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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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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暮清府上此时被重兵把守,皇后娘娘此次来带了不少兵力,来的人不仅重装待命,而且数量惊人。齐暮清看着坐在那里喝茶的皇后娘娘,心里不敢放松。
“母后,你是在生气吗?”齐暮清躺在皇后腿上,看着那已经不似年轻时那般明亮的眼睛里,滴落出一颗泪来。那眼泪太沉重,她想躲开,但那眼泪滑下的速度太快了,刚好落在她的眼眶里。“母后。”
“清儿,我刚被皇上冷落的时候,只以为他是因为不得已的作为;后来爷爷死了,我恨极了他,只怨自己这一生遇人不淑,误入皇家,但是我不怪他;又后来你被送往北疆,我开始怪他了;现在你回来了,我以为这会是个好的开始。”温暖的手触摸着齐暮清的脸,“清儿,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爱到深处,是可以麻痹那些伤害的,但现在心已死,她想守着的,便再不容别人伤害,一丝一毫都不可以。
手上握着皇后交给她的令牌,上面似乎还有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这令牌,诸葛家代代相传,是一个可以号令诸葛军的令牌,着军队不再明处,受开国皇帝首肯,天下都为之动容的军队,现在就交到了齐暮清的手里。
“殿下,皇后娘娘已经回去了。”管家的声音在外响起。
齐暮清突然想到了什么,“管家,你姓什么?”
“小的姓朱。”
“全名呢?”
“……”
“本殿下不能知道吗?”
“诸葛明月。”
房门被慢慢打开,齐暮清施施然的站在诸葛明月面前,月光映在她的脸上,静静的看着他。只是一眼,诸葛明月就知道,眼前的这位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主子了,不管有什么疑惑,他都心甘情愿为他卖命。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诸葛清风捡到他的时候,也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也许是收了诸葛军,齐暮清心情不错的坐在院子里赏月。齐暮扬回来的时候看见坐在那里的她,心里自然的以为她是为了等他。
“天这么冷,你坐在这儿为何?”
“就觉得这月亮很好看。”齐暮清回头看他,“要喝一杯吗?还是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过段时间,有集会,我们可以出去散散心。”齐暮扬紧了紧齐暮清的衣服,这孩子,也该是闷坏了。
“集会,自古才子佳人,多于庙会相遇。皇兄带我去集会,是为自己说亲呢?还是帮我说媒啊?”齐暮清一脸玩味的看着他,齐暮扬也不恼。
自那日齐暮清受伤后,他总是忌讳着的。
既是许过了他,齐暮扬自是放在心上的,这几日住齐暮清府上,也不怎么出门,只叫随从把公文拿到这儿处理。齐暮清有时候看见了,倒是想避讳,反倒是齐暮扬无所谓。
“整日看这些账本,有意思吗?”齐暮清一脸嫌弃的拨弄着那些账本,齐暮扬但笑不语。
“我也想自由自在,任凭天高鱼跃任鸟飞,只是身处这世间,太多事情不能自已。”
“得,皇兄你是日理万机,我这等闲小之辈只能逛逛庙会了。”齐暮清是闲散惯了的,自是不如齐暮扬那般日理万机。
甩了甩手上的账本,齐暮扬笑着摸了摸齐暮清的头,“我常常想以后自己要做什么,却不知道眼前的事已是十分吃力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齐暮清听不懂他的意思,只得一甩袖离开了。
房里齐暮清倒是不急着休息,泡了壶茶,月儿为她磨墨。她抬笔在纸上写了个“南”字,想了想,又在旁边加了个“西收”二字,细细的卷进小木筒里。不一会儿,一只小雀飞了过来,她将那木筒挂在那雀儿身上,喂了颗谷子,那雀儿便兴兴的飞走了。
帝都城内,一只雀儿落在了沉香阁内,这是这天下最奢靡的地方,男倌女妓,纸醉金迷,是个通天的地方,任何消息都走不过这沉香阁。
一只琢玉了的手取走那雀儿身上的木筒,“看来,齐暮扬的财力大都来自南方了。”耶律风轻笑着将那纸条用火烧掉。如风看了看耶律风,“西方贫瘠,为何要收了西方?”
