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蓝]八苦》渔夫G

2、① 触不到

　　注意：本节CP黑子*青峰，不拆不逆，见END后进入下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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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非什么守门人，一直站在门前的，原来就是你啊——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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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触不到

　　黑子睁开眼睛。

　　光线很暗，他眯了眯眼睛，凝聚的视线中是天花板上的一块深色污渍。

　　……这里、是哪？

　　按住胀痛的脑袋，黑子忍不住呻|吟一声，他记得刚才他还在篮球馆里练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因为对现状不确定，黑子反而忘记了之前彻骨的绝望，撑坐起来，他试图寻找到这陌生房间的灯源开关。

　　身下的应该是床铺，那开关应该在——

　　摸到墙壁上塑料质感的凸起，黑子松了口气，正要按下去，忽然感到房间里另一个人的存在。

　　立即缩了手，黑子莫名觉得不能开灯，便努力眯眼分辨床铺另一头的人的身份。

　　房间另一侧的窗帘不算厚实，冰蓝色的月辉影影绰绰地映进来，黑子适应了一阵，终于分辨出几乎溶于房间黑暗的人影，但因为太暗了，他看不太清那人的样貌。听声音对方似乎睡得很熟，黑子便小心翼翼挪过去，然后他终于认出流着口水呼呼大睡的人。

　　虽然五官稍有变化，但黑子清晰认出这人应该是青峰大辉。

　　他的搭档，他的光。

　　黑子松了口气，伸手推他，「青峰君，请醒一醒。」他有许多问题要问，比如他怎么会在这里，比如为什么给他换了衣服——此时黑子已经发现自己被换了身水蓝色浴衣，但他想不透对方如此做的缘由。

　　他扑了个空。

　　确切的说，黑子的双手从青峰大辉身上穿了过去，就像穿透了空气，因为用力过大，他整个人都向前扑倒，两人的身体有了微妙的『重叠』。

　　「——！！！」

　　意识到什么，黑子不再顾及伸手去按灯源开关，它就在那里，却无论如何都按压不下去，即使能够触碰，也无法改变它的状态。

　　「……什么啊，我……」

　　靠坐在床边，黑子抱着膝盖，觉察到自己的状态后，身体变得轻盈起来，洁白的皮肤隐隐约约散发出莹蓝的光。

　　黑子苦笑着自语，「妖物？精怪？……鬼？」反正，此时的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人类。

　　这一次，彻底成为影子了啊。

　　谁也看不到的影子。

　　***

　　青峰大辉感觉很不好。

　　劳累了半个多月终于破了案，跟下属一起搓了一顿后，一回家他就滚到床上打算睡个昏天暗地，半个多月没睡好，每次都只是睡个囫囵觉，终于放松下来好好休息了，他一沾床就睡死过去。

　　然而一向睡眠质量高到雷打不动的人却梦到了鬼压床。

　　爬梳了一下脑袋，青峰皱眉回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梦中的那只『鬼』了，只隐隐记得一片冰凉的蓝。

