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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七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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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暮扬醒来的时候,齐暮清正坐在窗前悠闲地喝着茶。她换了干净的衣服,头上也没有戴发冠,一个在哪儿饮茶,倒真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齐暮扬斜躺在卧榻上,屋子里也收拾干净了,屋子里除了淡淡的茶香再没其他的味道,而这茶……
“你倒是钟爱茉莉。”他起身走到窗前,就着齐暮清杯子里的茶喝了一口,“身上的味道是茉莉,喝的茶也是茉莉。”
“大概吧,北疆没有茉莉,但是王妃因为我喜欢,还是在宫里备着用不完的茉莉。”她另烫了个杯子,为自己又倒了杯茶。“既然皇兄醒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这么快就赶我走?哪有你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齐暮扬顺势靠在窗沿上,好像打定主意赖在这儿一样,心里也在抱怨齐暮清这么快就赶他走。
“我的好皇兄,你好不容易醒过来,不回府里好生休养,我这儿有没有妻妾供你享用。”齐暮清此刻已经恢复了那嬉皮笑脸的摸样,这一动又扯到了肩膀的伤口,谈笑间又皱起眉头。她伤得重,整个人都虚得很,齐暮扬看她也是一副支撑不住的样子,当下也就不和她贫了。
“你好好养着,我这些日子就住这儿了,你给我空个房间吧。”
齐暮清这会儿觉着呼吸都疼,哪儿还顾得上和他周旋。
齐暮扬算是在齐暮清哪儿住下来了,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五皇子齐暮礼也来了。
“皇兄,刺客没能留住活口,他们身上带着毒药,不过,倒是搜到了这个。”
一张皇宫出入的令牌安静的躺在桌子上,齐暮扬看着脸色一冷,正巧齐暮清走了进来,也看到了那令牌,不动声色的将它收了起来。
“吃饭了。”
齐暮扬看着她离开,想了想那随意出入大内禁宫的令牌,心里也明白了。“五弟,暮清府上的饭菜很好,我们一起尝尝去。”
“皇兄,六弟毕竟是个外人,你……”
齐暮扬当然明白齐暮礼的意思,但是齐暮清,他早就没把她当外人了啊。
那顿饭吃的也甚是沉默,齐暮清本就身体不好,喝了几口汤也就回房了。
齐暮扬来找她的时候,月已经升的老高了,她披了件外衣站在窗前赏月,月光洒了她一身,齐暮扬一时间竟不敢上前打扰她,而那被她拿走的令牌,随意的放在桌案上。
“你身体还没好,不要站在窗前了。”齐暮扬关了窗户,拉着齐暮清去里屋坐下,又为她倒了杯茶。“那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
“什么事?我早就忘了,皇兄你也趁早忘了吧。”齐暮清接过他手中的茶,不紧不慢的饮着。
“你差点丢了性命。”如果只是小打小闹,我当然可以不过问,可是,齐暮清,你差点死掉啊。
“在这宫里,我就没想过安稳过一生。”她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对着齐暮扬笑,原本虚弱的身子此刻更显得单薄。“夜深了,皇兄早些歇着吧。”
“明天我进宫一趟,你,等我回来。”
“嗯。”
齐暮扬刚走不久,月儿便来了,她端着齐暮清的药,看着桌上的令牌,不禁苦笑。
“真不知道说你傻还是说你厉害,你可知道,一个不小心,你就没命了。”
“我自是知道有月儿这位神医,才敢出此下策的。”齐暮清端起药碗,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将药饮尽。这次她真的是赌一把,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命就没了,明日太医们就会查出这毒的出处。
“那大皇子会信吗?我瞧他倒是紧张得很。”月儿边说边倒了杯茶给她。
“他倒是关心的很,可是,太过了。连我都不敢相信他真的会答应我的要求,让我回府疗伤,还有那个齐暮礼,平日里倒是不见他们二人有何交集,怎的一出事他就那么帮着齐暮扬?这宫里的门道啊,多不胜数啊。”在齐暮清看来,齐暮扬就像是一湖深不见底的水,虽不像大海那样盛气凌人,但一旦被湖水围住,就再不会从湖里走出来,表面平静的,就算是扔几颗石子进去,完全惊不起什么波浪。齐暮扬,到底要多大个石头,才能打到你呢。
“主子,以往你虽也做过些荒唐事,但我也相信你一定不会伤着自己,可是这次,你……”
“好了,我心里有数的。”一切的一切,我心里都是有数的,只有生死攸关,齐暮扬才会相信,华贵妃容不得他宠着的弟弟。
宫里莺歌燕舞,华贵妃正在陪皇上赏月,齐暮扬看见这一幕若是平日他定是高兴的,可是现在想着齐暮清都快死掉的样子,心里为齐暮清不平。
儿子都快死了,老子却只是送了些补品,还在这儿风花雪月。
“皇儿,你来了,来陪朕和你母后一起赏月吧。”成文帝看起来似乎十分高兴,华贵妃今日也新挽了个发髻,也是精神奕奕。
“这几日倒是少见你了,都忙些什么?”
