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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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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
展昭皱了皱眉,大半夜没睡,头有些发晕,趁没天光睡上一觉吧,如是想着,迷迷糊糊往开封府走去。走了几步忽想起如远还在等自己,于是又换了个方向。昏昏沉沉间,忽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有些淡淡的皂角味,笑了笑,他果然还是跟来了。
“困了就先睡觉。”见展昭蜷在自己怀里,谢如远抱住他,轻拂了下睡穴,将他背在背上,施展轻功,不一会儿就到了开封府。脱了靴与外套,平放到床上,生了火,又与他盖好被子,昏黄的灯烛之下,面容疲惫,眉尖微蹙,叫人好不心疼,吻了吻那光洁的前额,看着那眉头渐渐舒展,似安心了不少,谢如远忍不住又啄了啄他的唇。床不大,不忍再挪动他,于是也不与他挤,只在床边浅眠。
次日,展昭睁开眼时天已大光了,左右望了望,见谢如远倒在枕边,忙伸手摇了摇他。“如远,如远,什么时辰了?”
谢如远睁开眼,打了个哈欠:“放心吧,我和包大人说你今日身体不适,准假半日,不用和他一起上朝了。”见展昭似怨非怨地瞪了自己一眼,又道:“你病才好些,昨日又没睡好,自然要好好休息。”展昭无奈,这不依也得依了,见谢如远扭了扭脖子,于是伸手帮他捏捏:“做什么不上来,要睡床边。”
“你这床小,挤着不舒服。”谢如远眯着眼,展昭修长的手指在自己肩头有节律地揉动,顿觉全身舒畅了不少。展昭闻言自然知道他是怕挤着自己,但却怎么不怕自己心疼:“你在床边睡,若是着了凉怎么办?”于是在他面上狠狠一捏,疼得谢如远直叫。
“如远,昨日你听见了是么。”展昭见谢如远未提昨日之事,却也忍不住低声问道。自己这师弟他最了解,从前学艺之时,师兄弟里就无人敢招惹他,日后在江湖上,得罪他之人也从来没好过。
“嗯。”谢如远点点头,拍了拍展昭的手:“师兄你放心,我不会把白玉堂怎样。”
“说到做到才好。”展昭捉住谢如远,定定地凝视着他。
谢如远见展昭神态严肃,知他是放在心上,于是又道:“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自然懒得理他。”
展昭闻言心里微舒了一口气,只是过了会儿又有些别扭,于是低声问了句:“你不在意么?”
谢如远一听,转过身一下压住展昭,涎着脸笑道:“怎么?想看我吃醋?”说着面色一转,一脸阴霾:“那好,我这就去把那姓白的干掉。”
展昭见他着实不正经,好没气一脚踢去,谢如远慌忙跳开,又坐回展昭身边,叹了口气:“其实他的想法我也能了解。”转过头,见展昭有些惊愕,又继续道:“我是不认识他,只是忖度着,若我是他也会不甘心吧。”说着突然从背后抱住展昭,将头埋在他的颈窝,手臂越收越紧:“师兄,昨日我竟有些庆幸先认识你呢,其他事都能事在人为,惟独你……不同。”
展昭柔柔一笑:“傻瓜,都说了这些事没有如果么……若不遇着你,我想现在或许已经娶了个大姑娘,说不定都当爹了呢。”
“听起来你十分遗憾?”谢如远伸手去挠展昭胳肢窝,从小到大,他最怕这个,笑得展昭连连讨饶。
两人闹了一阵,谢如远方正色道:“如今你打算如何?”
“卢大嫂今日会带他回陷空岛,等他身体安康了,我再去他说清。”展昭低下头,叹了口气:“只是这朋友怕是当不成了。”
谢如远见展昭眼中分明有些无奈之意,于是搂过他:“如何不成?”
