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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十三章 绝望的孤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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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俊迈的离世并没有带来太大的伤感,甚至在听到季俊迈遇害后,激动的叶新柔直言活该。
做人能做得这么失败,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虽然并没有为季俊迈的离世而悲伤,但又一个幸存者的离世,依旧给了众人极大的压力。
但也有值得高兴的事情,有一位新的而且能力更强的幸存者的加入。
隐藏了自己真实的身份,以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的身份进入这一支队伍的庄绍脸上满是亲切与效益,全然没有初见时在宁思博与关元成面前的诡异莫测与危险。
再加上幽默的用词,简直把队伍中的两支娇花哄得笑开了花。
咔嚓。
一旁的宁思博和关元成差点折断了手上用来消遣时间的木柴。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同性相斥?
唯一淡定的祁禛用树枝画着木柴人,完全不受影响。
不过尽管仍旧看不惯这位移动型荷尔蒙,但宁思博与关元成也没有最开始的警惕,开始接受这位新成员。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祁禛专心作画,直到被宁思博拍醒,他才发现庄绍引来的打闹已经结束。
被拍醒的祁禛下意识地看向宁思博,没反应过来。
“回神了。”宁思博拍了拍祁禛的肩膀,“去休息吧。”
作为伤患,祁禛并没有被安排到守夜的任务。
祁禛看了看四周,才发现一直被逗笑的夏玉雪和叶新柔已经不见了踪影,也就剩下自己还呆呆地坐在原地不知发生了什么。
祁禛看了看地上勾勒出来的简笔图,回视宁思博,“……不说?”
宁思博看了看地上那副简单得抽象的简笔图,眉头一跳,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祁禛那双亢奋的双眼,想了想,还是把喉头的话吞了回去。
谢宇……还是挺自豪自己的画工的,算了反正也不碍事,谢宇喜欢就放着吧。
摇了摇头,把心头的无力感挥去,宁思博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明天再说也不迟。还有,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伤。”
还真没有想起自己还是个伤患的祁禛歪了歪头,成功得到了宁思博又一个无奈的叹气。
虽然孤岛上又少了一名幸存者,但守夜工作不容懈怠。把某位伤患安抚好后,宁思博便挽起袖子准备守夜的工作了。
祁禛承着双膝站起身子,没有迈开脚步,他看着借着月光收拾着柴火的宁思博,垂眸敛去眼中的情绪。
“思博……”
宁思博继续手上的动作,没有抬头,“恩?”
手不自觉地蜷缩着,祁禛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却终究说不出最想说的那一句话。
“别……太累。”
“别瞎操心。”如果不是手脏,宁思博恐怕已经忍不住拍了拍总是过分紧张的小伙伴的头了,“放心,我有分寸。”
祁禛垂眼躲过了宁思博的调笑,心中有苦涩弥漫。
始终低头工作的宁思博没能看到身后祁禛眼中的犹豫到坚定,也错过了察觉异样的机会。
后来,宁思博无数次在懊悔,如果在那个夜晚,他能够抬头回视谢宇,哪怕是一眼,或许最后的结局……就截然不同了。
可惜,世上最多的是如果,最缺的也是如果。
……
没有比睡眠更好的休息方式,一夜过去,众人又恢复了精神满满的状态。
并没有因为伤患的身份而享受优待,祁禛早早起身,帮着夏玉雪蒸煮不变的杂烩汤。
搅拌着汤料的夏玉雪无奈地感慨道,“就算我的厨艺再怎样厉害,也不代表我可以凭着这点东西做出满汉全席啊。”
虽然有第一天艰难猎杀的虎兽肉填补肉食的空虚,但是不变的野果、野菜,以及简陋单一的厨具,只能重复日复一日的菜式。
听到夏玉雪的自夸与感慨,祁禛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往火堆里塞木柴。
夏玉雪柳眉一皱,汤也不管了,瞪着祁禛,“谢宇你好歹也给我一点反应啊!好不容易有时间坐下来好好聊个天,你怎么就这么冷漠?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被瞪着的祁禛丝毫不受影响,“你的自夸没有任何的意义。”
夏玉雪的厨艺精湛?
