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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回归蘅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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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水宫。
看到我的出现,拂晓放下手中的杯盏,满脸的戏谑,“呦,这不是帝妃娘娘吗?怎么有空到我浮水宫来了?”
我无视她的话语,自顾自的在她宫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拂晓若有所思,“我记得今天宸以帝君可是回来了,你不忙着伺候你家帝君,到我浮水宫来有何贵干?”
我无奈的看了拂晓一眼,想了半天,才开口,“我,不习惯。”
拂晓一愣,随即笑开,“不习惯什么?”
明知故问!我忍不住瞪着拂晓……
“咳咳,好吧,那你有何打算?”
难得拂晓那么正经,我仔细的端详了一阵拂晓的脸,再想想一下自己的处境,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喜欢宸以帝君吗?”
我认真想想,再次摇头,“不知道。”
拂晓:“……”
也许拂晓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这个问题问完后,我们双方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的想要入睡的时候,才知道,窗外已是晚霞满天了。
似乎我出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该回去了。
和拂晓告辞后,我慢慢的往上旬宫的方向走去。
习惯于行走的路上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所以当我从我的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处南天门了。
看着四周的云雾缭绕,我突然有种不知到那里去的感觉。
诚然,我已经习惯了那种自己一人的生活,每天不过是读书,修炼,胡思乱想……十分的清闲。
当宸以帝君回来后,我的第一感觉不是帝君终于回来了,而是,以后要和一个并不是十分熟悉的人一起生活,真真有点不习惯。
想到天色尚早,我决定到蘅微山一趟。
蘅微山是我自有灵识以来便一直居住的地方,因为我并不喜欢四处串门,所以我在蘅微山并没有很多相熟的人,仅有两个好友,一个是灵犀仙子,她的原身是一朵水仙,在蘅微山的时候,她就住在我的隔壁。另外一个好友也是邻居,他是一条鲤鱼,名唤寰淨。
回到蘅微山的旧日居所时候,看着那冷清却依旧干净整洁的屋子,我慢慢的在庭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这见居所,虽然建在杳无人迹的蘅微山,却有一个人间阁楼的名字,名为悠然居。
这个名字是寰淨起的,他曾经到过人间,回来后便说我这居所和那人间的品行高洁的隐士的居所很像,所以便起了悠然的名字。
后来我有机会到人间行走的时候,才发现那些隐士居住在很偏僻的地方,并且,房子也很……破旧。
那时候才知道,寰淨当初必然是抱着一种很含蓄的心情来嘲笑我的。
悠然居所很寂静,在这里住久了会有一种脱离世界很久的感觉,所以灵犀时常和我开玩笑说我的悠然居是一个疗伤的好去处,而寰淨则说如果有一天他厌倦了外边的世界,他一定会回来蘅微山,回到悠然居来住着。
不知不觉又是月上中天,我依旧在蘅微山磨磨蹭蹭的不想回上旬宫。
磨蹭非常的回到上旬宫的时候,我一眼便发现我的贵妃榻对面坐了一个人。
宸以帝君。
本想低头装作我什么都没看见的回自己的房间的,但又想到他才是上旬宫真正的主人,自己又在这里白吃白喝了一万年,他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不打声招呼确实说不过去。
所以,我又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帝君。”
宸以帝君侧过脸来看着我,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使他整个人都笼罩在朦朦胧胧的光芒中,神圣的让人只想起一句话“可远观,不可亵玩。”
看见这样的帝君,我第一反应就是迅速走开,可是理智又让我牢牢的现在原地,动弹不得。
“回来了,坐吧。”帝君抬手倒了一杯茶,推到我的面前。
我拘谨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低头抿了一小口茶,又悄悄的深呼吸了几次后,我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帝君,慢慢地并且清晰的说:“帝君,我们和离吧。”
帝君握着茶杯的手明显一顿,送到嘴边的茶杯刚触及嘴唇便被放了下来,然后帝君看着我,嗓音并无明显的波动,“理由。”
看着月光中的帝君,也许月光太过朦胧,以至于我连帝君是何表情都看不清楚。
我的心怦怦直跳,暗暗后悔自己的一时嘴快,考虑不周。毕竟帝君也是个男人,据灵犀说男人的自尊都是不可挑战的,而我现在便是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就算是要和离,也应先由帝君提出来,如此才不会伤了帝君的自尊,而现在,和离先由我提出来,摆明了是我嫌弃帝君……
一个小小的花仙居然敢嫌弃高高在上的帝君,我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好了,所以在自寻死路?
