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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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两人各自好似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离开了灵水村。祁浩天自然又寻来一个读书人填补穆清的空缺。这一切仿佛退回到了五年前离开穆清家乡的那一刻。
祁浩天这次很识相，准备了两辆车撵，其中最舒服的便是给穆清准备的，回京的路上，时不时地祁浩天便站在车撵外向伺候穆清的宫人细致地询问一下他的日常状况，却不敢轻易地进入车内自己看，而穆清也好似不知道祁浩天的那份呵护和小心翼翼。
一路无事，不日便到了京城。祁浩天带的随行只有十余人，又故做普通商人打扮，低调行走在闹市中。
都说近乡情怯，此刻，坐在车内的穆清便是这种感觉。穆清的死穴是彬儿，在一个孩童最需要家人陪伴的成长过程中，他不在，这件事，让他一直对自己耿耿于怀，离见彬儿的时刻越来越近，他却越来越怕，他怕彬儿责怪的眼神，他怕彬儿落寞的神情，更怕彬儿完全不认识他了。
正在沉浸在不良情绪中的穆清感觉马车停了下来，疑惑了不多时，车厢的帘子便被掀了起来，祁浩天的脸露了出来，这个人他已经几日都未见了。
“先生，我们逛一下吧。”看到穆清因为自己的提议明显皱起的眉头，祁浩天连忙解释，“彬儿很喜欢宫外的小玩意儿的。”
听到彬儿喜欢，穆清方点头答应，此刻，比起对跟祁浩天在一起的不情愿，他更多是不知道为彬儿买什么的担忧。
车马粼粼，人流如织，街道两边是商贩卖力的吆喝声，和穆清并肩走在人流中的祁浩天很想把他拥在怀里，怕他被别人触碰，怕他被别人碰撞，。
此刻的穆清却没有了时间来躲避祁浩天时不时地触碰，看着小摊上各种小东西，他为难了。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小波浪鼓，摆弄了两下，想要买下来，却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钱。
看到穆清的举止，煞是可爱，祁浩天笑了出来。
听见祁浩天笑声的穆清，穆清转头看向他，眼神中充满疑惑。
穆清的表情让祁浩天立刻收敛起来，说“咳咳，彬儿是五岁的孩子了，已经不喜欢玩这个了。”说着拿起了旁边的木剑，“这个，彬儿一定会喜欢，他马上要学习剑术了。”
忘记了反驳，穆清认真地考虑起祁浩天的建议，接过那把做工还算精致的木剑缓缓点头，“好。”
一旁的小贩看着生意做成，连忙要帮着包裹起来，可是意识到没有钱的穆清尴尬地阻止了他，“那个。。。那个。。。我没钱。”
“先生说什么呢，我有。”说着，祁浩天便递给小贩一锭银子，“不用找了。”他高兴，花银子来买只值几枚铜钱的木剑，因为穆清竟然听从了他的建议，他。。。真的很开心。
手中握着那把木剑，穆清本想对祁浩天说他会还他钱的，但是一想到，这次进宫，自己的一切都掌握在这个男人手里，还说什么呢。念此，仔细地捧着木剑转身朝车撵走去。
看着穆清小心翼翼地对待手里的东西，祁浩天心情很好地跟了上去，顺便把离穆清太近的市民不露声色地推开。
穆清的心情显然很好，归途中，连祁浩天跟他挤在一辆车内，他也没有介意，只是静静地坐在车内看着怀里要送给彬儿的东西。
看出了穆清的紧张，祁浩天柔声安抚道，“先生不要担心，彬儿很乖的。”
穆清闻声抬头，看向祁浩天，“他。。。”他还记得我吗？一句话，六个字，穆清却没法说出口，他觉得自己没资格。
还没等祁浩天开口，车便停了下来，一直守在皇上身边的卫海在车外禀告，“皇上，已经进宫了。”
“好。”祁浩天点点头，看了穆清一眼，继续吩咐道，“去藏仙阁。”
“是。”外面的人领命离去。
“先生，我们回家了。”祁浩天直视着穆清说。而穆清的脸上却看不出表情。
踏进熟悉的地方，穆清有一瞬间的恍惚，要不是脸上的疤提醒着，在外面的三年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他一直都在这里。
“那场大火把这里化成灰烬，但是，没关系，我就为先生重建一个一模一样的藏仙阁。”站在穆清身后，祁浩天说。
穆清心里暗想，其实大可不必，进了这皇宫，住在哪里还不是一样。
“先生，跟我来。”没等穆清多停留，祁浩天说着便拉着他走进一个房间。
看清房间里的物品时，穆清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是。。。”
“这是这三年我特意为先生准备的礼物，我想对先生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这些东西更珍贵了。”