不,这也不过是因为这个队伍里没有几个人懂得做菜,所以会点皮毛的夏玉雪成了队伍的主厨。
比起最初,夏玉雪的厨艺并不见增长,不过是煮汤的动作越来越熟练而已。
因为昨晚守夜,起得有些晚的宁思博走出木屋,就看到夏玉雪狰狞着一张脸,双手揪着祁禛的耳朵,而被揪着耳朵的人却是一脸淡定地继续添柴火,丝毫不理会身后人的发疯。
看到熟悉的场面,宁思博忍不住晃了晃神。
往日校道上,他们三人间也是经常这般的打闹,夏玉雪自豪地夸着自己的优点,谢宇平静地拆台,被愤怒的夏玉雪揪住耳朵,而宁思博,则是一如既往地在旁劝架——但那架劝得却像是火上加油似的,事后总能见到惨遭蹂、躏还要保持一脸平静的谢宇。
也是因为这样的反差,才会让人忍不住欺负啊。
心中闪过这般思绪,宁思博走到了两人的身边,做起了熟悉的劝架工作。
等庄绍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回来后,就意外地看到了一个满脑袋乱发、衣衫凌乱、双耳通红,却硬是要保持颜面,一脸面无表情的祁禛。
拿着树枝戳洞的祁禛听到闷笑声,立刻抬头看了过去,双眼中暗藏威胁。
收到了眼刀的庄绍没有任何的收敛,直至笑够,他才走到祁禛的面前,伸手要摸摸面前的鸟巢。
然后,作恶的手被毫不犹豫地用力打开。
“啧啧,脾气挺大的啊。”
庄绍揉了揉被打红的手,趁祁禛不注意,一个伸手,撸了一把祁禛的头发,把原来的鸟巢变成了杂乱的鸟巢。
做完坏事,庄绍还炫耀般地摇了摇头,调笑道,“看,多可爱。”
祁禛的回应是抽起一条燃烧着的木柴直接丢向庄绍。
……
简单的用餐之后,便是祁禛的时间了。
作为目前掌握情况最多的唯二人物,祁禛看了眼不知何时突破了宁思博的阻拦,坐到自己旁边的庄绍,没有意外地又得到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庄绍看了眼祁禛手上的树枝,眉头一挑:需要我代劳吗?
祁禛无视了庄绍的秋波,并递出一个眼刀:管好你的嘴。
同样掌握情况最多的另一位人物给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表示自己非常听话。
拿着树枝当画笔,祁禛在众人的视线下,在地面上勾画着自己的发现与总结。
“我们所在的孤岛是一个封闭的空间。”祁禛在地上划伤一个大圈作为孤岛,然后在圈内的四分之一处画了一个小房子,“我们所在的位置就在这里。”
叶新柔眨了眨眼,“不是在岛中心吗?”
祁禛摇头,“不是,以我们的脚程,最快也要半天的时候才能走到岛中心。”
祁禛又在小房子外划了一个小圈,“以木屋为中心的五十米的范围内,是【主脑】给我们设置的安全点。”
叶新柔的疑惑立刻被惊喜取代,“那我们是不是只要一直待在这里,就可以没事了?!”
这天真的想法得到了众人的注目,祁禛刚想以理性的语言打破这个美梦,但却被一人抢了先。
一觉睡醒,眼下有淡淡黑影的关元成开口,声音沙哑且决然,“不可能。”
叶新柔睁大了一双美目,“阿……成?”
虽然说出了这样的想法,但叶新柔也知道这种想法非常天真。她知道其他人会反驳自己,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个反驳她的,竟然是她的男朋友,而且……还是用着这样冷酷的语气。
叶新柔想起今天早晨醒来,笑容变得敷衍,甚至连惯常的早安问候吻都没有了的关元成,突然感到一阵窒息感。
宁思博接过话头,企图调解两人之间僵硬下来的氛围,“关大哥说得对,新柔,虽然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但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如果不做好一切的准备,稍微的松懈,迎来的只有死神的镰刀。
夏玉雪点头附和,“是啊,新柔你想想,那个【主脑】那么可恶,谁知道他后面会不会玩什么花样。”
叶新柔直视着不扭头看向自己的关元成,双眼黯淡下来,“……恩。”
祁禛没在意两人的关系变化,“就目前看来,这个安全范围依旧有效。”他抬眼看了看神色黯淡的叶新柔,想了想,安慰了一句,“不用担心。”
就目前来说,只要不自己作死,就不需要担心生命安全。
得到叶新柔一个牵强的笑容,祁禛便跳过这个主题,“理论上,待在安全点离最为稳妥,但是因为食物有限,以后后续未知的情况,我们必须了解安全范围外的情况。
“在这个孤岛上面,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都已经被证实有一定的危险性。”
“海上的章鱼怪兽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个孤岛动物。”在大圈外画上一只长着八条腿的圆圈,“危险性极高,但好在受到海域限制,它不能到陆地上行动。”
“之后遇到的形似老虎的野兽,暂称虎兽。”圈内画上一个长着王字的四脚兽,“这只虎兽不会主动袭击,但一旦受到惊扰,就会发出攻击,攻击力抢,危险性高。”
再画上几个植物标志,“第二天和第三天的袭击者都是食人植物,袭击季俊迈的植物的捕食器以多条腐蚀藤蔓为主,暂称腐蚀性食人藤;而袭击李鑫的植物的捕食器为非腐蚀性藤蔓,暂称非腐蚀性食人植物1号。”
夏玉雪举手,“等等,为什么它们都是藤蔓,不一起叫食人藤?”那一串前缀简直是浪费脑力,还有什么叫1号?难道后面还有叫做2号3号的东西吗?!