“儿臣近日住在六弟家里,他伤得重,儿臣怕那些刺客会再来,就在那儿逗留了几日。”齐暮扬说的时候,特意看了看华贵妃。
“你留着有什么用,他此番吃了苦,应当小心些,别又惹了不该惹的人。”华贵妃对齐暮清的厌恶极深,但在皇帝面前还是收敛了些。只是这话到齐暮扬耳朵里,怎么都不是滋味了。
惹了不该惹的人,母后,是谁?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是个鲜少出宫的人,成文帝不禁一愣,收起嘴角那一丝旁人不能察觉的笑。
“皇后有何事?”
“臣妾想出宫一趟,看看清儿。”
齐暮扬第一次觉得这个皇后不像大家说的那样软弱,至少她能一下子就将成文帝的好心情吹的烟消云散。
“朕近日国事繁忙,也没能抽空去看看他,皇后此番去正好。”
国事繁忙。皇后不动声色的看看四周,眼里的不屑和鄙夷毫不掩饰,连齐暮扬都不得不佩服她的胆量,这样的一个女子,该是在成文帝心里占了多大的份量啊。
皇后看了看一旁的齐暮扬,传了下人将糕点端上来。“那日见你在本宫宫里甚是喜欢这糕点,本宫又做了一些,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清儿的照顾。这糕点倒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倒是本宫一番心意。”
“儿臣谢过母后。”
皇后娘娘的这份心意,齐暮扬相信是真的,那日在皇后宫里他也确实是喜欢皇后做的糕点,只是难为皇后那份心意了。
“皇儿,那糕点你可否分朕一些尝尝?”成文帝直到皇后走远才敢开口向齐暮扬讨那糕点,华贵妃在一旁脸色甚是难看。
齐暮扬打开盒盖,糕点的香味溢了出来。成文帝拿了一颗细细的品尝,像是得了什么宝物一样露出笑容。“皇儿知道这糕点是怎么做的吗?”
“儿臣不知。”
“这是磨了茉莉花粉的糯米,闻起来香香的,吃到嘴里却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甜,到最后还会有些淡淡的茶涩,那是因为揉糕点的水,是新泡的茶水。”
齐暮扬看了看华贵妃,母后,这样一个早就将爱给别人的人,你还争什么?
自皇后来过之后,成文帝吃了那糕点也就走了,华贵妃气的抓起桌上的糕点扔在墙角。“这小妮子,还敢出来。”
“母后又何必动怒呢。”齐暮扬看了看地上的糕点,觉得可惜了。“母后,儿臣今日是特地来找母后的。”
“找我,有事?”
“刺杀六弟的人都死了,可是搜出了大内禁宫的出入令牌,箭上的毒也查出来了,是醉江南。”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那醉江南是华贵妃父亲早年时救了一高人所赠,取名醉江南,是为了掩饰它的毒性,这毒虽少,但华贵妃的父亲却是多年研究,虽制出了不少毒性剧烈的仿制品,但终不及真品,最后也将命搭在了这醉江南里。此刻齐暮扬对她这番言语,自是怀疑她的。
“儿臣不敢怀疑母后,只是六弟对儿臣来说,还有别的用处,若是母后对她有意伤害的话,还是就此打住吧,若此事不是母后所为,母后应该想想,是否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母后,儿臣就确认一件事,若不是,到时候儿臣会亲手解决他的,只是现在,你不要插手。
成文帝回到寝宫,孙公公立刻为他倒了杯茶。
“朕今日不想饮茶。”
孙公公打小就跟着成文帝,对于成文帝的心情一眼就瞧得出来。“奴才就今晚没跟着皇上,看来是错过了什么好事了。”
“是好事,朕今日又尝到了她做的糕点,朕从扬儿哪儿讨来的,朕已经好多年没吃过这糕点了。”说着又拿出袖口的玉坠,“味道还是一样。”
孙公公见着成文帝这般摸样,也猜个七八分了,只是皇上啊,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