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帰り道》紀無念。

5、【四】

　　“呐，你的身上有股牛奶的香味呢，让我很想抱着你，我可以抱着你吗？”
　　“啊，你的嘴唇看起来软绵绵的样子，好想尝尝会不会是牛奶面包味呢，我可以试试的吧……”
　　……
　　樱井翔突然从床上弹起来，惊的满头大汗，下身的异状让他深感羞耻，但比这更羞耻的却是刚才做的梦。抹了把脸，转头盯着房间对面床上那个隆起的蛹状物看了一会儿，然后悄悄掀被下床去了浴室。他看过同学偷偷带来学校的□□，也在朋友生日时一起在家里看过那种电影，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他打开淋浴在下面从容的为自己解决了。但是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房间里安静的过分，大野智呼吸声实在太大，吵得他头痛欲裂，明天还有测验不睡是绝对不行的，所以他开始数羊，可是数到第26只时，原本蹦蹦跳跳的小绵羊全都变成了一个蹦蹦跳跳的小人，这样反而更加睡不着。他无奈的坐起来，眼睛又不自觉的盯着某处开始发起了呆，等到适应了这种黑暗时，他甚至能看到被他盯着的那一团在轻微的起伏着，就这么看着看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开始感到了困顿。
　　虽说最终还是睡着了，只是浓重的黑眼圈告诉他，这种掺杂了太多奇怪梦境的睡眠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效果。随堂测验完全无法集中精神，基本就是乱做一气。午饭也吃的异常沉默，所幸大野智也不是个喜欢多问的人，勉强能算是稍微轻松一点，这种情况一直到了放学才得到了缓解。樱井翔难得的翘掉了学生会的工作独自跑到了天台，此时太阳快要落山，楼下三三两两穿着制服的学生说笑着或是打闹着往校门走去，樱井翔仔细搜寻着，直到整个学校都安静下来时，那个人才独自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白色衬衫，斜跨在屁股后面的书包，拖沓的脚步，不知何时开始慢慢猫起来的背。樱井翔一直看着一直看着，直到那个身影走出校门转过拐角看不见了，他还是一直看着。晚风拂过吹起他的额发，他的眼里好像燃着一团火，随着太阳的慢慢落下，那团火也渐渐熄灭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樱井翔回家的时候，饭菜已经端上桌了，妈妈在围裙上擦了手招呼他赶紧洗手吃饭。大野智从饭碗里抬起头，“今天特别晚呢。”
　　“嗯。”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学生会有点事情耽误了。”
　　大野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埋头吃饭的樱井翔，久久才说了句“是嘛”。大野家的父母明显的感觉到了今天饭桌上的气氛不太对，但又谁也插不进嘴，所以整个餐厅里蔓延着一股让人难受的沉默气氛。不过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打破了。樱井翔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说了句“我吃完了”，在父母看向他时很自然的又接了句“我想从今晚起跟哥哥分房睡觉”。
　　“唉？”包括大野智在内的大家都吃惊的看着樱井翔，妈妈犹豫的问道：“怎么……突然想要分房睡了？不是一直都一起的嘛？”
　　“哥哥你的升学试也快了吧，我最近学生会有很多报告要写，总是要忙的很晚，这样会吵到哥哥休息，而且明年也要到我的升学试了……”
　　大野家的父母听了樱井翔的话对看了一眼，想想的确也是有道理的，商量了一下把二楼原本那间公用活动间收拾出来给樱井翔用，而在整个商量过程中大野智一句话也没说，甚至在商量还没结束时就离开了餐厅回了房间。
　　这晚之后，大野家两个孩子持续了8年的同房历程终于结束。对于这样的改变樱井翔不知道大野智是否习惯，至少他是完全没办法习惯。回到房间总是自己一个人，睡前也没有人再用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跟自己道晚安，半夜醒来也听不到那绵长的呼吸声，真是，超不习惯啊，可是没有办法，自己有不得不分开的理由，就算现在还不行，总有一天还是会习惯的吧。
　　转眼间已经是11月，大野智因为升学试的缘故，中午基本没有时间再悠闲地吃饭，社团也退了，放学以后又有补习班每晚回来都已经是9点，樱井翔也只有每天早饭才能见到他，在饭桌上匆忙询问着最近的情况，那人也是满脸睡意的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而在这期间，樱井翔交了女朋友。
