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云深影

137、第一百三十七章

　　在晌午之时，离儿告诉我肖紫月生下了一个女儿，因为是早产，提前了不少的时间出生，所以那个孩子又瘦又小，像只猫。我听过那个消息也并没什么感觉，不是我的家人，我哪有心情去管她生男生女，孩子是胖是瘦，别说像猫般瘦小，就算是像老鼠那样我都不会觉得稀奇而跑去看。所以在我听到后，也仅是点点头，示意我已经听到、听明白之后，继续喝茶。
　　“小姐，您不为少爷高兴么？怎么反应这么冷淡？多没意思啊。到了明日，府中一定会庆祝，到时咱们也去凑热闹，这样也能讨个吉利！肖夫人都已经生了小小姐了，您要是再不在少爷面前出现，那少爷没准就会忘记您了，到时咱们这就更安静了……”离儿用手托着腮看了我许久之后说道。
　　“我也没说不为你家少爷高兴，老实说，我对那小小姐的出生是惊吓大过惊喜，怎么样会提前一个多月的时间？你还希望我要怎样反映？我该有怎样的反映才算对？需要去买鞭炮来放么？又或是想让我激动得马上去找你家少爷，跟他说恭喜了才算？你也知道肖夫人生了小小姐之后，你家少爷会比较忙，那么也应该知道他顾不上我，也很正常，你还期望这段时间内能在园中见到他么？我可是早都想到了，可就算是他没来，我们也不应该怪他，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还愁什么？反正我们是不能改变一切的，就算他在此时见到我也会一样！”我看着离儿叹息地说道。无所谓我高不高兴她都生下来了，我既然能为她寻药，不是早已说明了我不在意了么。可是不在意是一回事，想让我兴高采烈的跟他说恭喜，又是另一回事，既然是我不甘愿的事情，那又何必那么虚伪！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从今而后这府上又多了一个小小姐，会很热闹；而相对于咱们这里，会更显得冷清。我也就是发发牢骚，没有别的意思……”离儿手忙脚乱的给我解释。
　　我仍旧是点点头，表示我不在意。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为我着想，她希望我出现在江尚宣面前，就能提醒江尚宣，还有我的存在……
　　“小小姐的出生，夫人多少有一些失望，肖夫人应该很失望，最好是失望才好，以前肖夫人找过很多术士为她算命，说这一胎一定是个男孩，她也在咱们面前炫耀了那么多次，面对这样的结果她肯定是要捶胸顿足，后悔早此时候说下的大话！她这样的品行天也看得见，这不报应来了吧。”离儿见我没有搭话，也没阻止她说话，她便又自顾的往下说，说到最后还是以大笑结束。
　　“你家少爷有什么反映？”其他人的感觉我懒得管，可说到了失望，我就想到了江尚宣，他会是怎样的感觉，他会在乎肖紫月生的是女儿么？
　　“少爷？他哪还顾得上失望啊，孩子是生了，可是肖夫人的情况似乎不太好，孩子抱到少爷面前，少爷只是看了一眼，抱都没抱就让人抱走了。我刚才打探消息回来之时，还看到少爷在门外没头没脑的转来转去。这也怪肖夫人不好，原本这都好好的，也不知怎么了从过年以来，她的情绪一直不对，最近更是凶得吓人，就在前天，还从外边跑回来过，当晚就开始不舒服。还请了大夫，吓得夫人六神无主，只能连夜烧香求祖宗，可见这也没用，果真出了麻烦了……”离儿说话前，还四周观望，在确定无人在附近时，才凑近了我的耳边小声的说起。
　　“怪不得会这样，她生什么气？你家少爷不是经常有空陪她的么？什么散步呀、买小孩衣物啊，城里人不都在传着肖夫人很得宠、很幸福么？她还有什么生气的理由？”这个话题终于勾起了我的兴趣，我看了看四周无异常时，便问了离儿，我还真有些好奇是什么能让肖紫月有那么大的情绪变化。
　　“这个我可不知道，我哪能打探到这样的消息啊。从上次覃姑娘那件事开始，那些不管跟在谁身边的姐妹们，见了我都怕得要死。但凡我经过，原本在说话的人都马上停止，一脸惊恐，讨好地冲我笑，还很客套的问我最近好不好，今日怎么有空之类的无聊问题，就像是我专程去偷听她们讲话一般，我可只是路过！白白扣上了偷听的罪名，多冤！”离儿见我来了兴致，便更有兴致的同我发牢骚。
　　“那离儿觉得这样是好或不好？”我笑问。看来这些人确实是受了惊吓，而且还算是被我吓过头了，如果说离儿一经过她们身边，她们便停止不说话，那么她们正在说的话题应该是我吧，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没什么好不好的，反正她们跟我总处不到一块，她们稀罕的我不屑，我做的她们觉得我自不量力，说我喜欢假清高，反正我们就是相互看不顺眼就是了。”离儿不以为然的接过话。
　　这丫头的性子也不知道算是好或不好，但是还是合我意的，只是我离开之后，你要跟着谁才不会吃亏？
　　“洛姑娘、洛姑娘……”远远传来的叫声惊到了我与离儿，原本靠得很近的两个人迅速分开，等两人意识过来之时，便是笑开了。这也算应了那句“做贼心虚”的古话，我们虽然没有在密谋什么、陷害谁，可是也算是在拿她人说笑……
　　我站起了身看着刚进门的身影，就那么一直看着江尚宣从远处跑来到我跟前，“恭喜公子喜得千金，原本我们是打算过些时候上街去买些东西再去看望肖夫人的，可没想到你先来了，这样更好，公子需要什么可直讲，若是不然我们买到了没用的东西，丢了会可惜。”我对江尚宣笑语。
　　江尚宣直视的我眼睛，他已经神情憔悴，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我的笑顿时僵住了，不至于生了个女儿就如此吧？
　　“月儿撑不下去了，她想见你……”江尚宣看了我许久才说出，他的声音干哑，说出来的声音像是苍老了十岁。
　　“我真的不会医病，我发誓！上次……”我愣了，随即无奈的再次解释，千万别抓我去给她看病，我本身就不会，就算是懂的也是极为皮毛的常识，要是她真死了还会有人讲是我心存嫉妒，而故意害死一个本不该死之人！
　　“姑娘不必担心，不是让你医病，她只想见你，走吧。”江尚宣没有将我的解释就完，就打断了我的话，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就拉着我离开静园。
　　去到月楼时，那里早已围上了一大群人，他们都在着急的转来转去，有的人还甚至嚷着：“少爷怎么还没回来，快去催，时间不多了！”
　　江尚宣没有理会这些人，直接把我拉入了肖紫月的房中。屋内带血的纸与白布到处都是，那种血腥让我极为不适应，我捂住了嘴，出于本能反映我打算转身离开，可被江尚宣拉住了。
　　“我知道你不舒服，忍忍吧，只待一会儿就好，应该不需要太久，月儿已经很虚弱，去看她一眼吧，她一直撑着，只为了你，她应该会有很多话想和你说……”江尚宣说话的语气由伤感变成乞求。
　　是肖紫月真想和我说话？还是江尚宣以为肖紫月想和我说话？肖紫月不是对我一直没好感么？总不至于是到现在，才想要对我真诚的道歉吧？难道还真应了那句古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