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为你，一切值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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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一瞬间，真的有感觉啊。
仙道觉得自己的脑子立即当机。
却还没等他做出什么进一步的反应，洋平首先就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仙道茫然抬起头，歪着脑袋无声询问。洋平看着向来精明的仙道此时脸上迷茫的表情，不禁笑出声来，“回家啊仙道学长，难道你想在这里等日出么？”
“……呃。”仙道跟着站起来，“回哪儿？”
“家啊。”水户洋平无奈地又重复道，侧过脸轻声问道，“不知道仙道学长有没有兴趣，参观一下陋室呢？”
这句话其实是废话，仙道的慢半拍只是在衡量用“却之不恭”还是用“荣幸之至”比较好而已。
跟着洋平七转八弯了很久，拐进了一条狭窄昏暗的小巷子。空气混沌，人声嘈杂。因为是傍晚，做饭的声音，小孩的哭闹，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抱怨夹杂在一起，在夏天灼热中共奏一首极不和谐的乐章。
仙道忍不住挑眉，却落在了洋平的眼里，他说道，“如果你现在要转身走，我一定不会奇怪。”
“不是不是，“仙道摸着头，把眼睛笑成月牙形，“真是一个……奇特的环境啊。”
这回，轮到水户洋平挑眉了。
仙道弓着身体，困难的挤在低矮狭小的楼梯，一踏上去就听到它发出难耐痛苦的吱呀呻吟，忍不住说，“不会塌了吧？”
“放心，花道在上边表演过三级跳它都能坚持过去，你踩一踩小意思了。”
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樱木经常来？”
“当然了。没钱吃饭，长夜漫漫，再次失恋之类的时候。”即使昏暗，水户洋平声音里面提到樱木时候不可抑制的愉悦还是清晰可辨。仙道觉得听着这样的语调，他立刻就能想象出水户洋平淡色的唇角的弧度。
“……不过，”到了顶楼的木门前，洋平伸手推开，顿了顿又说，“他基本每次来，都爬阳台比较多。”
“爬？阳台？”仙道惊叹道，然后走过只堆着简单家什的小房间，跑到窗边的阳台上看，然后发现虽然说这是二楼，可是这里的房屋着实低矮，这样做倒樱木的弹跳力和不怕死的单细胞作风。
这时候，水户的眼神闪了闪，“现在，花道……”这扇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叩响。
水户洋平不会忘记，当自己被噩梦纠缠着，被回忆中车祸的火焰熨烫着，翻滚无法醒来的时候，是樱木花道大力用脚揣着窗，用在安静的夜里格外大声的嗓门吼，洋平洋平，开窗啊洋平。然后，理所当然，大摇大摆的跨进这个本来就不宽敞的屋子里，自然，每次都提着几罐冰冻啤酒。
虽然每次都会骂樱木扰人清梦到臭头，然后樱木还是腆着笑脸说洋平你就当陪陪本天才嘛一个人多闷啊。但是只有洋平自己才知道，是谁陪伴了谁，是谁温暖了谁。
等仙道屏息，想仔细聆听他的心，洋平把话吞回了肚子。
“洋平，你还会做噩梦么，会期待有人在半夜把你叫醒么？”仙道问的很轻，水户洋平似乎没有听到。
“仙道学长要喝什么？我这只有啤酒，还是不冰的。”
“连冰箱都没有？”仙道的惊讶层出不穷。
洋平走到角落里，在箱子里拿出两罐，扔给仙道，“冰箱在楼下的合用的厨房里，我看山田太太一家五口人，也就不争了。”
仙道拉开易拉罐，灌了一口，发现不冰的啤酒从未有过的苦涩，“这是你……嗯……”
“爸妈的房子？”洋平倒是无所谓，“不是，那房子卖了。”
“为什么？这里的环境……”
“一个人住那个房子浪费，况且亲戚虎视眈眈，又怕人同情泛滥，索性走开。”洋平耸肩道，“这里环境也没什么不好，你想说鱼龙混杂么？拜托，我就是小混混啊怕什么。其实乱则乱，穷则穷，大家都是善良的人，只是被生活过度压迫罢了。……啊，这些，怕陵南王子，仙道学长不能体会吧。”
说完这句略带讽刺的话，洋平是等着仙道反击的.没料到仙道只是又灌了一口啤酒。眼睛在昏暗闷热的小屋分外明亮，目光灼灼。看的洋平心里一阵发慌。
“洋平，我忽然想到你之前问我的一个问题。”
“嗯？哪个？”
仙道一字一句，“问我是不是同性恋的那个。”
洋平愣住，“答案？”
舒展眉心，仙道说得轻松，却也认真，“洋平，你很特别，而且有趣。”
“这和问题有关系么？”洋平哑然失笑，这算不算典型的答非所问。
“有啊，因为我从来没有遇到过有趣的女生，所以，无从比较。”
洋平讥诮道，“仙道学长，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没节操呢？”
仙道又灌了一口啤酒，用三只手指架住边缘，无意识地抚摸着铝制的外壳，正在很有诚意的思索洋平的这个问题。
还没等他回答，洋平小屋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一个欧巴桑站在门口，穿着油腻腻的围裙，惊讶道，“洋平，你有朋友在么？哎呀呀真不好意思打扰了，爱子一个劲儿催我来叫洋平哥哥下去吃完饭呢。”
洋平连忙起身，微笑道，“山田太太，这怎么好意思，老在你那儿吃饭。”
疲惫倦怠的妇人脸笑起来却还温暖，“看你一个孩子在外也不容易啊，吃顿饭算什么。何况你在的话，那仨小家伙还肯乖一点吃饭呢。……那，你朋友要不要一起来？”
仙道见状，站起来说，“不用不用，我还有事呢，先走了。就不打扰大家吃饭了，。”
洋平也不阻止，就道，“我送你出巷子吧。”
“那我就准备开饭了啊，洋平。”山田太太又叮嘱道。然后跟仙道示意再见。
再次走出杂乱昏暗的巷子，仙道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看到洋平仍在背后淡淡的笑，在夕阳里被渲染得几分暖意，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请我来？”
“没想过呢……说起来，这里只有那几个家伙来过，仙道学长的话，算第一个。”
“哦？我应该说荣幸么？”
洋平看着仙道，“仙道学长肯来，蓬荜生辉，荣幸的是我才是。”
仙道讨饶，“好好好，每次斗嘴都算你赢。……不过，洋平，你说的对，山田太太是好人呢。”
“怎么？要留你吃顿饭就是好人了。”
仙道忍不住垮下英俊的脸来，“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是是是，”洋平笑着答，“我知道我知道。”
“所以，”仙道忽然走近，弯下腰，凑在他的耳朵说，“洋平，你是值得别人对你好的，你也要对自己好。”
说完，仙道转身走，背对着洋平，摆了摆手。
他没有看到，忽然僵直在原地的水户洋平，还有他忽然泛红的眼眶。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为你，一切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