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杂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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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小花进了厨房，见香巧将碗筷刷洗干净的碗筷放在竹扁上沥着水便问道：“香巧，我要你弄得粥煮好了没？”
香巧擦了擦手，掀开一旁的锅盖，将加了鸡蛋的粟米粥舀到小瓦罐里，不情不愿地递给牛小花：“姐姐，这鸡蛋留给姨娘补身子多好，干嘛凭白给了那人？我们和他没亲没顾的，救了他已经是大恩了，哪值得姐姐你如此对他？”
牛小花接过瓦罐，又开了柜门，摸了糖罐出来，舀了两勺砂糖撒到粥里，用筷子搅拌均匀，方才盖上瓦罐。牛小花看着一脸气愤的香巧，知她心疼那些子鸡蛋，便正色道：“香巧，你要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我们救了他，便要好好照顾他，况且这些鸡蛋家里也不缺，便是与他吃些个又怎样？你呀，也别那么小气了。”
说罢，牛小花摸了摸香巧的小脑袋，又嘱咐她将药熬了，等一会儿送到屋里来。便拎着瓦罐出去了。
直到牛小花出去了，香巧方才回过神来，在想想牛小花说的话，心中不由得一紧。看来是她在牛家的日子过得太过舒坦，都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她原是姐姐买来的，哪有权管姐姐如何处置家中的东西？
香巧失魂落魄地收拾了锅中，将昨日的药添了三碗水又放在炉子上熬煮着。香巧便蹲在一旁，出神地盯着黑漆漆地药罐底子。
唐煜看着周围破旧的屋中，又看了看身上盖着的旧棉被，眼底闪过一抹愤恨之色。他自小锦衣玉食，哪曾受过这般委屈，若不是那个该死的奴才，他怎会落到这般境地？他自恃聪明过人，那曾想如今却栽在如此拙劣的阴谋上？他怎么会想到那狗奴才会为了区区一个婢女背叛他？若不是他太过信任那人，他怎么会如此轻易就中了计？
他怎能不恨？既然他捡回了一条命，那便是连老天都站在他这一边，他不相信，他斗不过他。唐煜攥紧拳头，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剧痛席卷了他全身，唐煜面容扭曲，咬牙忍住几欲冲出口的痛呼声。
“你怎么了？”
牛小花进门便看见唐煜那痛苦的模样，她心中一紧，忙将瓦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几步跑到床前，从怀中取了帕子为唐煜擦去额上汗珠。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口痛是不是？我去找程叔来。”见唐煜痛得厉害，便慌了神智，又想起昨夜程先生交代唐煜醒了便去寻他。牛小花便急急得想要出门去。
“我没什么大碍。”见牛小花急匆匆地想要往外冲，唐煜忙忍着痛说道，眼下情况不明，少一个人知道他在这里，他便少了一分危险。
“真的？”牛小花有些不放心，见唐煜的脸上越加苍白，唇上毫无血色，连声音都有气无力的，她忧心忡忡地道：“你莫要怕麻烦，既然我带你回来，便会治好你，有什么需要，你直说就是了。”
唐煜闻言，勉强露出笑容，岔开话题道：“在下唐煜，说了这么久，我还未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牛，叫小花。。”牛小花说道，回身将放在一旁的瓦罐提了过来，“我知道你叫唐煜，昨晚你说过了。”
“昨晚我还说了什么？”唐煜面色微变，他昏迷时不知泄露了多少东西。
“哦，你只说了你叫唐煜，便昏了过去。”牛小花将瓦罐上扣着的碗拿下了，将粟米粥倒入碗中，瓦罐放到一边的炉子上焐着，。回头见唐煜神色不明，以为他是用不惯这这粥，便说道：“唐公子，真是不好意思，这乡野小地儿也没什么好吃的，希望你能将就一些，赶明儿你好一些，我在做些别的与你吃。”
唐煜知牛小花误会，便道：“没关系的，这些我吃得下。”说完便接过瓷碗，将碗里的粥一股脑地喝了下去。
这粥味道虽比不得家中厨子所做，却也勉勉强强能入口，唐煜暗叹一声，便将碗递与牛小花：“多谢牛姑娘。”
牛小花失笑，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叫过自己牛姑娘，真真稀奇。她笑着接过碗，说道：“唐公子，我一个农村丫头，哪担得起姑娘二字，你还是叫我小花吧。”
说完，倒了水与唐煜漱口，又道坐着扯了伤口就不好了，说完便小心地扶着唐煜睡倒。
唐煜支撑了这一时，也是乏了，头一沾床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牛小花将唐煜地被角掖好，提着瓦罐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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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纷纷扬扬地大雪，牛小花窝在火炉边绣着帕子，做完事情地香巧趴着窗户看着屋外银白一片的雪地，兴奋地道：“姐姐，这雪下得真好，待雪停了我们去玩雪好不好？”
