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拒绝平庸》汤匙

25、第 25 章

　　而此时此刻，远在买买提星的褚乔好不容易安生了两天，又遭到星盗势力的穷追猛捕。
　　大半夜他因为战士的敏锐洞察力而苏醒，把睡梦中的李皆城的被子使劲一扯，又狠狠摇摇，这下不醒也得醒了。
　　褚乔见李皆城还迷糊，不紧不慢的，马上没了耐心，他可不是幼儿园老师！他把李皆城打横一抱，往机甲停放的地方跑。微型雷达在他耳边轻轻报警，褚乔听周遭声音判断，至少十台！噪音很小，注定不会是低级货色。
　　李皆城被他抱得很不好意思，堂堂八尺男儿，被一个矮了十厘米的小男孩儿公主抱：这哪还有脸？李皆城思绪乱飞，不过危机关头，他也缄默。
　　周遭静悄悄的，明明是深夜时候，却连机甲的嗡鸣也微小，但越来越大，昭示危险接近。
　　等李皆城彻底清醒，褚乔就放他下来，两人各跑各的，李皆城好歹是Alpha，速度也不输褚乔太远。
　　一发导弹倏地袭来，毫无动响，但是轰鸣爆开，褚乔躲得早，爆炸地点波及不到李皆城，两人勉强无事，褚乔耳朵嗡嗡嗡嗡地响，有点耳鸣头晕，不过撑着，蹒跚爬上机甲，展开防护屏，算暂时没了大问题。
　　褚乔来不及跟李皆城庆幸，就仓皇连接上机甲开始操控，他看了下能源表，还是满的，但他依然无比担忧，他的技术绝对没问题，解决这些小杂碎不在话下，然而他的机甲还是百八十年前流行的学生机型，性价比高，但便宜货总跟敌方的装备没法比。他的防御屏是有耐久性的，显然经不起这些新型武器的折腾。
　　他高速完成了起飞动作，又一个后空翻转躲避过近在咫尺的远程射击。李皆城很没眼色，又开始点烟抽。褚乔边一枪双机甲地解决敌人，脑子转得飞快，一边躲避敌人的袭击，心里还抽空骂娘，他妈的，您老能不吸烟了吗？！
　　褚乔深知久战不是办法，只应该迅速解决，见情势有所好转，便提枪就跑。褚乔体能是没法跟阿尔维斯那种类型的战士相比的，但他胜在身体灵活，枪法极神。枪林弹雨里面他也只碰到十几发，无伤大雅。
　　褚乔大吼：“李皆城！帮我准备空间跳远！”
　　李皆城慢悠悠地起来，掐了烟，沉下声音，道：“你没机会了。”
　　褚乔脊背倏地发冷：“李皆城？”他脑海里骤然闪过种种可能，包括强有力地侵袭着他内心的恐惧。
　　他有些后悔。他跟阿尔维斯……还什么结果都没有！就这么完了、碎了，而他极可能在此刻下地狱。……这算是，想通了？可已然来不及。
　　李皆城把他与机甲的神经连接线使蛮力拔了，褚乔瞬间感到天旋地转，没有了反应的余地，只单纯地觉得难受。李皆城紧接着补了一剂注射，片刻凉飕飕的触感，褚乔便陷入沉眠，瘫倒下来。李皆城把他接住，双手环抱着。
　　机甲通讯光屏出现，映着一个脸带酒窝的男子。一头长长的金发四散在肩膀，正无理由地开怀笑：“办好了？”
　　李皆城道：“嗯。我得把他交给我的侄子。”
　　男子不高兴：“就为他这么一个小毛孩儿，这么大动干戈呀？”
　　李皆城嗤笑：“你是没见我们的皇子殿下有多宝贝他。”片刻，他又补充一句，“我觉得你才是小毛孩儿。”
　　男子不服：“我比你大一岁！”
　　“德恩，”李皆城正色道，“别闹了。”
　　德恩撇撇嘴：“我去接你们。”
　　光屏消失了，驾驶舱静默下来，李皆城看着褚乔，他比大部分Omega都结实，然而依旧逃不出Omega天生柔和的曲线。李皆城静静地想：你明知道你们终将为敌，却还是抓住不放吗……究竟，哪里出错了！
　　褚乔再次醒来，是在加佳林区域核心星星球的区立第一医院内。
　　褚乔睁开眼睛，只看见四周无人空荡荡的病房。显然，他根本没有什么大碍，他只是被注射了催眠药水。药效足而持久，他现在还没什么力气。
　　褚乔深感幸运，他竟然还活着。想到当时面对未知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褚乔现在还心有余悸。
　　……李皆城呢？他在这份无厘头的任务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他为什么弄晕我却什么都不做呢？褚乔思考着前因后果，他拿起身旁的苹果随便擦擦，一啃，汁香水甜肉软，茅塞顿开，有了个大概的猜测。他把一切都串起来，理通关节，所有事件都是那么合情合理。
　　病房门打开了。
　　褚乔本能地悉心听着动静，早就注意到了。
　　阿尔维斯进门：“醒了？”
　　褚乔安静地：“果真是你！”真是无耻。
　　阿尔维斯本以为褚乔又要大骂一通才过瘾，如此平静，让阿尔维斯即庆幸又摸不着底。
　　阿尔维斯苦笑：“我不这样，你会回来吗？”片刻，他又说，“你怎么知道的？”
　　“当今皇后姓李，李皆城也姓李。”
　　阿尔维斯眨眨眼：“如今叫这个的很多呀！”
