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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那个少年 ...

  •   清晨,清脆的鸟叫声唤醒一抹初阳。没有了夜风,当阳光爬进室内,卷在被窝里的人被热醒了。
      一睁开眼,只是几秒的迷糊后,本乡未绪瞬间清醒过来,也清晰明白的认知到自己此时是在什么地方,刚才头靠着的那胸膛是属于谁。
      她动了动,将被子掀开,小心的确认了躺在房间另一侧的菊丸还在沉睡。她一手捂着越前龙马的嘴,一手推醒他。
      睡梦中的他,突然被一阵推搡唤醒。他睁开迷蒙的墨绿瞳眸,对上一双紫色,他晃得一下,睁大双眼。
      糟了!
      他懊恼着,昨夜竟然不小心睡着了。她…还在,那就是…她也不小心睡着了吗?在他看到她眼底同样的懊恼后,他确定了。
      猫瞳闪过一丝笑意,然后又忽然多了一抹懵然。想到了昨夜做的那个梦,那个回忆……不知为何,机场中,那个离去的背影,常出现在他的梦中,常在寂静的夜晚里回忆起那一夜的奇遇。
      他在想什么?本乡见他像是陷入沉思的状态,推了推他,在他看过来后,用手指了指门的方向,表示她要离开。
      他眼神微暗,点了点头,看她轻手轻脚的爬起,被子里少了一人的温度,突然清凉不少。
      直到门关起,他收回视线,看了看四仰八叉犹睡得香甜的菊丸,重新躺下,一手遮在眼睛上,不知是要遮挡那微阳,还是遮挡那抹不掉的回忆。薄唇轻轻开合,无声的唤道:祝福,寂寞……

      本乡与越前住的不在同一座楼,她在回房的途中,会经过修得精致小竹林和古亭。
      她走得很慢,享受着清晨的清新空气,微微的细风中,还有一缕竹叶的清香。由于那道假疤掉了下来,她只能将额发拨下来遮挡,好在清晨的微风细细,不足以吹散额发。
      不远处的古亭,依稀有个人影,待她走进,要路过时,被亭中的那人喊住。
      “未绪……”
      她停步侧头看去。是他?
      “有事吗?”
      凤长太郎自从昨天在芳园见过她后,情绪就一直烦躁,久久入睡后很短又醒了,天刚光亮他便爬起来散步,想在这郁郁森森中消除那一丝丝的烦躁之感。却不想,会在这遇到令他烦恼了一晚上的人。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开口唤住了她。
      他神色踌躇,似有话要说,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你若没事,我先走了”她不冷不淡的说道。
      “我!”他急切的抬头看她,上前一步似要拉住她,但又忽然顿住,将手收回。
      “为什么——”他的声音很急很快,但又忽然顿了下,变得低沉且带着控诉,“为什么那时候,你要在和迹部的订婚宴上…亲我”因为幼时被男生强吻的不好记忆,让他久久不能释怀被自己视为朋友的人,做出同样无礼的动作。
      凤长太郎,七岁的时候认识了比他大一岁,同样在学小提琴的本乡未绪。在小琴提上,本乡很有天赋,老师常夸奖她。那时候,他被她的音乐所吸引,主动和她成为朋友。那时候她是天真开朗的,两人很快成为那种能够交换秘密的好朋友。只是后来,在发生那件事后,她变了,变得沉默阴郁,也渐渐的远离他。
      本乡静静的站在那,没有回答,她知道,他其实知道答案。
      “他们跟我说,你…是为了报复迹部,一开始我也这样以为过,所以那时讨厌着你,也怨愤过……当听到你出车祸的消息时,我愣住了,脑中一片空白。然后我想了许多,明明当初我们是那么好要的朋友,为什么会变成那样,还有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疏离我的。我想了好久,好久…应该是那次吧,你跌伤,额头留下那道难看的疤痕,你跟我说,是本乡美纱绪,你的姐姐将你推下去才造成的,因为她嫉妒着你的小提琴才能比她出色。但…我却和他们一样不相信你……”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在所有人的认知中,本乡未绪额上的那道疤,是小时候去山里别墅时,和美纱绪一起玩耍,不慎跌落弃置有一堆玻璃的陡坡造成的。
      但,原来不是这样!本乡听到他的话,不由惊诧。未绪的性格转变,正是因为那次意外后才开始的。因为没有人相信,因为那毁了的容貌,所以她开始变得自卑,开始性格阴暗的吗?