穆清不敢置信地摩挲着墙上被裱起的字画，那么稚嫩，那么青涩，这都是一个孩童的拙作，但是在穆清的眼里却透露出莫名地天真可爱。
“这是彬儿写的第一幅字，孝。这是彬儿画的第一幅画，据他说，是一只鸟。”说到这儿，祁浩天笑了出来，彬儿的这幅画只有随便的几滴黑墨，彬儿要是不说，他还真不知道画得什么。然后又拾起墙上挂着的一个已经损坏的风筝，“这是彬儿和律儿一起做的，他们两个玩了一个春天，最后都坏掉了。”说完又打开一个衣柜，“这里面都是彬儿穿过的衣服，每一件都是用最好的布料和手工制成的，小孩子娇嫩，在彬儿身上，我从来一点都不敢疏忽大意。”
看着眼前的一件件、一幕幕，说是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是穆清心中对祁浩天仍然有着惧恨，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感情，表情却温柔了很多。
穆清的动容，让祁浩天觉得自己这三年来对于收集与彬儿有关的物品的执着没有白费。给了他勇气，拉起穆清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说，“那夜，我给先生讲过的种种，现在都在这里，我不会让先生缺席彬儿的成长的，先生你一直都在彬儿身边，也在我身边。”
祁浩天的举动让穆清一时不知该做出如何反应，只脸红地愣在当场。
幸好这时徐福走了进来，“启禀皇上，小主子来了。”
“好，让彬儿进来吧。”没有被穆清甩开手，祁浩天心情很好地吩咐道。
“父皇！父皇！你回来啦！”此时一个稚嫩小人儿冲了进来，一下子就跑到祁浩天身边，抱着他的大腿开心地嚷着。
穆清只见一粉妆玉砌的小儿立在祁浩天身边，态度无比亲昵。而那眉眼，穆清无比熟悉，无比想念。
“彬儿。”哽咽着，穆清叫出了想了整整三年的名字。
小孩子抬头看向叫他的陌生叔叔，满脸疑惑，“恩？”
祁浩天蹲下来，与彬儿平视，“彬儿，你不是一直很想念爹爹吗？完成任务的爹爹已经回到咱们身边了。”
彬儿抬头看看穆清，又看向自己的父皇，疑惑开口，“这位叔叔就是爹爹吗？”
听到彬儿的话，穆清也连忙蹲下来，急切地说，“我是，我是爹爹啊。”
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叔叔，彬儿还是皱着眉头不敢相信地转向祁浩天，“可是，彬儿的爹爹脸上没有疤的。”
这样一个只有孩子才能提出来的原因让穆清第一次意识到脸上这个伤疤带来的不堪，慢慢地垂下头，不再出声。
看到穆清失落的神情，祁浩天满是不忍，拉着彬儿的手说“爹爹是因为执行任务时和坏人搏斗才受得伤，过些日子就会被治好的，来，快叫爹爹。”
彬儿听完祁浩天的话，又看向穆清，轻声问出来，“你真的是彬儿的爹爹吗？”
穆清连忙点头，“我是。我是彬儿的爹爹。”
得到穆清的肯定答复，彬儿大大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扑进穆清的怀里，“爹爹，你终于回来了，我知道父皇一直在骗彬儿，说你是去执行任务了，其实你是要扔了彬儿是吗？”
祁浩天没想到小孩子这么敏感聪明，原来这么久，彬儿心里都明白，想到这里，怜惜地抚了抚小人儿的后背，“彬儿。。。”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爹爹不要我了！呜呜呜......”虽然父皇对他很好很好，但是毕竟记忆里还有那个温柔好看的爹爹，可是爹爹有一天突然就消失了，不要他了，虽然爹爹的样貌他已经忘记了，但是，这种被抛弃的感觉，让小小的他很难过很难过，只是从来都不想表现出来而已。
“彬儿，对不起。。。对不起。”听着彬儿的话，穆清心疼地一直道歉。他没想到自己的当初的选择给彬儿带来了这么大得伤害。
“没关系，父皇已经把爹爹找回来了，找回来了。。。”伏在穆清肩上的彬儿使劲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流着。
穆清轻抚着彬儿的身子，低声地安抚着，“彬儿不哭，是爹爹不好。。。爹爹不好。”
哭了一会儿，彬儿带着啜泣声问，“那爹爹还要走吗？”说完，安安静静地等着爹爹的回答。而在一旁的祁浩天也在等着穆清的回答。
“不了，不了，爹爹不走。”搂紧怀里的小人儿，穆清认真地保证着。
“爹爹不许骗我！”从穆清身上起身站直，彬儿看着他说。
“恩，不骗不骗。爹爹什么时候骗过彬儿。”穆清边说边帮着彬儿擦着眼泪。
看到眼前的情形，祁浩天松了口气，暗想，彬儿这个法宝他是用对了。当初那么强硬地带着穆清回宫，他没有把握能把穆清留多久，但是现在看来，只要有彬儿在，穆清无法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