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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恨意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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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恨意深
我和越前去永望镇的路上被一伙人来路不明的人给劫了。
我怀中揣着一包的糖炒栗子吃得欢畅,吃着吃着耳边全是马蹄轰隆声,我口中含着一颗栗子肉愣是将其吞了进去。
一群人不由分说的将我和越前给绑了,我瞧着被打散了一地的糖炒栗子觉得可惜。我的头被盖上黑色的布,下意识我朝身边的越前蹭,这一蹭耳朵就贴在他的胸前,我说:“我要他们陪我的糖炒栗子,这浪费着实不是一个好习惯。”
越前轻笑的嗯了一声。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头上的黑布被人粗鲁的扯掉,我那束得本就不紧的头发一下就披散了下来,凉凉的发贴在我的眼前挡住了粗鲁对我的人。
我将遮住眼睛的头发甩开,定睛一看喉咙好像堵了一直苍蝇,上下不是。
我腿竟有点心虚的发软,那人身着一身雪青色的锦衣,垂着眼眸看着手中那条属于我的赤色的发带,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
他丢掉黑色布袋,拿着赤色的发带举在我眼前冷冷道:“别来无恙,陛下。”
他是肖啸安的儿子——肖慎!是我让他变成……
肖慎向我走近几步。
“你放……肆!”越前撑着额头,身子晃了晃,“早上的饭菜有毒。”
而我也发觉全身越发的虚浮,越前先我一步倒在地上,我抬手抵着额头死撑着身子问:“你想做什么?”
肖慎转眼看着倒在地上的越前怪声怪气道:“越将军不是您的贴身护卫么,而且武艺超群世人无人可敌,可是他为何会让你受这么多苦?要我说,他不是无一用处,就是有问题。”
我握紧拳头压抑着体内的绞痛道:“请问,肖公子你这番到底要做什么?”
倏地肖慎冰凉的手指捏起我的下巴恶狠狠道:“你说我要做什么,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他手上的力度很大,我吃痛的哼了一声。
“你这么对我,现在来问我要做什么,你不觉得自己是在明知故问吗!”我被他大力的推搡在地下,一不小心手心扎在一根尖细的柴火,我咬着下唇道,“当年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肖慎怔了怔,而后蹲下眯眼看着我嘲讽道:“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演戏?”
我吸了口气道:“我没有演戏,当年的事我一直在反省,我对不起你。”
肖慎突然失声笑道,那声音很是突兀,嘲讽中带着恨意。
“女人的话都是不能信的。”突地,他止住笑声,倏地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毫不迟疑的扎进我的胸口。
胸口那里一痛,我猛吸了口气觉得口中都是铁锈的味道,心脏好像不再跳动,我也听不到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我艰难道:“肖慎……对不起……”
眼皮经受不住困意的召唤合在了一起,我要抬手拍一下他的肩,可是终究是有心无力,瘫下身子虚弱道:“对……对不起……”
“风语!”他竟然慌了。
我其实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个人默默地在御花园的凉亭喝着闷酒,我走过去问他为何这般,那时他不认得我,便将心中的不快一一都吐了出来。他说完后我替他的处境后没有同情,而是满满的嫌恶,我知道他和肖啸安似乎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可是我总是认为物以类聚,留在身边以后终究是个祸害。
后来肖啸安让我招寝,以前我总是忽略他的废话,而彼时我竟松了口,指名点姓让肖慎来侍寝。所以在肖慎见到我之后那种不可置信的表情,让我甚是快意。至于后来我怎么让他成这般的,那只能怪肖慎高估了他自己在我和肖啸安之间的作用。
想来,以前的我真正卑鄙。
恍然间我似乎又看见玉珩伸出手轻声对我道:“阿语,跟我走吧。”以前的我总是犹豫,而这次我毅然的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那么温暖,那么真实。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他温柔的唤着我的名字,“阿语,阿语……”
这呼唤那么的缱绻柔情。
也只有在梦里我才可以享受到他这般唤我,我早就知道,他不爱我啊,我只是和他喜欢的女子同名而已。
周身很冷,胸口很痛,我瑟缩的颤抖着。为什么还会有这些感觉,难道还没死么?
“阿语!”这声音好像面临崩溃的境地,那样的无措和无助,这声音竟是……竟是闻枫。
怎么会?
猛然间这声音竟然和梦中玉珩的声音重合……
我很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似乎被人用针线缝合了一般,根本睁不开。很快我被一双手抱起来,那双手结实温暖。
“段鹤,你去看越公子的伤势如何,我要为阿语疗伤。”他急急的说道,另一个还算熟悉的声音道,“是,公子!”
真的是闻枫来救我了,为什么每次都是他救我,为什么总让我欠着他呢?
