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机甲不如种土豆》张雪熊

97、chapter 97

　　过了好几天，兰西给云渺弄来了一大桶的排泄物。当然排泄物并不是原始的，而是被第一道垃圾处理设备进行过气息过滤的。可即便如此，兰西在把这一桶东西送过来的时候，还是捏着鼻子离得远远地。

　　看着云渺穿戴了塑胶手套，在空地上刨了一个大坑，往里面撒了一些烂掉的草头枝叶，才将已经磨干的排泄物倒进去，然后掩埋。

　　兰西问：“你这是做什么？”

　　“种肥料。”

　　排泄物是最基础的农家肥，也是最原始的肥料之一，但不能直接使用，要进行堆肥发酵使其效用达到最大化。

　　“种肥料？”这个说法，兰西从来没有听说过，满脸怀疑，“这些东西你是要来做肥料，然后浇灌给蔬菜和谷物的吗？”

　　云渺点头。

　　兰西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很美丽，脸色瞬间白了，恶心感更是从内而外地冒，她张开嘴甚至想吐。

　　云渺揽住她：“别浪费，要吐就吐桶里。”

　　兰西：“……”她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冲了出去。

　　云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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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瓦西，基地大学。

　　开学已有一个月，这天是后勤专业选择种植种子的一天。

　　魏明亮排着队领取早就选好的种子，回到大棚内就和桑获益把田地翻新一遍。劳作了半日，两人不约而同写下来叹口气。

　　魏明亮一屁股坐在田埂上，仰头看了看棚子顶部的调节光板：“咱们这么种地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

　　桑获益也很认同的点点头。三人种植小组骤然变成两个人，他们两还有些不习惯。

　　即便他们已经在这个专业进修多日，选什么种子、该怎么种植对他们来说并不算难事，但缺少云渺的队伍总让觉得少了点什么。

　　“一年后，云渺会回来吗？”魏明亮道，“听说米歇尔监狱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有很多人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桑获益似乎思考一会，很坚定地点头：“她一定会出来的，周教授那天说了，会等着云渺出来继续做研究。”

　　魏明亮有些酸巴巴的：“云渺真厉害，连后勤专业的周教授都对她刮目相看，要是我也不小心进了米歇尔监狱，不知道会不会有老师也这么看好我呢？”

　　“说什么呢？”桑获益起身，“赶紧的，今天得把地翻了，咱们这组就两个人。”

　　魏明亮拍拍手，认命地从田埂上坐起来开始干活。

　　三个人的活儿现在得两个人完成，工作量确实不可同日而语。直到人造太阳落山，他们才把今天的工作量搞定。

　　走出大棚时，两人还遇见了从清扫系过来的索尔。

　　索尔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又问桑获益：“你们怎么这么晚才下课啊？”

　　魏明亮：“后勤干的都是实打实的体力活，跟你们清扫系的可不一样。”说起这个，魏明亮还有点羡慕，“听说你们现在都不上什么课了，机甲教练都让实战练习？”

　　“是啊。”索尔抬了抬下巴，瞥了眼一旁都袖子上灰尘的桑获益，“实战练习就是在模拟机上练，但是也讲究技巧，我们有一个大屠杀排行榜，我可是在上面拿到过前十的。”

　　魏明亮：“那你还输给云渺？”

　　索尔原本骄傲的胸膛被这句话打击得一瘪，支吾道：“云渺其实挺厉害的，而且那会我跟她打，是我粗心大意输给她，等什么时候我们再打一架，那可就不一定了。”

　　魏明亮根本不信：“你就吹吧。”

　　“要是云渺还在就好了。”桑获益忍不住道。

　　三人沉默。也是到现在，大家才彼此认清了一个奇怪的事实——如果不是云渺，他们可能都不会认识彼此，还跟对方成为朋友。

　　索尔：“你们还没有吃饭吧？咱们一起。”

　　“好。”桑获益走在前面，想在自己今天点什么菜吃，索尔在后面默默地问了魏明亮一嘴：“小丧今天的心情好像还不错，是有什么好事儿吗？”

　　魏明亮想了好一会儿，“哦”了声说：“可能是因为他哥的婚事退了吧，他是替他哥哥高兴。”