      “那之后,你再没有出现在小提琴教室,我也再没有见过你。直到升上冰帝的初中部,当我又遇见你时,你已经变得…你不和任何人深入交往,在学校也没有一个朋友。后来,我才知道,你不再拉小提琴,你原来不是…本乡太太的女儿。”再后来,是她和迹部订婚的消息,然后她在订婚宴上,当众甩了迹部一巴掌,说她喜欢的人不是迹部。然后,拉过他,在所有宾客面前亲吻了他。
      最后,她在一片怒骂声,和冰冷鄙夷的视线中,穿着那洁白的和服离开那里,也离开了本乡家。
      “你离开本乡家,到…那个新的家里后,我曾偷偷的去看过一次。你在院子里晾着衣服,脸上带着许久未见的笑容。那时我不解,只是愤怒,为什么你在利用我之后,可以过得这样开心。”却是在那样的意外发生之后,才明白,原来她只是想要离开那个让她不开心,让她自卑,让她阴郁的本乡家。
      “当我明白真正的原因后,我依然怨愤为什么你可以那么自私的在伤害所有的人后,那么干脆的离去,为什么不跟我解释……”
      直到昨天,听到她的音乐,看见她重新拿起小提琴。他才了然,原来他依旧的愤怒和怨仇,只因那幼年纯真的友谊,最后却形同陌路的无奈悲哀扭曲了情感。
      “对不起——”那时候,没有相信你,相信我们的友谊。

      最后的表白,似乎渲染这林中小道以幽然。直到他的身影远去,依然留有淡淡的悲伤。
      而女子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难过。她眸光微敛,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以及她那微微勾起的嘴角。
      从凤长太郎的一番话中,她得到意想不到的消息。
      可惜了,本乡美纱绪走得太早了。不然…紫眸划过一抹阴厉。
      呵——不过这个少年真有意思,且单纯直接。面对友谊,率直、认真、友爱,虽然最后还是失去。
      那个少年,他每到新年都会亲笔写贺年卡,寄给冰帝二百多名的网球社社员,而且每张都写得很用心。
      那个少年,爬上树去想救小猫,却搞到自己也下不来。
      那个少年,看到猫快要被车撞到,会挡在车前,让车子停下来,结果被司机说了一通。
      那个少年,从小就经常捐款给红十字会,拿到的纪念邮票可以当壁纸贴。
      那个少年,小时候差点被一个自称“需要帮助的人”拐卖。因为他太过善良,令坏人也不禁动容,所以又把他送回了家。凤还十分歉意的说“没帮上您的忙实在对不起啊。”
      因为认真,所以执着;因为率直,所以天真;因为友爱,所以单纯。所以,在知道不经意的伤害另一人时,他彷徨的跟着受伤。
      这就是他,其实温柔,其实腼腆的少年,“凤长太郎啊……”

      “谁?!”她的耳朵轻轻抖了一下。
      “出来!”
      “是我”不远的竹林丛后,走出一个有着墨绿猫瞳的男子。
      “是你!”她眯起眼,危险的朝越前龙马去,“为什么跟在我后面?”。
      他摇摇头,抬手晃了晃手中的东西,“你落了房卡”他只是好心的将东西送来给她,以免她回不了房。只是——不小心听到了一些让人意外的东西。
      “你都听到多少?”
