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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105 ...

  •   明奈第一次怀疑自己产生了某种幻觉,要不怎么基拉说的每个词她都能听懂,组合在一起却理解不了呢?
      “你怎么会成为FAITH?”
      基拉羞涩地笑了笑,一五一十地交代:“我问阿斯兰,什么岗位离议长最近,又不容易被赶走。他说是直属议长的FAITH,我就加入了。”
      明奈眼前一黑,只觉眼前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谁问你怎么知道FAITH存在的,她问得是你为什么能加入FAITH!
      要知道,FAITH是隶属于议长的特别任务部队,并不归任何系统管辖。只有个人战绩卓著,身家履历清白,从人格到资格都得到最高评议会、军方乃至FAITH内部认可的人,才能够加入。
      FAITH每新加入一个成员,都要举行一次仪式,新成员在所有人面前宣誓,永远遵从自己的信念、信条、信义。
      正因为加入的条件如此严苛,FAITH迄今为止只有三个成员,待遇却非常惊人——他们每一个都拥有极高的自主权,可以按照现场的需求,临时更改作战计划,对军方下达命令,并且互相之间不能干涉。
      可以说,FAITH的每一个成员,都是PLANT的政治高层,也是ZAFT指挥官一级的人物。
      这样一个组织,基拉说加入就加入,连她这个代理议长都不知道?明奈忽然怀疑起自己对PLANT的统治力了。
      没道理她自己被架空了,却毫无所觉啊!
      等等,关于基拉加入FAITH的事情……明奈略一回想,总算从记忆深处扒拉出来了一份提议——PLANT政坛大清洗,不管温和派还是激进派都战战兢兢,就有几位议员联名上书,建议让阿斯兰和基拉加入FAITH。
      在那些人看来,阿斯兰和基拉算是明奈这边的人,提高他们的政治地位,也算向明奈卖个好。
      再说了,FAITH本来有三名成员,但除了克鲁泽,其他两人都与帕特利克·萨拉一同死在了不久前的战争里,克鲁泽又将会成为PLANT的国防委员长兼议员。这么一来,相当于FAITH这个部门虚设,最高评议会也不愿看到这种情景发生。
      加入FAITH,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步登天,包括阿斯兰也不例外。但FAITH与议员二者不可得兼,虽然阿斯兰什么职位都不想担任,一心想远离PLANT,去奥布过平静生活。可明奈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任命阿斯兰为国防副委员长,并授意大家在即将到来的最高评议会改组中,选阿斯兰为十二月的议员代表。
      十二月市本来就是萨拉家的基本盘,老虎虽死,余威犹在。再说了,不给萨拉家独子一个议员之位,阿斯兰本人倒是不介意,萨拉的追随者们估计怒气不小,谁知道会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既然阿斯兰不加入FAITH,关于基拉的提议,明奈就暂时搁置,心想等最高评议会选举结束再说。何况她也看出来,基拉估计有一定程度上的战争创伤,需要时间来疗养,抚平痛苦。她本想征求基拉的意见,看他究竟想做什么,不参军也可以,谁知道……
      “你到底怎么成为FAITH的?”
      看见明奈纠结于这个问题,非要得到个答案不可,基拉好脾气地回答道:“我听说,FAITH的人选需要最高评议会提名,再由最高评议会、议长、军方与FAITH的成员全部点头通过,就逐一去找,幸好阿斯兰、迪兰达尔先生与克鲁泽先生都愿意帮我的忙,最高评议会也早早就提名了我。”
      明奈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阿斯兰代表萨拉、迪兰达尔颇有政治影响力、克鲁泽本来就是前FAITH成员也是军方的大佬,三人联手,确实能让基拉成为FAITH,问、题、是!
      她望着基拉清澈无辜的眸子,第一次知道对方也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你就告诉我,迪兰达尔和克鲁泽为什么会帮你的忙!
      基拉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顿了一顿。
      那一瞬,明奈清晰察觉到,基拉身上“气”的改变。
      就好像他体内有一股力量,终于挣脱束缚已久的锁链,从一颗种子,飞快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瑰丽的紫色覆盖他整个瞳孔,涣散到几乎没有神采,却有逼人的冷锐。
      这是……
      SEED!
      下一刻,基拉就从面无表情、睥睨世间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可以随时进入SEED状态,迪兰达尔先生对此很感兴趣,希望尽可能地收集一切资料,就答应帮忙。”
      明奈心里一酸,不知道该说什么。
      频繁进入SEED状态,对基拉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任何强大的力量都需要付出代价,SEED也一样。各方面属性的猛烈提升,伴随着细胞的快速分裂,无疑是以寿命的缩短为代价。
      她何德何能,能令基拉为她做到这一步?
      明奈忽然什么都不想问了,她只是冷着一张面孔,下了最后通牒:“就算你获得了三方的同意,没有议长批准,也不是真正的FAITH。现在开始,你从哪里来的,就回到哪里去!”
      她必须狠下心,把基拉赶走,因为她不值得基拉这样付出。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被她不留情面地对待时,基拉还是有些受伤。可他很快打起精神,表达自己的愿望:“我无处可去。”
      “政府会给你安排房子!”