牛小花头也不抬，专心地绣着手中的帕子，这帕子比络子卖得贵些，可也费时间，她一向不爱做这个的，奈何打络子地彩线用完了，她只能绣些帕子荷包之类的东西。
“小花姐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香巧嘟着嘴生气道。
“雪年年都下，有什么好玩的？”
香巧终是小孩心性，见牛小花没什么兴趣，便想着偷偷溜出去玩耍。
“外面天冷，多穿件衣服。雪天路滑小心跌跤。”
身后传来牛小花的叮嘱声，香巧吐了吐舌头，说了声知道了，便跑了出去。牛小花抬头看了一眼香巧快活的身影，摇了摇头，又埋头绣起花来。
绣完半幅帕子，牛小花站起身来活动了下酸麻地双腿，便听到院外传来牛红花的喊声：“小花，你在么？我进来了。”
牛小花猛然想起三天前牛红花托她绣的帕子，忙进了内室从箱子里取出来。提着那小布包从内室出来，便看到牛红花穿着件大红色的斗篷，大咧咧地坐在炉子边烤火。
牛小花面色一沉，暗道这牛红花怎么越来越没有了分寸，她家还在丧中，怎么就能穿了如此喜气的衣服进屋？
“你怎么来了？”牛小花因着生气，语气便生硬了几分，将那小包袱塞到牛红花怀中，牛小花道：“堂姐，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牛红花接过包袱也不打开，随手将那包袱扔在一旁的椅子上，她闷闷不乐地道：“小花，陪我说会儿话，我实在憋得慌。”
见牛红花满腹心事的样子，牛小花也不好在赶人，她搬过椅子挨着牛红花坐下，问道：“堂姐出了什么事？”
“小花，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我那爹竟然取了个小妾进门，还将家里的钱财全交给那不知打哪来的贱人，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牛小花闻言大惊，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红花找到了宣泄口，便将满肚子地话全部倒了出来。
若是从前，牛二柱甭说纳妾了，便是多与女人几句话都会被牛冯氏骂个狗血淋头，家里家外的事物全部把持在牛冯氏的手中，怎奈何世事无常，上个月末，牛冯氏的爹冯屠户，不知怎么得罪了县太爷，被那县太爷随便安了个罪名投入了大牢。冯屠户在狱中受尽折磨，冯家倾尽家财方将冯屠户救了出来，谁知那冯屠户受伤太重，出狱没几天便撒手西。
冯家就此败落。牛二柱得了信，面上不露心中却是快活，忍了这些年的恶气，终于能出头了，他寻了由头揍了牛冯氏一顿，便揣了家中银钱出去了。
可怜那牛冯氏一向泼辣惯了，没了娘家撑腰，却落得如此下场，她在家中哭得死去活来，却不曾想那牛二柱回来后却带回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并道要纳那姑娘为妾。牛冯氏急怒攻心，上前就要与那女人撕扯，谁料一向怯弱的牛二柱一脚踹在牛冯氏心窝，并威胁道牛冯氏在闹便将她休了。
牛冯氏自不敢吱声，就此病倒了，牛二柱却毫不在意，日日与那小妾在屋中厮磨，后来也不知那小妾与牛二柱灌了什么迷汤，牛二柱将家里所有的钱财都交与那小妾打理，牛冯氏不依，便被揍得鼻青脸肿。
“小花，那该死的贱人牢牢攥着家里的银钱，就是娘亲看病吃药都不肯出一个铜板。我是逼急了没法子，才想弄些子绣品赚钱。”牛红花咬着嘴唇，脸上闪过一抹愤恨之色，牛红花很快掩饰住脸上的怨怒，转脸换上可怜兮兮样子，拉着牛小花的手哀求道：“小花，你帮帮姐姐可行？看在从前的情分上，借我些银两可行？”
牛小花听了牛红花一番话，沉默了许久，方才斟酌地开口道：“堂姐，你也知道我家中也不宽裕，实在拿不出许多银两，要不我先借你六百钱给二婶拿药？你看可行？”
牛红花心思聪慧，自是知道牛小花不愿借钱，她脸色不愉，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牛小花也不在乎牛红花是否生气，进了内室，从钱袋里数了六百钱放在腰间的荷包里。
出了内室，牛小花从荷包里取了钱交与牛红花，牛红花道了谢，只道卖了绣品便还钱，说完也不待牛小花回答，便匆匆地离去了。
雪下的更大了，直到那抹艳红色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牛小花叹了口气，关了院门。
牛二柱行为虽是过分了些，可那牛冯氏总算也是遭了报应，只是了可惜了红花姐与虎子，也不知以后的路怎么过。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杂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