      “从你亲了凤长太郎开始”
      她紧了下眉头,发现他眼中没有戏谑的神情,反而有些严肃的味道。她夺过他手中的房卡,就要离开,但没走几步,被他拉住。
      “怎么?”她回头看他。
      轮到他皱眉头,他指了指她光洁的脚背,“你就这么走回去?”他看到她的脚背边上已经沾染了一些尘灰。
      她却反问,“不然呢?”她被他从温泉那抱出来,自然是将拖鞋忘再温泉池那边了,没有鞋,不光着走回去,还能怎样。
      他的唇线抿直,走到她前面蹲下,背对着她。
      恩?她眨了眨眼睛,不知是感觉自己看错,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轻咳了一声,“我背你”
      眉梢上扬,她满脸狭促,直将他看得面皮发红,粗声道,“别看了,快点!”
      她慢慢弯下腰,手环过他的颈,由他背起。
      他问,“往哪边走?”
      她伸手指了方向,“那边……”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她也没有开口去逗他已经薄红的脸皮。不过,回到她的房间前嘛——
      越前龙马送她到她的房门前,将她放下,待她开了门走进去后,正要道别离开。谁知,她却伸手一勾,将他拉入房中。门砰的一声关上,落了锁。
      他看着她靠近的面庞,往后退,不自在的别看头不去对上她的视线。
      “有、有什么事?”
      一室,孤男加寡女,气氛总是很微妙的。
      他的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而她一手撑在他肩侧,一手轻慢的挑起他的下巴。
      被她掰过脸,他对上她的戏谑,先是身体僵硬又一愣怔,然后猫瞳中闪过一丝玩味,定定的与她对视。
      “怕我说出去?”他意指她不是本乡未绪的事。
      她靠得更近了,气息就围绕在他的耳旁。
      “你会吗?猫样少年——”
      真是久违的称呼,猫样少年?似乎她那时叫得最多次的,也是这个词了。
      “你说呢?Western girls!(西方少女)”
      “呵——”她轻笑一声,然后忍不住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Boy~我可不能用少女来称呼了。”她可比这青涩的少年要大好几岁。
      他勾了勾唇,猫瞳闪亮亮的,“你这是在暴露你的身份给我知吗?”
      “你知道的不少了”还差那么一点吗。
      “那我该如何称呼你?本乡?还是诗织?还是你真正的名字?”
      她失笑,他记得倒是牢,若不是昨夜,在她起杀意的时候,他喊出那个他为她取的名字,她还真没有想起,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两年前那个夜晚,遇到的弹跳力很好,让她感兴趣的猫样少年。
      “有其他人时,还是本乡吧,没人时随你。”她从他身前退开,往内走去。
      不肯告诉他真名吗?他耸耸肩,跟着走进去,不等她开口,便在长矮桌前找了张垫子盘坐下,自己倒水喝起。早上起床后,很容易口渴,为了给她送房卡,他连水都没喝就出来了,还背了她一路。
      “帮我去浴室拿块湿毛巾”她在他前面侧坐下,两腿在一旁伸直,有些烦恼的看着地上被她踩出的几个灰脚印。
      他只是眉头动了动,就起身去浴室拿了快毛巾,弄湿然后拧干拿出来。
      她抬脚,像是理所当然的,让他帮她把脚底脚背用湿毛巾擦干净。女王大人这次换擦脚,不穿鞋了。
      “那地板……”
      他把地板也擦干净了。
      她手肘支在矮桌上,手掌撑着下巴,感叹道:“果然还是需要管家在身边的,雷温在这就……”
      她的话顿住了,因为有一人正怒目瞪着她。
      “管家,恩?”敢情,刚才她当他是管家吗?这就算了,他做都做了,居然还敢嫌弃!
      “呵呵——”她干笑两声。
      “雷温是你的管家?”
      他都知道她的大概身份,她也就不隐瞒什么,回答道:“是啊,雷恩是我的大管家,很早就跟着我了。”
      毛巾被丢到她跟前,少年微冷淡的声音说道:“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等下”
      “恩?”他回头。
      “我的事,要保密哦!”
      “恩……”走出两步,他又回头过来,意味深长的说,“刚才在竹林的不只我,猴子山大王也在。”
      “猴子山大王?”她疑惑的抬头看他。
      “就是——迹部景吾,那个曾和‘你’订婚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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