      “那我也不要。”
      “这是命令!”
      “按你的说法,我还不算FAITH,不用听从你的命令。”
      “那我就让你当……”明奈差点脱口而出“就让你当FAITH”,意识到自己被基拉绕了进去,不由轻按太阳穴,决定换种说法,“FAITH的要求是十项全能,你近战完全不达标——连保险都不会开,只会扔枪!”
      见她连这种理由都找出来,简直就像耍脾气的孩子一样,基拉压下心中的酸楚,包容道:“所以,我答应了克鲁泽先生,成为ZAFT本部军校的特聘指导,每个月抽出三天时间,负责指导军校生的MS驾驶。”
      顺便,也让军校给他开格斗的小灶。
      虽然清楚克鲁泽这么做的用意是想假公济私,趁机痛打他无数顿,但谁在乎呢?他想留在拉克丝身边,永远保护她,就必须各方面做到最好。
      明奈再一次怀疑自己会错了意。
      基拉也会去学格斗?
      要知道,阿斯兰、基拉与卡嘉莉一起从北非辗转回奥布的那一个来月,基拉可是从来没主动学过格斗,就算途中遭遇袭击,也是阿斯兰和卡嘉莉顶在前面,尤其是阿斯兰,三两下就把敌人解决了。
      虽然基拉不愿意让女孩子保护,可他的射击与格斗技术实在糟糕到了极点,卡嘉莉压根看不上。
      一个离开电脑与高达,就与普通人一般无二,却还是不去碰相关技巧的人,居然会跑去学格斗……
      意识到基拉决心的明奈紧紧地抿着唇,飞快地想着借口。
      哪怕知道,她的态度很让基拉受伤,但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无法在一起,就绝对不要给对方任何希望!
      只可惜,明奈分析了一圈,悲哀地发现,除了近身战这个短板以外,基拉确实没其他地方不好。
      作战指挥、政治素养等方面都可以慢慢培养,况且基拉只是没接受科班训练,一旦接受相关的正统教导,明奈毫不怀疑,以他的能力,绝对能在短时间内,犹如海绵吸水一般,飞快地学有所成。
      那么就只有……
      “我可以批准你加入FAITH,但你不能跟着我,也不能住在这里。”明奈的语气非常强硬。
      “我拒绝。”
      “基拉·大和!”明奈终于忍不住了,“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不喜欢你,说了多少遍,真的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将自己弄得这么卑微呢?”
      明明是在生气,但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样子,简直像要哭出来了。
      就算故作冷漠,想要出口伤人,也说不出太恶毒的话语。一句“卑微”,就已经是极限,甚至先伤到了自己。
      基拉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克鲁泽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他在赎罪。
      同样为光明所吸引,自己看见了她的光芒与温柔,选择了相信;克鲁泽却只看到了黑暗与空洞,想要拉她一同下地狱。
      “我没有卑微呀!”基拉的神情非常温柔,他凝视着明奈,好像她就是整个世界,“我只是喜欢你,为此拼命努力,想配得上你。因为你的存在,我可以变成更好的自己,这有什么卑微呢?”
      卑微的爱,带给人的全是负面情绪,让人变得歇斯底里,不像自己,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可他不是。
      基拉·大和爱着拉克丝·克莱因,胜过山川河岳,星河万里,他愿意为了她振作,放下曾经得过且过的心,努力变成更好的自己。
      “你这是在做无用功!”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后悔!”基拉斩钉截铁地说。
      人人都说,他是调整者,应该去PLANT,他却为了保护朋友,一路为大天使号作战,与自己的同胞为敌。
      傻么?确实有点傻。
      尤其是兜兜转转,直到最后,他还是来到了PLANT,与同胞们一起生活。这样看起来,好像曾经的努力都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一开始就来到PLANT呢!但真的是这样么?
      在这场短暂却又漫长,给他带来无尽痛苦的旅途中,他成功地保护了朋友,认识到了世界的残酷,并三生有幸,与她相遇。
      这难道还不够?
      “我不像阿斯兰,目光放得那么长远,我只在乎眼前。”基拉的声音很轻,却像某种永不改变的誓言,“我只争朝夕。”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明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最后五个字,他说得是中文。
      “你……”
      “你对我说过,参星和商星的故事,我查过资料,发现这是东亚共和国前身之一的华夏古国的传说。”基拉微笑着说,眼睛好像有星辰在闪烁,“我问过阿斯兰,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国家,他说是。”
      你喜欢的,我都会去学。
      这样的我们,是否能越来越靠近?
      “我想留在你身边,帮助你、保护你,为你分担痛苦,让你不再忧郁。”
      “……就算这样,你也未必要住在克莱因邸……”
      “艾尔莎小姐只负责一日三餐和房间的清洁,晚上六点之前准时离开,而你工作繁忙,至少九点才能回家。”基拉的神色非常温柔,令明奈忍不住落泪,“我不想你每天独自回到冷冰冰的漆黑屋子,不想你永远只有一个人,更不想你无论遭遇到了什么事情,都默默地选择自己一个人承受。”
      “我想与你分享,无论喜悦还是忧伤,让你不再是一个人。”
      “我想……给你一个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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