萧溯背靠着门框,钥匙在他手上,他把它丢进了垃圾桶,哐啷一声,一丢一个准。然后从兜里摸出了香烟和打火机,手从兜里抽出来时胳膊上一丝拉扯的疼痛,绷带上又渗出了血迹,好在不是很多。
“萧溯,你别做傻事!开门啊!”背后的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他不理会,只安静地抽着烟,似乎此刻只有烟才能缓解他心中的痛苦与矛盾。
突然他好像听到什么,猛地一个抬头。
声音是从阳台上传来的。
他把烟灭了,拔出了腰间的枪,又拎起一只小板凳当作盾牌挡在身前,轻手轻脚地朝阳台走去。
几个黑影沿着水道往上爬,爬到阳台时才发现铝合金门窗被锁住了。最前面的那个打开工具箱,掏出一把榔头,对着铝合金门窗就是一锤子。
砰!
房间里的袁昕听到了一声玻璃的破碎声,紧张得整颗心都吊起来了。
她知道那些要她命的人已经来了,可对方有几个人,带枪了吗,萧溯怎么应付?
一大堆的问题,她感觉快要透不过气,也无能为力。
“哎呀我的妈!”最前面的那个人最先翻进阳台,可刚下脚就踩中了捕鼠夹,疼得他直跳脚。
房中的袁昕掏出了手机,按下了110,刚想拨通时又想起什么,连忙把110三个数字给删了。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纸条,上面是一个私人电话号码,什么也没多想就按照上面的号码打了出去。
“喂,应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