“既然他如此对我,我又不能应他,何苦还要让他伤心牵挂,有苦难言,索性断了干净。”展昭抬头涩涩地笑了笑。
“说正经的,待过了年,我想把江南的生意移来汴京,地方都选好了,以后便能常住。”谢如远见他笑得难过,忙将话茬开。
“这些年你总是居无定所,走南闯北,好容易安下心来闯出翻天地,就这么移过来,只怕会伤了根本。”展昭闻言略有所思。
“这倒不怕,先在汴京开间分号,若做得好,再将主店迁来。”谢如远见展昭发髻乱了,于是从取了把梳子与他梳头。展昭闻言也点点头:“如此甚好,说起来,你来汴京也许久了,生意不耽误么。”
“放心,有你的忠叔和我那管家打理着,不碍事。”谢如远替展昭系好发带,又将官帽递与他。展昭穿戴整齐,往刑部去了。
展昭走后,谢如远觉得困倦,正想歪在展昭床上睡一阵,“咚咚咚”,一阵敲门声。谢如远打开门,来人一身白衣,面若桃花,不是白玉堂是谁?见他神采飞扬,早不似前几日那般颓然,乃开口问道:“白少侠大安了?”
白玉堂心道这人果然是猫儿的师弟,涵养功夫倒做得十足,于是道:“有劳挂心,已好了。”望了望房里,问道:“猫儿不在?”
“师兄刚上刑部去了。白少侠有什么事我可转达。”谢如远起身沏茶,水烟氤氲,萦绕在屋内,茶过三巡,方递了杯与白玉堂。白玉堂冷冷看着,见他道道功夫做得一丝不苟,心道昨晚这人八成有跟在猫儿后面,如今对着自己竟还像没事的人般,正盘算着如何开口,却又闻谢如远笑道:“如果是来找我的,但说无妨。”只见他端起茶,歪着头笑了笑,似敬酒般举了举,放到唇边饮了一小口。
“昨晚你有跟来吧。”白玉堂也不与他绕弯子,单刀直入。
“嗯。”谢如远点点头,言简意赅,见白玉堂的茶没动,又道:“白少侠喝茶,这茶是我家种的,比圣上的小团茶还希罕些。”
“你没什么想说的么?”白玉堂端起茶啜了一口,果然似仙山甘露一般。
“白少侠待师兄,情真意切,令人感动。”谢如远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如果白少侠是觉得良心不安,想来向我解释则大可不必。”
“笑话,我找你解释做甚?”白玉堂挑了挑眉,冷笑道。
“哦?看来我的东郭先生之举并未让少侠有丝毫介怀,如此甚好,也合着您心性。”谢如远瞟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闻言知他是讽刺自己是东郭先生所救的狼,想他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却要夺他所爱,倒是恩将仇报了。但这感情之事,又岂有是非恩怨,只是心里老大有些不自在。正欲开口,却见谢如远又道:“方才多有得罪,我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其中滋味。就像如今要我突然放手,也是万万不能。”
“白少侠,师兄这人虽温润好性儿,实际却倔强又固执,把裁词露挤判耐罚┒啦还夷钭约骸!毙蝗缭都子裉貌璞樟耍钟胨挂槐骸拔掖有∮胨淮Τご螅惺掠惺币猜髯盼摇W运牍俪∫岳矗隙嘤蟹贪省P野咨傧滥阌胨嘟唬嵛坑眩庑┝餮则阌锊怕陨傩H缃衲闳粲胨值姥镲穑囟餮杂制穑焓蔽宜渖钚攀π质艿米。匆残奶勰压!?br>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玉堂皱了皱眉。
“白少侠莫急。”谢如远叹了口气:“我知以你的性子,必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能遂了心愿还好,若不行,怕是会分道扬镳,再无相见之日。”见白玉堂盯着自己,目光越发冷了,摇头道:“师兄必定不会以朋友之名挽留你,但我知他心里珍视与你的交情,纵然不说,也憋在心里。我别的不怕,只怕他再受苦,白少侠,可否与我约定一事,你我无论谁胜谁败,都不要弃他而去。”
白玉堂不语,盯着谢如远,却见他冲自己一笑:“怎么?白少侠,做不到?”
“好。”白玉堂伸出手,瞥了眼谢如远,沉着脸道:“只望届时你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