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的桃花劫》心蓝海韵

10、浪子登场

　　出了书房，冷风吹过，顿时清醒不少。
　　低着头慢慢地走在回下人房的路上，突然一双锈花鞋挡在她的面前——“奶娘，两日不见，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微抬头一看，这不是九夫人吗？她怎么这么倒霉，还是该说这么受欢迎？刚回来，这么多人来接见！！
　　“托您的福不是吗？上鳌府转了一趟，否则以我们这种小人物哪有这个机会？”心如淡水，轻言道。
　　“哟！胆子变大了，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你的真面目？”没想到她们母子被鳌拜抓去还能活着回来，当初就觉得她不寻常，也知在她闯入时阁主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刻意饶她一命，在发觉那日在池塘边阁主打量着她瞧时，才临时起意在阁主离去后想到由她当她的替死鬼。
　　穿着华丽衣服，打扮得娇艳媚生的九夫人出口讽刺。“哦——我忘了，你这种身份的人哪会知轻重，出口当然是粗俗不堪……”
　　于曼冷睨她一眼。“是吗？我这种人当然不如九夫人这样如此‘高贵’啦，九夫人气质一流、出口成‘脏’，可谓‘俗’女中的典范、书中的‘模范’！”
　　“你什么意思？这又是什么态度？”九夫人听得雾煞雾煞，但感觉出绝不是好话，压低怒气质问道。
　　“这都听不明白？看在你这么不‘耻’下问的情况下我就指点一下。”思及就是因为眼前这位骚狐狸出的骚主意，害得她现在落得如此狼狈，一把怒火刹间点燃，装出一副讶异的面孔回答道。“高贵呢指九夫人这种很高很贵的名妓，脏、俗、耻就不用说了字面的意思，书中模范指市面上流传的春宫图中的女主，至于‘上’等人就是指九夫人这种随便任何男人都可以‘上’而不用等的人。如此明白否？”
　　“你……”听到路过的下人们低声岔笑，九夫人一肚子的火就往上冒，扬起手就想赏人一把掌--
　　“哟！好热闹啊！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九娘在干嘛呢。”九夫人举高的手停在半空中落不下来，被一只大掌冷不防地钳握住腕关节，无法动弹，只能高高地举起。
　　本以为又得捱上一巴掌的于曼久候不到预感的疼痛，直到耳边传来近似讽刺的笑声，也睁开双眼一看，是位俊美风雅的贵公子，宛如玉雕般的容颜酷似女子。
　　“谦善！”本欲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阻挡她教训个下人，盯睛一瞧，是那十天半个月不回次家的浪荡公子徐谦善，缓缓将手臂收回。“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那整日流连花丛的二少爷，怎么，一回来就管起九娘的事来了？难道九娘教训个下人都不行？”
　　“哎哟！我哪敢呢，九娘这么说不是折煞我吗？”确保她不会再打人了，徐谦善笑眯眯地收回钳住的手。“只是何必呢，九娘您大人有大量何苦跟下人计较，有失身份。”
　　“那是自然，但那贱蹄子说话实在过份，我不整治整治她家里还有规矩吗？”说到底你就是想多管闲事。
　　“嗯，的确是……”其实刚才那段话他全都听到了，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也很佩服她的胆量，只是有些太过冲动。“那不然这样，交给我处理吧，就当九娘给我个面子？啊？”
　　“那我有什么好处呢？嗯？”伸出涂着蔻丹的手指轻点徐谦善的胸堂，眨着勾人的丹凤眼。
　　虽说眼前这男子一无是处，整天只知道寻花问柳，但那俊俏的脸孔和那健魄的身材，早就肖想已久。阁主夫人的位置想当然是想，但也心知肚明，如果真的在乎她的话，就不会将她送给徐府那个死老头了。
　　“呵，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何况是九娘您这么有气质、内涵的美人……”语气停顿一下，刻意还朝九夫人别有深意地看了下。拐了个弯，故作不在意的抛下一句话。“对了，我刚才看到大哥叫人在找您呢？好像有段时间了，不知道大哥生起气来是什么样子。”
