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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第十三章
      自宝玉去了大观园,和院子里的姐姐妹妹们整日里在一处吟诗作画,那日子可真是一个风流快活,无忧无虑。

      只是这日子在贾琏看来颇为不肖。说好听了贾母是疼爱宝玉,说难听了,贾母也就把宝玉当作一宠物养着。

      话说贾琏正在屋里喝着早茶,就见着门上的人来了,只说是孙府的孙成昨夜去了。

      贾琏和孙成是同僚,两人平时看着还不错,贾琏立马穿了一身素服就去了孙府。

      这孙成虽说背后靠着忠顺王府,可到底出生差了,虽说生前孙成八面玲珑,可如今这刚去,往常交好的都只当不知。

      等贾琏去了,才知道这孙成府里连个女主人都无,统共只有一个自小带大他的奶妈,偏那奶妈又是一个没见识的,如今这孙成一去,那帐房管家联合起来,把府里不少值钱东西都给偷走了。

      这奶妈眼里看着,只会一味的哭天抹泪,这不正好见着贾琏便拉着哭诉了几句。一边的隆儿正欲把这老婆子赶走,贾琏却颇为耐心的把这奶妈前言不大的话都给听全了。

      弄的站在一旁的隆儿颇为不解,只等这老婆子说完了,贾琏让隆儿叫上两人先去衙门报官,又拿出自己的体己说是要给孙成把这事办了,又吩咐要好好的照顾这孙成的奶妈。

      这老婆子听了,只拉着贾琏的手嘴里只说碰着大善人了。

      贾琏笑笑,并不说话,这才走了。

      别说,这事贾琏这么一管,还真的把这孙家的事办的妥妥当当的,那管家和帐房自然被下了狱,奶妈见着孙成下了葬,只拿着追回来的银子把房子给卖了,到乡下去安度晚年了。

      再说这衙门里,既然孙成去了,白生自然又把这事提了上去,知院见着贾琏也一味的支持,便索性同意了。

      只是这没两天便告老还乡去了,这一来,偌大的衙门就只剩白生和贾琏了。

      白生原本便是科举上来,这又在衙门当了这么些年的差,贾琏也是一力推举,这不白生便直接做了这代理知院。

      这白生人脉单薄,又不善交际,于是这许多事都来请教贾琏,贾琏面上自是一派和善,对白生的种种想法都予以支持,那白生见着贾琏不计前嫌对待自己,又如此尽心尽力的操持孙成的后事,自是认为贾琏虽说风流些,可却是仁义的谦谦公子。

      话说那凝香等了几日,都不见贾琏来寻,这心里便有些着急,于是便偷偷给贾琏送去了书信,相约酒楼。

      这贾琏收到书信,有美人相邀自然前往,换了身衣裳便去了包厢。

      见着凝香一身淡粉色的衣裳,那我见犹怜的姿态,贾琏顿时心都软了,正欲上前,偏那凝香一脸委屈的说道:”公子这几日没来看奴家,可是把我忘了!“说着便用帕子沾了沾眼角。

      贾琏抚过她的肩,柔声细语的说道:”凝香多想了,我可是天天想你,都瘦了。“说着便露出自己的胳膊来。

      凝香见了,扑哧一下笑了,说道:”公子的心意我知道,只是凝香盼着能早早的伺候爷。“说着便娇羞的把头埋在贾琏的怀里。

      那凝香自是个风月场中的好手,这把戏用来自是娴熟又带着三分可怜,贾琏虽说惯常此道,可如今见了也颇为爱惜。

      这两人浓情密语,好不亲热,只把这情话说的肉麻又恶心,偏偏两个当事人还十分入戏,又相貌出众

      要说这种私密话当事人自然不觉的恶心,可贾琏却不知道这酒楼的雅间原本是一大间后来用一书柜隔开,所以在一间说话,另一间能听的清清楚楚的。

      更何况这隔壁如今正坐了三位年轻公子,这三人刚坐下没多久,就发现隔壁是一对野鸳鸯,一开始只当没听见,可偏偏凝香这嗓子甜腻,言语又露骨,贾琏更是行为放浪,一口一个小娘子,弄的隔壁那三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于是便叫来小二问是谁,那小二并不认识贾琏,倒是知道这凝香姑娘,于是便说是凝香姑娘和她相好。

      这三人中偏偏有一人知道这凝香,于是便说道:“这凝香也着实大胆,青天白日的也不害臊。”

      那店小二也是个多嘴多舌的,掩着嘴便说道:“这位公子,你是不知道,这凝香上午在这也见了一位爷。”小二说道这里,偷瞄了一下隔壁,说道:“这凝香姑娘可精明了,别看她这般不检点,可听说还是个雏。”

      公子哥笑了,指着小二说道:“是不是雏,你也不知道啊!”

