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烟花 之 姜大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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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正月十五，上元夜，写下这些文字，权当为自己放一场过眼不谢的烟花，就走完了这个新年的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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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1）——记姜大卫
第一次在银幕上得见姜大卫，缘于《琥珀青龙》，那时年幼，只觉着人美花娇艳。时隔多年又见《九阴真经》，犹记好友言“四十六岁的惊艳”，方回头翻出无数老片，如《大内群英》，如《武侠帝女花》。自后银幕再见，已是二零零六年，姜大卫以五十九岁的年纪出演《布衣神相》与《汇通天下》。
人生需得回顾始明是非，人物需得比较方知高下。
那些别样风流、那些万千倜傥，总是雨打风吹去，再无踪迹。“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2）。纵使明珠万颗，不过映一时的花黄（3）。
可这世上到底有一个人，那些年少单薄的春衫，换而今气宇轩昂。
从电视连续剧《汇通天下》的乔本业到《大内群英》的曾静，要往回走二十七年。如果再追溯他最成功的影片《报仇》，要再往回溯游十年。
红极一时的三十七年。
可这世上就是有这样一个人，你可以说他玉树临风，或清秀倔强，或郁气孤僻，也可以说他豪气干云；在他青春的时候看张扬的年华，在成熟的时候看内敛的沉稳。“炉火纯青”的演技，不是谁都担得起的四个字。
网上有影迷爱称呼他为阿尊，那是他幼时的乳名。或者这样的称呼对一个早已年过半百的人有些许不敬，可因为那样的姜大卫，不管走过多少年，早已经变成了固定的风景，刻在记忆里，挥之不去。只是偶尔提到这个名字，我却更愿意将他唤作曾静，唤作袁若飞，唤作赵轩，唤作黄药师。因他把自己变作了角色，把角色变作了自己，无人能够再超越。你甚至很难想象，那些天之骄子的面孔，如何能换了别人。
还是喜欢他的曾静，那个懒洋洋躺在罗汉床上、手执长烟杆出场的曾静。曾经有人言姜大卫身材过分瘦削，难任大侠角色。可就是这样的瘦指细腕，那般似有若无的浅笑，他起身坐定，略略侧头，嘴角微扬，无需一言，已是风流无限。这才明白，原来侠之大者，在于夺人的气魄而非高量的身材。明月当空，春水楼前，笛音悠扬，一个人伫立长思故人。“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4）。只是故人却要在他没去后，方明白那些曾经没有表白的寸心、曾经没有说出口的痴情。
还是喜欢他的袁若飞，那个江湖人赞之“中原桃花剑”、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看他只身独闯敌营，看他房中孤影舞长剑，看他驰马陌上，看他英雄救美。御花园中，花开正盛，袁若飞抚琴奏弦歌而传雅意，为长平所拒。他为她历踏江山，为她断臂中毒，她却终究做了友人妻再与夫君双双殉国。他还要为了一个他不爱却因他而死的女人立誓终身不娶。
还是喜欢他的黄药师，在酒店老板娘暗含的情愫面前转身不顾，从剑拔弩张中执爱人手一起往前。他总是会受暗箭，他总是站得笔直，君子正衣冠。乱世的桃花，只落得一瓣在他的剑尖。可真挚的爱情到底短暂，短暂如流光，只得记忆里些许的欢心。所以世外桃源中才会有那样的东邪，他甚至等不及来生，他要她今世再活过来。他只手撑天，要这人生再重头来过一遍，哪怕只是在梦境里重头来过一遍。
因为曾静，因为袁若飞，因为黄药师，你已经很难再见到，还有谁能将白衣素袍穿出那样流光溢彩、那样冉冉似雪的风华绝代。如果还能看到电影《报仇》，自然还能再见他缓步上台，提气沉声唱的那一句：“腰下剑，膝边横，男儿本自重横行”。
诗经上提到美人，多是君子，不是女子。有种美人，叫气质，无关乎性别。
银幕上的姜大卫，总是演绎着一往无前、情深似海的执著和不羁，每每意志满怀地出场，却总在故事的最后落寞地离开，一如所有人生的开始总是心比天高，逝去后都不过一抔黄土。故事中他总是好得让人无话可说，却又总是无法被心上人所爱。他把暗恋的感情埋到最深，埋到冷漠背后只剩一丝凄凉的淡笑。两个人的爱情是喜剧，一个人的爱情是悲剧。而生活中的姜大卫，和结发执手的妻子，已经不离不弃近三十年。他在戏剧中失败，在生活中如斯幸福。他知道戏如人生才能演得真、演得感人至深，但自己的人生还是要脚踏实地、兢兢业业地经营。
生而得见这样的人，云胡不喜？（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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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参见，唐，韦庄，《思帝乡》：“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收入《全唐诗，卷八百九十二》，扬州诗局本。
2，南宋，蒋捷，《一翦梅，舟过吴江》：“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度与泰娘娇。风又飘飘。雨又萧萧。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收入《全宋词》。
3，参见，唐涤生，《帝女花，香夭》：“明珠万颗映花黄。”
4，同2。
5，参见《诗经，国风，郑风》：“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另，姜大卫生平介绍参见维基百科繁体中文“姜大卫”条目。
附：《大内群英》主题曲，演唱—叶振棠，曲—黎小田，词—卢国沾
阵阵热风昏昏吹
幕幕纷争溅热泪
溅热泪
世间变幻说兴衰
段段是非绕心间
默默低首说负累
说负累
我嗟叹大志不能遂
名利负累
傲气一生竟多畏惧
面对绝境
难道我会颓然后退
胜负存亡难道冥冥中
早有命运落下圣旨判了罪
步步自感一惊心
道道刀光见暴戾
见暴戾
瞬息际遇也争取
夜夜月光洒清辉
但愿在花间抱月睡
抱月睡
我只盼梦里真情共永许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烟花 之 姜大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