　　睁着泛着血丝的双眼，他没好气地冷哼。

　　这世上根本没鬼，否则他办了那么多凶杀案，去了那么多凶杀现场，怎么就没碰上几个冤死鬼？学生时代他是怕鬼了，但锻炼多了还怕个球，一大男人怕鬼，说出去多丢份啊！

　　不过做了那梦，即使没睡够却也怎么都睡不着了。

　　叼着牙刷，青峰恶狠狠诅咒：别让他知道是什么害他睡不好，否则青峰大爷一定让它好好尝尝厉害！

　　前一刻还信誓旦旦没鬼，下一刻就开始威胁起鬼来了，青峰倒不觉得他前后矛盾，瞄了两眼镜子，又在下巴上打了泡沫，刮起胡子。

　　而被诅咒的对象却站在青峰身旁，焦急地提醒，边说边试着去拉青峰的袖子。

　　「锅里还煮着东西呢，青峰君，要糊掉了。」

　　又洗了把脸，青峰摸摸下巴，对着镜子咧出一口白牙：呦西，本大爷还是这么帅，不愧是刑侦科一草～

　　「现在不是臭美的时候，青峰君。」

　　依黑子对青峰的了解，他轻易读出对方的心思，半是黑线半是无奈：看青峰君的样子，至少二三十岁了，那他死了也有十来年了？

　　自然听不到黑子的话，青峰忽然皱了皱眉鼻子。

　　……什么糊了？

　　他的泡面！！

　　青峰飞一般蹿出去，等黑子慢吞吞跟着走到厨房，只看到对方拎着胡底的锅欲哭无泪。

　　按理说泡面是单身汉的菜单上最常出现的食物，无数个熬夜的晚上青峰都是靠泡面充饥的，不过哪怕是泡面这样泡了就能吃的食物，也会被他弄得要么太硬要么太软。

　　为了犒劳自己，这次青峰没直接用热水泡泡面，而是选择了锅煮，还把翻遍冰箱找到的一点青菜和唯一一个鸡蛋丢了进去。

　　把水烧开后直接把面饼食材和调料都丢进锅，然后就跑到浴室洗漱臭美，结果水放得太少烧干了锅，黄色的泡面白色的荷包蛋都黏在了锅底，那一点青菜被煮成暗绿色，黏糊糊一团，看得青峰直抽嘴。

　　东西显然是不能吃了。

　　在继续洗锅煮面、泡面，还是出去吃之间，青峰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懒得洗锅，干脆把它丢在垃圾袋里一裹准备拿去丢掉。这月奖金还剩不少，他还是去新买个锅吧，免得五月那家伙念叨。

　　拎着外套和垃圾袋出门，青峰盘算要买的东西。

　　泡面快吃完了，这次买点新口味的，再买些干货零食，最好能放久点，省得等他想起来吃东西都坏了，还有单身男必备的啤酒，啊，最重要的是要最新一期的小麻衣……

　　黑子跟在青峰身后出了门。

　　虽然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死掉』了，但这不是哭喊努力就能改变的现状，现在他无论做什么都没人能觉察，因此黑子省略了悲伤的环节，转而开始研究他的状态。

　　条件有限，黑子还是试验了一番。

　　不能离青峰君太远，目测最远一米五，还好青峰君家的卫生间不算大，他不用围观他解决生理问题；能碰触到现实中的事务，但无法改变它们的状态，比如他能摸到灯源开关，但不能开关灯；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像，但其他人看不到；身体似乎也没有饥饿感，脚下没有影子，行动起来到意外地轻便。

　　这就是鬼？

　　默默地想，黑子叹了口气，这就是报应吧，才想着再也不想打篮球就再也碰不到篮球，这是来自篮球大神的报复吗？

　　黑子不得不通过这种方式自娱自乐，因为他的光，正站在一堆不良杂志前挑挑拣拣，其动作之熟练，神色之淡然，让黑子几乎掩面，即使知道没人看见，他心中还是溢满了某种羞耻感，尤其在他无法远离对方的情况下。

　　虽说从很久以前青峰君对这方面就非常豪放，但成年版和幼年版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嗯？

　　视线忽地转向不远处的橱窗，黑子愣了愣。

　　橱窗上影影绰绰地映着一个青年的身影，糖果般色彩的发色和瞳色是黑子一直以来熟悉的模样，然而那变得狭长的双眼，带有成年男人特有的硬朗线条的脸庞，高挑匀称的身材都让黑子感到怪异。

　　这是成年后的黑子哲也。

　　指尖触及脸庞，黑子有些晃神，没有触觉，他却能感到自指尖升起的冷意。

　　变了，一切都变了。

　　黑子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伪装的淡然几乎破碎，他狠狠掐住手心，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阿大，你果然在这里！」

　　蓦然响起的声音令黑子从悲春伤秋中回神，和青峰一起转头看去，粉发女子的样貌映入眼帘。黑子记起对方名叫桃井五月，是青峰的青梅竹马，她的眼力也是为赤司征十郎所承认的。

　　「桃井小姐。」

　　「五月你这家伙。」掏了掏耳朵，青峰一脸不耐烦，「你怎么找到这里了，又有什么事？」

　　在回答青峰的话前，桃井愣了愣，「你在干什么啊，阿大！」快步走到青峰身旁，她压低了声音，有点抓狂地抱怨。

　　「哈？」

　　青峰莫名其妙，正要询问桃井发什么疯，就见她向自己的身旁露出略带羞涩的笑容，「那个，对不起……」

　　骤然转头，青峰只看到身旁一排整齐的书架，五月这家伙在和谁说话？

　　号称不怕鬼的某人骤然惨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