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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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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只是都刻意避开话题,气氛略显尴尬。他们刚出黄林,便遇见先前追程有斯而去的裴洛衣,此时正靠在树边,似乎是在等他们。
裴洛衣见他们出来,站直身,点头示意,说道:“程兄回程门了。”见只有他们两人出来,又问,“程门主呢?”
沈隽之说:“他也离开了,应该是追谢环去了。”
几人又都无言,只是短短几日,变故却如此之大,同有物是人非之感。
程有斯呼出一口气,说:“那,你们二人有何打算?”
沈隽之回:“我先带秀秀回曲江。”
程有斯说:“也好。经此事才知,务必珍惜眼前人。”
祁秀知道他想念家中娇妻了,便善解人意道:“那裴大哥也赶紧回家陪夫人吧。”
沈隽之点头附和:“就此别过。”
几人又说了会话,暂且分别。
沈隽之沉默片刻,又斟酌说道:“那谢环十分古怪。”
祁秀问:“为何?”
沈隽之:“他似乎也是魔教中人,对鬼窟十分了解。并且对戚夫人也无敌意,先前还出声警告,让她远离此地。”
祁秀:“我在程门呆了这么多年,从不知谢家和程门有什么渊源。”
沈隽之:“这就是他奇怪的地方,和平时我所了解的谢环根本不像是一个人。”
祁秀:“你怀疑他根本不是谢环?”
沈隽之点了点头。
祁秀却说:“但他确实就是。身形外貌无一差别。”
沈隽之看着他说道:“离开剑池时,他十分了解,必有一人需留下。但他却让戚夫人和程兄走在最前,偏让我善后。我想,要是真的谢环,应该不会想让我留在剑池。”
祁秀脸色稍变,不愉地说:“你倒是自信。你和他是何关系?他有什么舍不得的?”
沈隽之没说话,只是目不斜视看着祁秀,却没像以往一样调侃他呷醋。
反而祁秀被他看得不自在,辩解道:“也许魔教中才是他的真面目,平日都是装的。”
沈隽之平日一向温柔知礼,像是以往时候,在这种情况下他肯定就顺着祁秀意思先应付了。但今日不知为何,他还是紧咬不放,看着祁秀说:“自谢环失踪再出现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这种变化,就算是稍和他接触过的普通人也能感知。你们相处这几日,就真的没有察觉吗?”
祁秀闻言面色凌厉许多,愤然反问:“沈隽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和他也是一伙的?”
沈隽之闭眼,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知道,那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祁秀还是不快:“我说过。那几日我昏昏沉沉,睡得比醒得多。只依稀知道绑我的是谢环,其他,没了。”他接着又说,“你看清了,就算隔着剑池,你们离祭剑台也不远,那明明就是谢环,你为何总不愿相信?难道谢环有个双胞胎兄弟不成?!”
沈隽之却走前了两步,这两步和祁秀的距离也稍稍拉开了。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树林中依稀落下的晨光。语气中满是疲惫,沧桑说道:“你忘了花岚了吗?”
祁秀闻言一怔。
他继续道:“当年征伐魔教,四护法中只有余渔一人当场毙命,其余三位都不知所踪。前些时日,雷城丧命于你手。算下来,还有花岚和风清在。”他顿了顿,又说,“花岚,擅长伪装易容。”
祁秀摇了摇头,像是不信,呐呐地说:“花岚是个女子,就算谢环身形再娇小,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易容成一个青年男子。”
沈隽之望着他说:“还有风清。”
祁秀睁大了双眼,不发一言。
沈隽之说:“戚夫人说过,在树林中时,‘谢环’曾埋伏他们,但却没伤害戚夫人,只是让她远离此地。想来他肯定知道此行不妙,所以不愿戚夫人掺和进来。”
祁秀不知戚芸和风清的渊源,问道:“他为何如此关心戚夫人?”
沈隽之看着祁秀的眼睛,目不转睛,说道:“风清,原名戚清风,也是戚家人。所以在剑池中,他让戚夫人和程兄先离开,要我善后。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谢环,而是易容成谢环的风清。”
祁秀满脸惊吓,像是难以接受,嗫嚅片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偏偏此时,沈隽之却一改温吞,变得咄咄逼人。他一边往祁秀走去,一边问:“那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祁秀闭目不看他,只是一个劲摇头:“我不知,我真的不知,都怪我,怪我……”
沈隽之将手按在他肩头,阻止他自虐般的甩头不听:“风清为何一定要诱你,掠取半张藏宝图,他本是魔教中人,按理说进出鬼窟并不需要地图。”他见祁秀还是一脸恍然懵懂,终于不再逼他。无奈放下双手,背过身:“算了,走吧。”
祁秀魂不守舍的跟在他身后。
两人回了曲江,沈隽之暂且安顿好祁秀,便忙于门中各项搁置的事物去了。
许是这次事情打击太大,祁秀来了几日对事对人还是恍惚不知,整日浑浑噩噩,也不去闹沈隽之了。
中间过了半月。这日,沈隽之又来看祁秀。经过一段时间,祁秀的精神倒是好了不少,只是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两人这段时间见面,总是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自在。虽然都没挑明,但比起之前似乎生份许多。
这次沈隽之刚进门便说要出去一趟。
祁秀虽关切,但还是十分稳重地问道:“为何?”
沈隽之道:“最近江湖上一些门派出了事。”
祁秀:“何事?”
沈隽之见他言简意赅,又想起两人最近似乎冷淡许多,语气也带上一丝无可奈何:“前几日,几个门派的弟子出门历练时都遭到伏击,甚至有的门派门主也遇害了。”
祁秀:“所以你要插手此事?”
沈隽之点点头:“也说不上插手,武林中事,说不定哪天就轮到我了。最近各门各派都有戒防,但还是没避过。最后无法,只得向我们几大家求助。”
祁秀:“所以,这次裴大哥和我,我大哥也会出面吗?”他说到大哥二字时脸上又是一阵难受的神情,许是想起了戚夫人,“也不知我大哥最近如何了……”
沈隽之吁出一口气,问道:“你要去吗?”
祁秀又是茫然,自己也踌躇不已:“我只是不知道,大哥是不是还愿意看到我……”
沈隽之劝道:“当日他也没怪罪你,你别想太多。”
祁秀:“就是因为他们不怪罪我,我才更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