耳边是风的‘呼呼’声音,身体好似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怎么也动弹不得。可是大脑为何却如此的清明?我几乎能听到抱着我的他那细微的呼吸声,还有衣袍翻飞的咧咧声。
不多时我好似躺在一个很硬很冷的地方,周围泛着潮湿阴冷的气息。
胸前一痛我被他点了穴道,那一团有一种酥麻的感觉,痛意也消散许多。
接着他开始撕开我胸前的衣服,我没有一丝的力气去反抗只能由着他,就算他的手颤抖不已我也理解成他和我一样晕血。
裂帛撕裂声止,胸前凉飕飕的,他稳住气息说:“我现在就拔刀,阿语你一定要忍住,你,不准离开我!”
那口吻是不容反驳的命令,也好似哀求。
我配合的深吸一口气,猛地他用力将我胸前的匕首拔掉,紧绷的身子一下消软许多,大随之而来的痛意几乎让我昏死过去。我感觉胸前有液体顺着我的皮肤滑动,痛痒难耐,我撑也到筋疲力尽,清明的大脑被虚弱的身体打败了,彻彻底底的昏死了过去。
意识中感觉自己的身体漂浮着,身体一会儿燥热的如一团烈火在炙烤着,一会儿如冬日般的极致寒冷,不知道这到底是做梦还是真实的,有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说:“阿语,你不能这么自私。”
我也想醒来好好怒骂你这个放肆的家伙,只是意识带不动身体,总是半梦半醒。
“九年前,你也是这样躺在床榻上毫无生气,仅仅是半年,为何你就成了那般?”
他是谁,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知道么,一个人心中藏了太多的秘密真的好难受,我好想告诉你,可是……”他吸了一口气伸手将我抱得很紧,“可是我只能将这些秘密默默地烂在心底,这辈子也不能让你知道。”
他说话的声音是呜咽的,我手心一痛,本能的抬手要去抓住什么,正好就抓到他的衣服。
对于我的举动,他只是僵着身体没有动作,我努力地要睁开眼睛,终于看到一线的光明,那光明是月色的光华。而抱着我的人挡住了一半的月华,背光下的他仍是戴着面具。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是不可以,不想,还是什么?”我一开口便是一堆问题,声音虚弱沙哑。
他的下巴有晶亮的液体,伸出食指替他擦去下巴的湿润,然后放入口中,尝到的一种苦涩的咸。
“是眼泪,你也会哭?”我问。
他松开抱住我的手,我顺势躺下,发觉这是一架冰块儿做的床,丝丝的寒意一瞬的就沁入我的四肢百骸,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我又问:“你是什么人?刚才你的话我都听见了,以前你见过我?”
他抿唇不语,我无力地笑了笑道:“那你救我做什么?你喜欢我?”
他忽的抬头向我看来,我觉得他的眼神很有意思:“怎么,你救我这么多次不是因为喜欢我?”
当真我也就是胡说的,纯粹为了刺激他。
胸口的上还是很痛,我伸出手说:“拉我起来。”
闻枫上前将我扶坐起来,我顺势靠在他的胸膛紧紧地抓住他的胸襟道:“你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可是你在这么频繁的出现我就会喜欢上你的,你希望我喜欢你么?被我喜欢会很惨的,没听说过民间的传言么,我会让你……”那四个字我是埋在他的胸前闷闷的说出来的,说完之后他果然身子一震,慌张的想要脱离我,我哪容许他逃,手臂用力环住他的脖颈将他带压在我身上。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具虚起眼说:“我现在毫无反抗之力,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慌乱的挣扎要离开,环住他的手臂一用力,将我冰冷的唇贴在他的两片柔软的唇瓣上,他的身子僵硬的如一块石头。而我也没了力气,仅仅是一瞬的触碰我便倒了下去,可是他还是接住了我。
“我是朝轩国的前太子,谢闻枫。”我皱起眉看着他,他说,“九年前,我的哥哥,也就是如今的朝轩国的国君,他在我回国的路上设计了我。”
我记得,原本的太子在从风扈回到朝轩的时候似乎遇上了什么事,却不知道太这位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不久之后二皇子登基继承大统,再后来便从未听过这位太子的消息。
“就在苍宣的崇琅之渊那里,整个队伍全军覆没无一生还。当时我看见我最好的朋友被人万箭穿心,而我被打下山崖半条命没了,可是老天垂怜我让我活了下来。”
他平淡的语气让我很是心惊,我皱眉问:“你恨吗?”
“怎么不恨?我恨不得杀了谢闻暄。”谢闻暄朝轩当今圣上,先帝的二子。
“可是你恨与我有何关系,为什么要招惹我?”
“因为……”他欲言又止。
“什么?”
“不要逼我,我害怕控制不住自己。”他背过我,双拳紧握。
“你在说什么?”
“风语,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话语干脆,不带一丝犹豫。
“怎么,害怕了?”
“我是怕,在不久的将来我会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到你。你说得对,远离你对谁都好。”
“……好。”我揉了揉头,心头闷得难受,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什么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