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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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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隽之不知如何安慰他,就算前些日子因为谢环一事两人闹得有些不愉快,但他始终对祁秀狠不下心来。此时也终于伸出双手,将祁秀搂入怀中,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事情已经发生,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希望程门主能早日找到风清罢。”
祁秀还是难受,轻声说道:“找到又如何,连我义父也打不开那石门……”
沈隽之无言以对。两人相依片刻终于分开。
沈隽之:“鹤栖派传来的书信说得十分简略,只邀我们前去细说,好似有什么内情。”
祁秀说:“那,我也要去。”
沈隽之说:“我看你最近精神不太好,鹤栖派离曲江相去甚远……”
祁秀连打断道:“你别想丢下我!现在就剩我一人了……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沈隽之抚了抚他头顶,最后还是同意了。
两人即刻上路。
因为路途较远,祁秀身体又将好,心中郁结难解。所以沈隽之带上了青笛,让他驾马车赶路。
厢轿空间还算大,只是沈隽之怕祁秀受不得颠簸,便将他搂在身侧,一只手稳稳扶住他的肩膀,将他固定住,让他好好补眠。祁秀也不矫情,一只手拽着沈隽之的衣摆,生怕他跑了似的。乖乖伏在他肩上,闭目养神。
在此刻,沈隽之才发现,祁秀内息似乎有些不稳。他吐气时重时轻,有时候甚至还没有声息。
沈隽之用另一只手摸了摸祁秀的额头,发现他体温正常,不像是病了。接着他将祁秀摇醒,轻轻问道:“秀秀,最近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祁秀半眯着眼,欲醒不醒,迷糊回道:“无。”
沈隽之又给他把了把脉,没发现什么不同,轻微放下心,但还是嘱咐道:“你最近应多调息,不要随意动武。”接着他又将祁秀揽入怀中,嗟叹,“要是此时我师傅在此就好了。”
说到这里,祁秀的瞌睡清醒不少。他微微坐直身体,撇嘴道:“之前我问隽之为何没有佩剑,隽之不是说还没人给你授剑吗?”
沈隽之知道他早晚会想起这一遭,苦笑道:“确实还没人为我授剑。这御风也是我师傅随手扔给我的……我也是好久之后才知道这是剑圣当年的佩剑。”
祁秀其实也没怎么恼怒,只是两人之前尴尬许久。这次气氛总算活络过来,他忍不住想对沈隽之撒撒气而已。便又冷言道:“这么说来,你师傅难不成就是剑圣?”
沈隽之摇了摇头:“这我可不知道。当年他老人家带走我的时候,我还是个懵懂小孩。他从不说他的过往,连姓名也不曾告诉过我。我问起,他也只叫我称他为师傅。”
祁秀还想发难,正好听见马车外传来打斗声。两人相视一看,齐齐歇声。
沈隽之掀开车帘,正巧青笛也转头回报:“少爷,前面有一伙人正围攻一位姑娘,要出手吗?”
祁秀也露出半个脑袋:“你家少爷正是怜香惜玉之人,当然不会漠不关心了。”
青笛点了点头,说了句有道理,接着便急急下车救人去了。
沈隽之无奈道:“我何时又变成怜香惜玉之人了?”
祁秀闻而不答:“你不去帮忙?”
沈隽之回:“青笛一人足够,不过一些市井流氓罢了。”
祁秀叹道:“没想到青笛也会武功。”
沈隽之说:“花拳绣腿而已,不过对付这几人还是够了。”
两人说话间,青笛已经拿下纵恶的几人。他将几人绑好,询问了片刻,便过来回话。原来这几人是前面小镇上的一些混混,平日便赖在镇中,骗吃骗喝,还调戏调戏姑娘家。几人被拿下之后,又是哭闹又是求饶,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祁秀看了一眼就嫌弃不已,收回目光不再关心。
那位被救的姑娘感激不已,三两步走到马车前,对着沈隽之福了个礼,娇声说道:“多谢公子相救,不然奴家真不知怎么办才好。”说着又掉了两颗泪珠。
若是寻常人见了此情,恐怕都会心生怜悯,好好劝慰该女一番。可偏偏此时车上还有一个祁秀。这女子走过来时,便目不转睛的盯着沈隽之一人看,哭得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祁秀冷哼了一声道:“姑娘,救你的人在你身后呢。”
青笛此时也看出了不妥。自家公子俊美非常,以前坐四轮车的时候就有女子心生爱慕了,更别说现在行动自如,又接任门主之位。江湖上适龄的女儿家,哪个不对自家公子有几分爱慕之情。但自家公子最近总是和程家这位便宜二少爷厮混,和各家小姐倒是没什么往来。青笛没想太多,只觉得自家少爷总还是喜欢和兄弟们待在一起研武论道。
想到这里,他转了转眼睛,对着那位尴尬站在原地的姑娘说道:“这位姑娘为何会被这几人围追?”