意识到帝君还在等我的回答,我紧张的说话都断断续续:“帝君,我知道,你,你的心中并没有我,你之所以,娶我也不过,是,是为了……为了帝君的幸福着想,我看,我们还是和离吧……”
终于说完了,我的心中恍若放下了一桩沉重的负担,终于可以好好呼吸了,天知道我等说这番话的时机等了多久。
帝君思索良久,薄唇轻抿,“你可是在怨我?”
“没有!”
我迅速的回答让彼此二人均愣住。
我轻咳一声,“帝君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埋怨帝君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低低沉沉的语调依旧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意味。
只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阿,我只是词穷了随意找个借口罢了,可是我又没能够瞬间把借口信口拈来,只好卡住了……
没找到借口,我只好重申论点了,“望帝君成全!”
帝君沉默不语,良久才又问一句,“你心里有喜欢的人?”
“阿?”我觉得我有点傻了……
帝君这个问题,我很难找到答案来回答他。因为怎么答都不对好不好!
我若是说心里有喜欢的人,帝君还没和我和离呢,我便在心里藏了他人,这算是给帝君戴绿帽子吧……
我要是说没有,那我今晚所说的我要和他和离便显得我无理取闹了……
哎,怎么答都不对……
“你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帝君重复地问了一句,语调有点上扬,似乎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我心下一紧,“没有。”
帝君轻轻点头,神色自若的端起茶,“那等你有喜欢的人再来和我说和离吧。”
我:“……”
谁敢光明正大给你戴绿帽子阿……
沉默了几秒,怎么觉得气氛越来越尴尬了呢……
“帝君,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我用手拂了拂袖子,起身告辞。
帝君点点头,目光看起来很远。
习惯的向臻玺殿走去,走到一半才发现自己遗漏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帝君今晚,歇在何处?
鉴于帝君才是上旬宫的主人,我自觉的向偏殿走去。
刚要推开偏殿的门,一个人已拦住了我,随即帝君的声音便在我头上响起:“你以后还是住在臻玺殿。”
啊?这……不合理吧……
因与帝君靠得过近,此刻他身上淡淡的茶香传到了我的鼻子里,我慌忙后退几步,“帝君才是上旬宫的主人,我……你回来了,我还住在那里,不是很好。”
良久的沉默。
我仰望一下头顶的明月,再看看远处的月色,突然觉得与帝君这样沉默寡言的人相处应该需要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因为他老人家老是动不动就选择沉默……
沉默之际,我打量着对面的帝君,原来他很高,我只到他的下巴,他的五官很……好看……担得上风神俊朗这一形容,但是他的唇,据说拥有这种唇型的人大多薄情,那么帝君是否也是一个薄情之人呢?
帝君的一声轻咳拉回了我神游的思绪,他的手指微微收紧,眉头也轻微的蹙起。看样子似乎是不舒服?
我顿了顿,一句关心的话忍不住出口,“你是不是受伤了?”
帝君怔住,微微点头,接着又说,“你是上旬宫的女主人,所以你住在臻玺殿没什么不好。”
我彻底的愣住了,上旬宫的女主人……他这是在承认我的地位。
这一万年来,外边的风言风语每每继往不止,不过是因为宸以帝君在成礼后的莫名消失,这致使我在他人眼中的形象一落千丈,从他人眼中的飞上枝头的凤凰变成虚守上旬宫的弃妇。不少的人都在幸灾落祸。
我的心中涩然,“帝君,我……”
纠结了半晌,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也罢,等我整理好思绪再说好了。
“那,帝君你早点休息吧,哦,你的伤要紧吗?我那里有些上好的药,要不要……”
话没说完,我便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帝君就算有伤,估计也用不上药,而依照帝君的身份来说,要什么药没有,那用得我去担心……
“不用了,你也早点歇息吧。”帝君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但是细听之下却似乎有更淡的愉悦。
我点点头,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