　　索尔微微一愣：“小丧他不喜欢莱恩斯家族的女孩？”

　　“不是吧，我也不知道。”魏明亮挠挠头，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看着索尔奇怪起来，“你怎么知道他哥的对象是莱恩斯家族的？”

　　索尔被问得一噎，眨眼微笑：“我我……我就是听说，首都星那么多家族，消息互通，在军部没有秘密，何况还是政治联姻。”

　　“原来是这样。”魏明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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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学楼办公室内。

　　姚远正在反复看调取的几段视频录像，一会快进一会儿慢放，从一开始他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下来过。

　　张苗从他身后走过去递给他一瓶饮料，姚远接过喝了一口，眉头蹙得更深，不可思议地看他一眼：“水？”

　　张苗好笑：“是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酒吗？这是学校可不能喝酒。”

　　知道是水，姚远没有抗拒，而是又喝了一口，冰冷的水顺着喉咙流到胃里，让他混沌的精神清醒了一些。

　　张苗拉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你在这里来来回回看这几个片段多少遍了，研究出什么没有？”

　　姚远沉默片刻，只是无奈摇头。

　　其实对于调查云渺入狱真相，姚远一直没有放弃，但可供研究的视频资料实在太少，即便他有自己的人脉还是无法还原整件事情的真相。

　　张苗安慰他：“姚远，你已经尽力了，无需为此自责，如果真的有证据，米歇尔又怎么会对云渺下达入狱文件呢？有的时候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或许现在才是最好的结果。”

　　姚远并不说话，但他隐隐觉得有什么在阻挠自己的调查进度。他不是那么会轻言放弃的人。

　　张苗看他起身：“你去哪儿？”

　　“出去买瓶酒喝。”

　　张苗以为他想开了，喝酒是解压最好工具，便无奈苦笑：“行吧，你最近也累了，早些休息。”

　　基大内的小卖部是不卖酒，想要喝酒，姚远得出校门。

　　基大门口有一些食物店也有卖酒的。老板娘给姚远结账，他低头，旁边有个小孩子捧着终端对着他的正脸来了那么一下。

　　姚远呆愣的瞬间，老板娘跟他道歉：“抱歉啊，最近刚给他买了终端，他兴奋得不行，四处想着拍照呢，您要是介意我回头让他删了。”

　　姚远摆手：“没什么。”他是喜欢小孩子的，只不过乐园的繁育规则太过复杂，他并不想成为生育机器。

　　姚远蹲下身逗着小男孩：“你刚才拍的我，能给叔叔看看吗？”

　　小男孩看着他眨眨眼，点头把终端递给他。

　　小男孩的探索世界充满了奇思妙想，拍摄的景物也是千奇百怪。终端的储存空间很大，但也被照片塞得满满的。这些照片里有的是落在街道上的树叶，有的是正在打扫、却在空闲时间仰望天空的清洁机器人，有蹲在悬浮公交站台吵架的同学，还有柜台上酒瓶上的细微裂痕……

　　姚远觉得有意思，一边夸着男孩，一边手速不自觉地加快。

　　很快，他看到一张照片，那是从这家店的二楼往基大的方向拍摄，正好能够透过基大门口的门栏看到里面的走路的两个男人，一个人露出正脸，是医务大楼的医生严寒，另一个人虽然看不到正脸，但他却觉得那人的身形无比熟悉。

　　终端照相有时间显示，那一会儿正好是云渺出事那天凌晨的一点多。

　　姚远面色凝重。他有些想不通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怎么走在一起的，他们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难道云渺的事情跟他们有关？

　　想到之前的种种，姚远顿觉毛骨悚然。

　　“叔叔？”

　　姚远回神，看着小男孩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小男孩问：“叔叔，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心头思绪万千，似乎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凝成了一段麻，将终端还给男孩后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姚远才又回来，对男孩道：“小朋友，这个图片叔叔很喜欢，能不能传给我。叔叔可以给你15贡献点，就当是叔叔买的，传给我以后，你就要删掉它，可以吗？”

　　有了多余的零花钱，小男孩高兴地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