　　褚乔暂时沉默，又说：“你跟他长得很像。而且我实在想不出有谁跟我这么深仇大恨，有的也是当初在军部执行任务时的遗留问题，基本不足为惧。剩下的就是你了，阿尔维斯。最初这只是一个随便的猜测，我自己都觉得啼笑皆非，但你出现了，我也证实了。”
　　阿尔维斯的心因褚乔不再计较的态度而暂时平静。他削苹果皮，熟练又稳固，削完就递给他，说：“那我就夸夸你聪明吧。”
　　褚乔不客气地接过，道：“但这个任务我早就接了，要求营救的一直是同一个人。这怎么解释？总不可能中途调包，我记得的任务中所陈述个人信息也没有错。”
　　“帝国是知道李皆城被星盗抓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一伙的。那家伙好歹是个皇亲国戚，怎么着也要担心担心。”
　　褚乔惊讶：“帝国不知道？你不是知道吗？”
　　阿尔维斯无奈：“他好歹是我舅舅，我总要袒护他一下的。”
　　褚乔沉默，他这次回来，突然脑子开窍，想清楚了，便说：“我不会走了。但你要给我交代清楚。小孩子我不会留下来。”……你还愿意留下我吗？
　　阿尔维斯闻言，先呆了一会儿，脑子空白。随后微笑，笑开了花儿，他两腮有点红，揉揉褚乔的头发，褚乔根本没精力，只能由着他。
　　阿尔维斯柔声道：“选妃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褚乔咬一口苹果，模糊地嗯了一声。
　　片刻，褚乔压低声音，道：“我爱你。”
　　阿尔维斯快乐地想，看吧，功夫不负有心人！
　　平静的日子不过三两天，帝国边境的蒋家领地传来消息：异兽发生暴动，直接损失超过六千亿元！
　　面对这种情况，阿尔维斯义不容辞，作为主帅前往救灾。他作为曾经的帝国上校，军事素质过硬，指挥起来井井有条，死的死伤的伤，只能尽量挽回了。三千人口的遇难！这是怎样的一个概念，即便现在帝国人口膨胀，三千绝不起眼，然而没了就是没了，目前科技可以轻松做到补回缺胳膊断腿，但对于死亡还是彻底无力。
　　事发一周后，异兽的躁动得到平息，帝国停止一切娱乐活动，降半旗默哀。
　　然而噩耗又再次传来了，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场震惊全帝国的叛变骤然发生，明显是蓄谋已久的。蒋氏暗地组织军队，联合由德恩率领的星盗一齐，最先进的装备，最前沿的技术，兵贵精而不贵多，蒋家军队简直是最好的诠释。军队迅速占领了帝国南部，本在蒋家领地救灾的阿尔维斯的军队补给线中断，也被迫撤出，并在此之前被蒋军杀了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
　　这场叛乱彻底敲醒了帝国，风雨飘摇中，一切虚假的安稳被打破，蒋氏、星盗打了先锋，捅破这层窗户纸。
　　回到阿尔法星的褚乔默默看着光屏上展现出的时事消息，脑海里浮现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阿尔维斯，另一个理所应当是蒋义。
　　蒋义无疑是蒋家的小王子，本身看起来万事平和的一个大家族，现在怎么就突然变了天？蒋家的叛乱，蒋义一定是参与其中的。这些盘根错节的家族，牵一发动全身，褚乔确信，大风大浪就要来了，帝国九成九会根基动摇。
　　光脑突然响起了，褚乔接通，是蒋义的。
　　“蒋义？”褚乔焦急地问，“你怎么样。”
　　蒋义一开始不说话，褚乔有点烦躁，也只干等着他下文。
　　蒋义不愧是蒋义，一开金口就要惊世骇俗，他压低了声音，神神叨叨的，飘飘忽忽：“您该醒了。”
　　褚乔莫名心脏震动，握紧了光脑，血液加速回流，却佯作玩世不恭，说：“……我没睡，醒着呢。”
　　蒋义声音拉得老长，道：“您该醒了，殿下。你要对现状冷眼旁观吗？”
　　褚乔心脏泵血更快，没有缘由，仿佛听到了野兽的嘶吼，遍地尸体，斑斑血迹抹完了白墙。道：“神棍，……你脑子还好吗？”
　　蒋义沉默下来，又说：“全帝国的异兽都开始暴动了，好自为之吧。”
　　褚乔心一凉，骤然觉得冷风刺骨：“你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异兽的嘶鸣，仿佛要把心肺也啼扯出来，用自己的鲜血去浇灌帝国国土。
　　然而蒋义并没有给他回复，当电话响起忙音，褚乔的不耐也到达极点。
　　褚乔轻轻切了一声，蒋义话中有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使劲卖关子，却不说真相！褚乔看着光脑，深吸一口气，安置在口袋里。他很明白，再焦虑也解决不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