祁禛毫不客气地给了夏玉雪一个鄙视的眼神,“两种食人植物的捕食行为不一样。”
“袭击季俊迈的腐蚀性食人藤以藤蔓为主体,藤蔓上带有腐蚀性液体,在捕食的时候,这种植物是伸出多条藤蔓进行无目标性捕捉。”
“而袭击李鑫的非腐蚀性食人植物1号的捕食器虽然同为藤蔓,但是它的仅靠一到两条的藤蔓进行捕食,目标非常明确,并且藤蔓上没有附带腐蚀性的液体。”
夏玉雪抓狂,“好……我懂了,但你就不能像个好听点的……好记点的名字吗?!”
祁禛一副“我只负责介绍情况”的表情,无视了夏玉雪的要求,继续说道,“除去安全活动范围,目前的安全活动时间,是黄昏前,所以无论做什么,一定要在黄昏前回到木屋里。”
一直沉默的关元成看向祁禛,“只要黄昏前回到这里就好?”
祁禛点头,“这是最安全的时间,就算有特殊情况,也一定要在深夜前回到木屋。”
得到了答案的关元成没再追问,但坐在他身边的叶新柔却是隐约听到了他含糊而诡异的低喃声。
祁禛转了转手上的树枝,扭头看向宁思博,“如果可以,外出探路的时候,一定不能做出太大的动静,同时也不能轻易损坏任何的植物。”
虽然凭着得来的消息与自己的猜想,白天的孤岛相对安全,但是谁知道,无意中碰掉的那朵野花会不会就是那些凶兽的诱饵。
宁思博皱眉,“这……可真是有难度了。”在这种原生态的森林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植物,特别是地上的各种花草,如果要注意脚下的生物,那恐怕是寸步难行了。
这同样也是困扰祁禛的问题,但在意识到植物的可怕性之后,再像之前没心没肺地践踏花草,似乎也是不可能完全的事情。
随着祁禛的沉默,不明情况的重任也再难开口,压抑如重石一般压在心头上,让人差点喘不过气来。
队伍中最开朗的夏玉雪看着旁边还留着汤料的木锅,忍不住咬住了下唇。
到底是守在这个安全的木屋中等待时间的结束,还是走出安全外到危险中寻找生存的机遇?
就连宁思博也沉下脸色,一开始的外出探路是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一旦摸清了面前的坎坷路,怎样迈步、怎样前行,也成为了宁思博心头上的巨石。
间接制造了这一场压抑氛围的祁禛深呼吸一口气,似乎是想要借此呼出压在心头的浊气,他无意间扫视周围,众人脸上是如出一撤的沉重,除了……某位新加入的队伍。
祁禛看着完全不受影响,脸上没有任何沉重,轻松地似乎就差吹一段口哨的庄绍,忽然觉得手有些痒痒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树枝诡异的颤动,庄绍从地上的抽象派简笔画上收回视线,坦然接受着来自祁禛的炽热视线。
看到庄绍只笑不语,祁禛眉头一跳,忍不住拿手上的树枝去戳这个不正经的男子。
庄绍自然不会让那沾着泥土的树枝弄脏自己的裤子,他勾指弹开树枝,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发出了响亮的啪的一声。
寂静中的声响更加突兀,沉思中的众人下意识抬头看向了声源处。
拿着安然无恙的、还在不断抖动的树枝,被众人注目的祁禛差点黑了一张脸。
知道不能再继续晾着祁禛,庄绍把僵硬在半空中的、似乎下一步就要敲过来的树枝一把接过,顺利地让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庄绍晃了晃手上树枝,“关于这一点,我倒是有个办法。”
宁思博本想将祁禛拉近自己,远离这个明显又在调戏(?)祁禛的家伙,但听到庄绍这么一说,他脸上一肃,沉声道,“你有办法?”
庄绍坦然接受众人的炙热视线,“自然。毕竟我也是在野外独自呆了几天,没有点办法,怎么能存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