耶律风抚了抚如风的发,“南方的势力是齐暮扬的,陆水道上都是他的人,要钱,自然要另辟蹊径。”
“可这场买卖,未必能赢。”如风是沉香阁的管事,也是沉香阁的头牌,虽是男子,仍绝代风华。天下尽知沉香如风,青玉白霜,生的绝世风华,也不近人身,却不知这沉香阁,是北疆多年建起的消息地。
“清儿既说了,自是行得通的。”
北疆人大都粗鲁,但耶律风却像是为贵公子,但身上又透着让人不能小视的威严。偶尔如风陷在他温柔的眼里,不能自拔,直至今日,仍旧为他如此卖命。
于是,如风又开始了西掘之事,当然,不会是烟花之事。
庙会倒真是个俊男佳人扎堆的地方,齐暮清一身白衣风度翩翩,一把纸扇舞的生花,齐暮扬倒是羡慕她这一手,默默的在一旁看着她。
既然是庙会,猜灯谜自然是不可少的,齐暮清在北疆长大,虽也读诗词,但对于这些,还是没齐暮扬来的明了。
随手取下一支签,只是一幅画,一个很宏伟的门,没有房子,却在最中间立着一个盾牌。
“我看着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哥哥觉得怎么样?”齐暮清摆弄着手中的画在齐暮扬面前摇晃,他倒是淡然一笑。
“盾入空门。”
周围的人顿时一阵叫好,都说这迷妙绝了。齐暮扬摘下花灯,名签后方“盾入空门”四字清晰可见,他转动手中的花灯,白色的莲花倒是做的逼真。“清儿,送给你。”
“这里佳丽万千,你送我作甚,况且,什么清儿不清儿的,女气死了。”齐暮清偏过头去,用手中的纸扇将花灯推了回去,对于“清儿”这一称呼嫌弃的紧。
“我曾去过北疆,那儿也有放花灯祈愿一说,你好不易出来走走,不想祈福吗?”
齐暮扬对北疆如此了解,齐暮清确实不信他是偶然所知。“皇兄,你是什么时候去的北疆啊?”说话间已经将花灯拿到手中,向河边走去。
“得知我和倾城公主和亲的消息之后去的,本想看看那女子是否真的如传闻中的那样。”
“后来呢?见着了吗?”
“后来,见着了另一个女子。”
齐暮清将手中的花灯轻轻推了出去,齐暮扬就在一旁看着她,一身白衣似雪,黑色的发被风撩起几缕,迷了他的眼。“后来皇城传来皇兄不愿和亲的消息,想必也是为了那女子吧。”
“算是吧,只是我与她仅是一面之缘,相交不曾有过一句。”
齐暮清挑眉,“何解?”
他但笑不语,走过去抓起齐暮清的手,“河边风大,还是上去吧。”齐暮清甩开他的手,“皇兄,就是因为你这样,所以宫里才会传出那些奇怪的传闻的。”
“哟,两位爷,这河边上的风怪大的,可有兴趣到小人船上坐坐,小的这儿诗棋琴茶,样样具备。”如风挑着帘子走出来,一身红装似火,倒衬得他脸色苍白。齐暮扬是什么人,自是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人吧,正是沉香阁的阁主如风。可是齐暮清哪知道这些,她看了一眼那船,装饰的倒是精致,当即拉着齐暮扬上了船。
如风船上到真如他所说,茶香四溢,一张棋谱摆在正中央,船四周全是摆放着的各式琴具。齐暮清拿起一支长萧,“这是长笛?”
“公子倒是说笑了,萧与笛虽是长相相似,但终究是有区别。”
“我倒是不认识何为萧何为笛,倒也看不出有什么分别,哥哥会吗?”
齐暮扬原本是想拒绝的,但看着齐暮清有些期盼的眼神,当下也不知怎么的,拿起那萧便吹了起来。
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曲子,齐暮清还是觉得很好听。
“高山流水。这位公子看来也是吹箫极好的,一开口便是名曲。”如风靠在一旁,眯着眼看着齐暮扬。
“高山流水。是什么?”齐暮清问。
如风:“古时候,伯牙弹琴,钟子期听他弹奏。刚弹琴时表现出攀登大山的志向,钟子期说:“弹琴弹得真好啊!好像大山一样高大。”过了一会儿,琴声表现出了随流水常进不懈的志向,钟子期再一次说:”弹琴弹得真好啊!好像流水一样激荡。“钟子期死后,伯牙摔破琴,拉断弦,终身不再弹琴,认为世上再没有值得为之弹琴的人了。此后,所留下来的这曲子就叫,高山流水。这钟子期倒真是难得的对乐曲钟爱的人了。”
“不是只有弹琴像这样,贤德的人也这样。即使是有贤德的人,如果不以礼相待,贤德的人如何尽忠呢?这就如同驾驭不好,良马也不能跟随他跑千里远一样。”齐暮扬此时已经收了箫音,将箫放了回去。
“哪儿那么多大道理,说到底还不是觉得世间的人都配不上他,若是真爱,又怎会放下,若是真心不舍,又为何不随他而去。”齐暮清挑了挑眉,似乎十分不耻。
齐暮扬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