      店小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道:“按理说这事不是我们确实不知,可这凝香姑娘不一般哪!”说着店小二还挑了挑眉毛。

      这公子哥还正待要问,一旁坐的那人说道:“这等女子,也只有那些没眼的才会看上.”

      小二听了这话,笑道:“还是公子说的在理 ,这凝香行为不端,是不是雏的,压根不重要。”

      几人听了这话,都轻笑了起来,小二这话倒是说的在理。众人也不想理论,便让小二换一间包厢,哪知这刚走上楼梯便见着那屋里门开了,只见着一位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走了出来,此人正是贾琏,大冬天的手里拿着一把扇子。

      贾琏一出门,便见着几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其中一位甚是眼熟,再一看便是扬州那位姓卫的公子。

      卫七没成想这位大白天在酒楼偷情的竟是贾琏,这见了贾琏朝自己走来,只得走上前去。贾琏见他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缎子长袍,腰间挂着一块羊脂白玉,更显得风神俊秀,走上前去说道:“卫公子,倒是凑巧。”

      这话一说,卫七身边两人互望了一下,卫七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贾兄,倒是巧。”

      贾琏见他神色有些奇怪,又见着他身边两位看向自己眼神闪烁,只觉奇怪,遂问道:“不知几位对在下有何见解!”

      卫七这几人都是出生高贵,如今又多属于朝中新贵,虽说年纪轻些,可是察言观色,皮笑肉不笑都运用纯熟,却不成遇着如此直接问话的贾琏,当即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中一人说道:“贾兄实在风流,我辈实在不敢。”说着便低头笑了起来。

      贾琏见此,自是知道何事,这种酒楼隔音向来不好,于是也笑了下,拱手说道:“让各位见笑了。”

      众人见贾琏如此坦然,反而倒不好意思再笑他。

      卫七见贾琏言语豁达,进退有礼,便想起前几日手下通报的事,于是便有了一想法,只是如今人多,不便多说,只是暗暗的给了贾琏一个眼神。

      贾琏当即便领会其意,只面上不显,几人寒暄了几句便借故散了。

      这在包厢里的凝香这才出来,贾琏自是亲自把她送了回去,这才回了酒楼柜台,那账房自是递给贾琏一信封。

      打开信封,上面只写着一个地址。

      贾琏反复看了两遍,便让隆儿先回去,自己独自去了那地方。

      那门房见了贾琏,话都没说便把贾琏给让了进来,贾琏一路走进前厅,便见着卫七端坐在上座,见了贾琏自是迎了过来。贾琏客套了两句,便顺势坐在下首边,一会丫头奉了茶,便退下了。

      贾琏喝了两口茶,只见着卫七并不说话,便问道:“不知卫兄请我有何事?”

      卫七点了下头,朝着贾琏说道:“樱姑娘琴技卓越,特请贾兄来此。”这话说完,便见着屋外走来一身着紫衫的女子,头上戴着一珍珠抹额,梳着坠马髻。进了大厅,手里抱着琴,放在琴架上。朝着贾琏和卫七做了一个揖便弹起琴来。

      这琴音甚是清吟,看的出这女子颇费了一翻功夫,贾琏冷眼瞧着,这女子眉目冷清,竟是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凄美。

      等这女子弹罢一曲,卫七对她说道:“且下去歇息吧!\"

      那女子低着头,抱着琴便走了出去,神情甚是哀怨。

      卫七看着她慢慢走远,说道:“你可知她是何人?”

      贾琏只摇头不说,卫七笑笑继续说道:“这位姑娘本姓白,正是山东大族白家的女儿,也是我爹当年为我求的贵妻。哪里知道,在成婚前一个月她和她府里的琴师私奔,白家丢尽颜面,自是不认这女儿。却不知这白姑娘和那琴师在外花光了资费,那琴师也是一无用的书生,竟被人挑唆着要卖她去青楼。却正好被我遇见,救了她下来,我便在这置了宅子,她也算是有一住的地方。”

      贾琏听到这里,说道:“卫兄也是重情。”

      卫七听了贾琏这话,哈哈笑了起来,“我在家排行第七,前边有六个哥哥,偏我又是庶出。当年为了娶白家姑娘可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却不成遇着这丢脸的事。可是面上我还不能急,不能怒。一面和白家修好关系,一边又忙着差事,真是一丁点都不敢出错。

      后来我遇着这白家弃女,想着白家虽和她断绝了关系,可白家夫人只生了她一个女儿,于是便忍辱把她安置在了这。自这之后,白家待我果然更加亲近,知道的人也说我大度。”

      贾琏听罢这话,才知道卫七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说一句话:“男人做大事的,情爱之事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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