　　“你大哥找我？你怎么不早说。”状似责备的轻嗔一下他，转过头来如花的娇媚笑脸顿时眼神一厉。“今天看在二少爷的面上暂且放过你，以后你可别再栽在我手上。否则——”
　　抛下一句别有深意的话语拂袖而去。
　　“多谢二少爷刚才出手相助，在此谢过了。”明白自己刚才太过冲动，现在想来真是后悔不该如此硬碰硬。
　　“就这样？没有什么表示？”眨了眨眼睛，故作贪婪地说，而且他也不是这么好心的人，只是听到她骂人很有……这么说吧，很有“艺术”性，才一时兴起解救的。
　　“呵呵……难道二少爷没听过一句‘大恩不言谢’吗？更何况我的谢礼只怕您还瞧不上眼！”于曼怔了笑，猛地发笑。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就惊觉此人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更不是只会花钱的败家子，感觉他这一切像是在掩饰什么，也许是直觉吧，而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好一句‘大恩不言谢’！冲着这句话再向你要求什么只会显得本少爷更小气，是不？”摇摆着附孺风雅的扇子，眼中赞赏的光芒一闪而过。
　　“那，那，这可不是我说的！”俏皮地勾起嘴角，酒窝显现出来。两人互看一眼，相似一笑。
　　像想起什么，于曼忙道。“二少爷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下去了。”
　　“你有什么事要忙吗？”难得碰上投缘的，其他人碰上他都是想尽办法不是贪他的钱就是贪他的长相，总之一有机会无不巴上来。
　　“还能有什么事，只是早上刚被徐嬷嬷‘炒’了鱿鱼，所以赶回去收拾包袱，不然碰到她又得唠叨了。”无奈地一笑。
　　“什么是炒鱿鱼，这跟收拾包袱有关系么？”从未听过这些词，徐谦善询问。
　　“炒鱿鱼是我们家乡的说法，意思就是……嗯……在这怎么说呢？”想了会，右拳击上左掌，眼睛乍亮。“有了，就是解雇、开除，或是辞退的意思，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我将不在徐府工作，得另寻他路。”
　　“这样啊，要不要我跟徐嬷嬷说说！对了，你是在哪个房内做事？”不知在哪个姨娘那做，他可以代为求求情。
　　“别了，诺，就在刚才走了的那个，今天以前还是你小妹梦菊的奶娘，今天以后就不是了。如果我再回去，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呵，又不是傻瓜，还自投罗网，梁子都结得比山高，比海深了，一次害不成，难不成还送上门让她害二次。
　　“你是奶娘！”吃了一惊，随即看到于曼那绾上的头发才明白眼前这个女子是已婚身份。“你看起来不像已婚妇人，我有些诧异。”
　　“是吗，那还谢谢您二少爷的赞赏了。”终于一个识货之人到了，说错了，是识人之人——好像有些绕口，管他呢，自己明白就行。
　　“那你想好上哪去吗？或者需要什么我帮忙的？”
　　“不用……”本想拒绝，但转过一想，还是应了下来。“那我就先谢过了，明日午时我在醉香楼还请赏脸吃个便饭，一来答谢您今日解围，二来确有一事需二少的帮忙。”
　　“有事甭客气，明日我会如时赴约，对了，还没请教怎么称呼？”
　　“夫家姓吴，那我就恭候您的大驾了。”习惯性地伸出右手，在他疑惑的眼神下解释道。“呃……这是我们家乡打交道方式，两人握手代表认识对方很开心，商场上代表合作愉快。”
　　明了后，泛起淡淡的笑，也跟着伸出手与她握手。“吴夫人的家乡风俗真是与众不同啊！那好，明日见。”
　　“明日见。”于曼回以友好的微笑，收回交握的手，点头示意后朝下人房收拾东西去。
　　这时一奴仆走上前，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后道：“二少爷，老爷找您有事。”
　　“哦，明白了，这就去。”随手摆了摆持扇的手，露出惯有漫不经心的笑容，负手慢悠悠地跟在奴仆后。

作者有话说

　　是不是进度有些慢？不要骂我啊，我已经尽力了，让大家等非常不好意思（脸红了），但我保证不会弃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