　　认识的过程简单又俗套：樱井翔在某天放学去学生会的路上帮一个女孩子捡起了散落一地的资料，过了几天便收到了女孩子塞在鞋柜里约见的信。而他在见面时看着女孩可爱的圆脸，只考虑了一秒钟就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女孩子叫杏，低樱井翔一个年级，虽然外表看上去十分可爱天真，却意外的成熟，樱井翔觉得跟她相处有时很轻松，但有时又意外的害怕被她似乎能洞察一切的双眼注视，那偶尔会让他有一种被脱光了示众的可怕感觉。
　　在一起一个月后很快的迎来了圣诞节，以往都是跟大野智在街上闲逛，但今年显然是要陪着杏一起的。
　　早饭时妈妈高兴地说着晚上不如全家人一起外出吃饭，因为圣诞过后不久大野智就要进行升学试了，就当是替他打气。樱井翔听罢放下牛奶杯抱歉的对妈妈说道：“对不起，今晚我恐怕不行……”
　　“唉？为什么？难道又是学生会的活动么？”
　　樱井翔正想着是不是找个什么借口，大野智却开口了：“是约会哦，翔交了女朋友，对吧？”
　　“唉？唉！什么时候的事情！翔你居然交了女朋友！啊啊对方是个怎样的女孩子呢？”妈妈一听说樱井翔交了女朋友显得兴奋异常，立刻拉着他问了起来。樱井翔支支吾吾找着措辞时，大野智站起身跨上书包，俯在妈妈耳边说：“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是吧，翔？”然后转身朝身后挥了挥手，“约会愉快哦！”
　　樱井翔看着大野智走掉的背影，突然觉得食欲全无。
　　放了学到达约定地点时，杏已经等在那里了。樱井翔道了抱歉走过去坐下，叫了侍者过来点餐。虽然还是国中生，但餐厅里也有很多看起来差不多的情侣，这使得樱井翔感觉没那么尴尬起来。餐后甜点时，杏突然问到了大野智，“翔君还有个哥哥吧，也在我们学校。”
　　樱井翔不明白杏为什么要问到大野智，于是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打算深入问题的意思。
　　搅着高脚杯里的冰淇淋，杏又问说：“翔君跟哥哥感情不好么，好像不太想提到他呢。”
　　“并没有。”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樱井翔停了一会儿，才问：“吃好了吗？不如出去逛逛吧。”
　　“嗯，好。”
　　意外轻易的答应了，倒叫樱井翔暗松了口气。
　　在街上逛了不多久，杏在一边搓着手说着好冷，樱井翔想了想把自己的手套脱了下来给了对方，杏在道谢之后悄悄的说了句“笨蛋”。
　　“送个什么给你做礼物吧？”
　　“唉？”杏一时没反应过来。
　　樱井翔挠挠头，“想要什么买给你当作圣诞礼物吧。”
　　“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
　　“那……翔君在这里吻我吧！”女孩子背着手调皮的对樱井翔说着。
　　“这……这里吗？”樱井翔环顾一周，因为旁边有百货大楼，所以这里非常的热闹，人也非常的多，“这里不大好吧，人太多了……”
　　“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杏微微撅起了嘴，圆嘟嘟的小脸马上就要写上生气。
　　樱井翔又四处看了看，磨蹭半天，终于点了头，杏于是像电视里那样微扬起自己的头闭上了眼睛。
　　盯着杏的脸，樱井翔稍微弯下腰朝着她靠近了过去，对方微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时他还是忍不住的脸红了。认命的闭上眼朝女孩子的嘴猛的一撞，心想着总算是完成了任务，睁开眼时，视线却透过川流不息的人群看到了不远处双手插袋站着的那个人，而不巧的是那个人也正好看着自己。樱井翔像是被下了定身咒般的不能再移动分毫，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看着远处。
　　杏睁开眼看见樱井翔奇怪的样子，回头看了看：“怎么了翔君？”
　　“啊，没事，有些……紧张。”这么说着再抬头去看，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已经不在，或许是幻觉也说不定？他还想在人群里再搜索一次，但被杏亲密的挽着手臂拖去了别的地方，也只好作罢。
　　那晚的约会过后，樱井翔甚至在早饭时间也见不到大野智了，两个人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不知为何像隔着一个星球。妈妈说智最近变得努力了，是个好消息，但樱井翔却想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可是，究竟是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