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来吻我》雀猫

9、问话

　　辛归荑不喜欢他说话的方式，也不喜欢他叼着香烟跟女人调笑的样子，更不喜欢他的工作！
　　“咋地，你妈不管你你就来找我了？！我告诉你，我这里没钱的，一分钱都没的！”
　　辛归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只要有个住的地方就行。”
　　“这种地方，你不嫌弃，我也不能让你来住啊！”辛嘉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他要接客的，她住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他想了想，然后说道：“你住校，周末就去找你妈！”
　　“她不让我去找她。”
　　“哦，她不让你去找她，你就不去，那我还不让你来找我呢！”辛嘉没有好气地说道，这个女儿就是他人生最大的错误，当初和叶芊钰偷尝禁果，大学还没考上就同居了，日子过得穷困潦倒，后来领证结婚，生了这个女儿，养到五岁却被人拐走，虽然到派出所备了案，但也知道是根本找不回来的。
　　女儿没了，两人立刻一拍即散，各过各的，虽然在同一座城市却老死不相往来。
　　谁能想到，八年后，女儿找回来了。

　　初中三年，辛归荑学得很努力，但基础实在太差，到初二才勉勉强强赶上进度，不再是班里倒数第一，但也是中等偏很下游。
　　她自己本人也很着急，后来听说体育特长生有加分项，她有跆拳道基础，千方百计联系上了妈妈。
　　叶芊钰听说她要学跆拳道，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出钱帮她报了课又拜了师，只是答应的代价是以后辛归荑都不能再找她，不管遇到什么困难。
　　辛归荑点头答应了，也信守承诺，即使兜里没有一分钱也没有再去找她，而是硬着头皮去找辛嘉。

　　而随着她十八岁成年，辛嘉的态度也越来越不耐烦，看来以后也不该再去找他了。辛归荑非常期待高中毕业后的暑假到来，那意味着她可以找工作赚钱养自己了。

　　辛归荑趴在课桌上睡大觉，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她的手臂。
　　她侧过脸，睡眼朦胧里就看到学委芦婧正站在她身旁，芦婧学过跳舞，所以站姿很有气质，她的声音也很温柔，“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哦。”辛归荑长身而起，推开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刺啦声，引得前面的同学好奇地回头张望。

　　见到班上最文静的女生和最能打架的女生站在一起，大家莫名地都觉得有些兴奋。

　　芦婧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前桌女生的肩头，娇嗔道：“看什么呢，我回自己位置了。”她站在角落这个位置就感觉浑身不自在，这片座位是公认的差生区。
　　大家一看没有什么事情，都有些失望地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试题上，枯燥的高三生活实在太需要一些劲爆的消息来调剂。

　　辛归荑人已经走出教室，双手插在裤袋里，原本在走廊嬉戏的几个隔壁男生一看到她出现，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飞快地闪了，辛归荑好笑地吹了声口哨，“至于嘛，不就揍了你们一顿，就吓成这样……”
　　但人已经跑没影。刚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江自牧就这样无辜地成了走廊上的唯一男生……
　　辛归荑吹了一半的口哨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想到他递给自己那袋吃的，忽然感觉浑身不太自在。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因为那袋吃的，辛归荑已经将江自牧从这帮顽劣男生群里单独分开来看待。

　　江自牧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白皙俊秀的脸平静无波，对方才的一幕恍若未见，依旧四平八稳地走着自己的路。

　　现在是连上个厕所都要争分夺秒，他赶着回去做题。

　　辛归荑见他冷冷淡淡的神情，心头忽然有些恼。

　　江自牧与她擦肩而过之时，一股大力忽然袭来，然后他整个人被堵在了长廊边上，辛归荑一手撑在栏杆上，堵住了他的去路，冷艳的眉梢微微挑起，戏谑地问道：“班长，急着去干嘛？”

　　她不想惹他的，说完后便有些后悔，他是乖乖生，她不该扰了他平静的学习生涯。但看着少年冷清如孤月的眉眼，她就是很想看看他被自己激得变色的脸。

　　江自牧从一开始猝不及防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眼神冷意弥漫，语气淡漠，“回去做题。”

　　辛归荑嗤笑一声，松开手，给他让了路，“真不愧是好学生。”

　　江自牧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好像刚才被狼狈地堵住路的人不是他一样，走路姿势也跟刚才没有什么不一样，迈步转入了教室。

　　辛归荑心情挺不错地走进了办公室。
　　老班是个胖敦敦的中年大叔，正批改完试卷，坐在位置上捧着茶杯歇息，像只慵懒的大胖猫。
　　“归荑，你来了，找一找自己的试卷。”老班看到她，招手示意她走过来。
　　辛归荑走过去，漫不经心地翻了翻，顺便瞅到班长的试卷，卷面毫无疑问地干净整洁，字迹清秀雅气。最后她把自己那张揉得皱巴巴的试卷给抽了出来，几乎一片空白。
　　老班伸手点了点，“怎么回事啊，说说。”
　　“心情不好。”
　　“心情为什么不好？”
　　“题目看不懂……”
　　老班噎了一下，“题目看不懂，你就把卷子揉成这副德行？答不出来，我理解，把卷子揉成破破烂烂的，我就不理解了。”
　　辛归荑低咳了一声，“没想到自己手劲那么大。”
　　老班这才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把鼻梁上的镜架往上托了托，“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没有。”
　　“现在是最后一个学期了，你这是不打算考大学了？”
　　辛归荑确实不打算继续上学了，不过现在还不是告诉老班的时候，不然肯定又是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说。

　　老班就长叹了一口气，拿她没辙，只好让她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