那姑娘赶紧接话:“我本来是到镇上卖花补贴家用,没想到遇见这几个恶人想轻薄于我。镇上的人又都不敢惹怒他们,我只能逃跑……没想到他们一路追来这里,幸得公子相救……”说着她又开始啼哭起来。
沈隽之刚才本就想接话,但被祁秀打断,对那姑娘一阵挤兑,害他一直不敢开腔。他也不知为何,见祁秀呛声竟会觉得一丝心虚,真是怪哉。现在听那姑娘讲完,又见祁秀抿唇不语,这才开口:“那既然已经无事了,你便早些回家吧。”
那姑娘见被下了逐客令,咬紧下唇,偷撇了祁秀几眼,才说道:“公子对奴家有救命之恩……奴家怎能转身就走……那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辈。”
祁秀却在此时笑出声,他一笑,眉眼都展开了,刚才冷着的脸一下子春风拂面,显出一股灵动。偏偏他身旁的沈隽之却感到丝丝冷意,握拳抵唇不自在的咳了两声。
祁秀撇了撇他,对着那姑娘和颜悦色道:“不知姑娘闺名?”
青笛刚想斥他轻薄,没想到那姑娘倒是一股脑报了出来。
“奴家姓刘名悦儿。”
祁秀点了点头,赞叹道:“好名好名。”接着他话题一转又说,“自古以来,救命之恩不都该以身相许吗?”
那姑娘听他这么说,眸子一亮,脸上也飞上红云,羞涩道:“这,奴家愿……”
话还没说完,祁秀又接道:“那你就和青笛定个亲吧。”
他话音刚落,两道声音便齐齐响起。
“不行!”
“姓祁的!”
沈隽之揉了揉额角,终于开口:“好了,别闹了。青笛,你将这位姑娘送回去,我们就在此地等你。至于这群混混,将他们丢去府衙,其他事我们也不用再插手。”
他说完便放下车帘,不再看那位女子恋恋不舍的表情。
青笛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只能遵令而行。他将几个混混绑成一串,牵着绳子带着那位女子就往小镇走去。
沈祁二人坐回厢轿,两两互看半天,最后还是沈隽之笑出了声。
祁秀没好气道:“笑什么笑?有姑娘看上你这么开心?”
沈隽之忍了笑说:“没,只是好久没看秀秀吃醋了,怀念万分。”
祁秀脸红而斥:“胡说八道。”
没想到沈隽之却在此时俯身,轻轻将唇贴上了他的额头。
祁秀惊得呆住了,忘了反应。
那唇只停了片刻便离开了,也没其他动作。
良久,祁秀才回过神。他看着沈隽之胸前的衣襟,不语。
沈隽之也不语。
没多会,青笛便回来了。
两人气氛还是一般,只是青笛大大咧咧的完全没发现不对劲。只是他看了又看祁秀的脸,茫然道:“哎,祁秀你怎么啦,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祁秀鼻子仿佛都要喷出烟,怒道:“驾你的车去!话这么多!”
青笛吓了一跳,拍着胸脯说:“你吃错药啦。”说着转身驾车去了。
沈隽之则温柔地问道:“还要歇一会吗?”说着动了动肩膀,示意他靠过来。
祁秀还是红着脸,转头盯着另一边不看他:“不,不歇了,我,我睡会。”
沈隽之见他前言不搭后语,也不拆穿,跟着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