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仙宗的修真、恋爱与日常》墨涟斋

8、2.关于我总被神秘力量助攻但怀疑是自己运气爆棚这件事

　　2.关于我总被神秘力量助攻但怀疑是自己运气爆棚这件事
　　清源仙宗器修院的清晨，通常是在叮叮当当的锻打声和欧冶长老中气十足的吼声中开始的。
　　但今天，有点不一样。
　　苏淼蹲在她专属的小工作台前——位置靠窗，光线好，方便她观察窗外路过的人，尤其是最近总在附近“飘逸”晃荡的某位气修院弟子——对着手里一块半成品的“灵光梭”发愁。
　　这梭子是用来练习微雕灵力回路的，要求在内壁刻出十二道均匀的牵引纹，不能断，不能深浅不一。她已经刻废了三个，手里这是第四个。不是她的手不稳，是每次刻到第七道和第八道纹路交汇的那个微妙转角时，灵力总会不受控地微微一跳，导致纹路出现毛刺或者深度偏差。
　　“见鬼了，明明灵力输出很平稳啊……”苏淼嘟囔着，鼻尖上又蹭了点儿金属粉末。她不死心，再次凝聚心神，指尖亮起微光，刻刀小心翼翼地向那个死亡转角移动。
　　就在灵力即将划过转角的前一瞬——
　　“咻！”
　　一声极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破空声。
　　工作台窗外，那片她最喜欢的星烁花丛里，一颗小石子（材质：青萤石，常见铺路石，但这一块形状异常圆润）飞了出来，不偏不倚，打在了她工作台侧面一个闲置的、用来测试材料共振频率的“音簧”上。
　　“叮——”
　　清脆悠长的一声颤音。
　　这声音的频率极其特殊，正好与她此刻操控的灵力波动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和谐共振。苏淼只觉得指尖那原本要调皮一下的灵力，被这突如其来的音波一带，顺势滑过了那个刁钻的转角，流畅得如同山涧溪水！
　　一道完美、均匀、光洁的牵引纹，诞生了。
　　苏淼：“……？”
　　她猛地抬头看向窗外。星烁花在晨风中摇曳，空无一人。只有远处小径尽头，似乎有一抹淡青色的衣角快速闪过，没入竹林。
　　幻觉？巧合？
　　苏淼挠了挠头，看着手里那堪称典范的第八道纹路，决定暂时把这归功于自己“时来运转”。她心情大好，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继续往下刻。接下来的几道纹路虽然没再出现神秘石子助攻，但她感觉手感格外顺滑，居然一气呵成，完成了这个之前卡了她半天的灵光梭！
　　“不错嘛苏淼！今天超常发挥啊！”旁边工位的师兄探头看了一眼，夸赞道。
　　“嘿嘿，一般一般。”苏淼嘴上谦虚，心里美滋滋，拿着成品左看右看，越看越满意。她下意识又瞟了眼窗外，心里嘀咕：刚才那抹青色……好像是气修院的袍子？谁啊，路过还帮忙“配乐”？
　　这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苏淼发现自己仿佛被“炼器之神”眷顾了，但这位“神”的帮忙方式，十分……别致，且总是伴随着一抹神秘的淡青色背景板。
　　公共炼器室，锻灵台。
　　苏淼抡着小锤，对着烧红的铁块吭哧吭哧砸。要求是锻打出均匀的云纹。她总控制不好落锤的节奏和旋转铁块的角度，眼看又要锻成一团毫无美感的铁疙瘩。
　　就在她手臂发酸、心浮气躁之际，隔壁用来给大型法器降温的“寒雾阵”不知被谁触动了，泄出一缕白色的寒气，恰好飘过她的锻台。
　　寒气掠过烧红的铁块表面，带来极其短暂的、差异化的冷却。苏淼福至心灵，顺着那冷却纹理的走向调整了下一次落锤的角度和力度。
　　“铛！铛！铛！”
　　节奏忽然就对了！云纹隐隐浮现！
　　她惊喜抬头，只看见管理寒雾阵的执事弟子一脸茫然地检查阵法，而窗外，那片该死的、总是恰到好处出现视线的竹林边，淡青色衣角又是一闪而过。
　　材料库房，货架群。
　　她接了个修复旧琴的任务，需要一种有韧性、能传导柔和音波的材料。找遍了库房标注“软性金属”的架子，都不太满意。
　　正发愁，忽然，库房角落，一个积满灰尘、写着“废弃试验料”的筐子，“哐当”一声，自己……倒了一小半？几块颜色暗沉、不太起眼的金属片滑到她脚边。
　　苏淼捡起来，用探查法术一扫——咦？这不是“哑音铜”吗？因为对大多数灵力波动反应迟钝，几乎被认定为废料。但……它对特定频率的音波，似乎有独特的阻尼和延展特性？用来做琴弦内部的稳定芯，说不定比软银更抗疲劳？
　　她如获至宝。回头看看那倒下的筐子，像是被什么外力轻轻碰了一下。库房门口，值班弟子正打着哈欠，而窗外……好吧，这次连衣角都没看到，只有一阵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
　　这次是机关术课后，作业是研究一个复杂的连环机括。
　　她在藏书馆角落拆解一个古老的“九连环锁”，拆到第三个环卡住了，怎么都找不到那个隐藏的卡榫。气得她差点想用蛮力。
　　忽然，斜对面书架上，一本砖头厚的《基础灵力几何学》（谁看啊！），“啪嗒”一声掉了下来，正好砸在地面一块松动的青石板上。
　　石板微微翘起一角，下方缝隙里，反射出一缕窗外夕阳的光，恰好穿过书架缝隙，在她手中的九连环某个特定角度，投下一条细细的光痕。
　　光痕指向的位置……正是那个隐藏卡榫的侧面凹槽！
　　苏淼目瞪口呆，按照光痕提示轻轻一拨——“咔哒”，环解开了。
　　她捡起那本《基础灵力几何学》，拍了拍灰，放回书架。环顾四周，藏书馆里只有几个埋头苦读的书呆子。窗外，夕阳把竹林染成金色，安静无比。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运气，三次四次……苏淼再迟钝也感觉出不对劲了。
　　这感觉，就像有个看不见的田螺姑娘……啊不，田螺小子？在偷偷帮她，但帮得十分隐晦，且坚决不露面。每次都正好解决她的难题，每次都带着点理工科式的精准和巧妙，每次都用那飘逸的身法留下一抹淡青色的影子，那是高度疑似气修院的痕迹。
　　苏淼的好奇心像野草一样疯长。她开始留意。
　　她发现，当她顺利完成任务、哼着歌离开工坊时，竹林边的气息似乎比较平和。当她遇到难题、抓耳挠腮甚至差点又搞出小爆炸时，竹林那边的气息……好像有点躁动？像是有个什么人在跟着着急。
　　她还发现，偶尔在路上“偶遇”那位总在附近出现的气修院弟子（她打听过了，叫沈星河，本届理论考核榜首，据说是个修炼狂人）时，对方总是目不斜视，步履“飘逸”，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她偷偷瞥过几眼，发现这家伙耳朵尖有时候会有点红，走路姿势偶尔会有点同手同脚的僵硬。
　　有次她故意在竹林边的小径上磨蹭，修理一个坏掉的星光提灯，其实她早修好了。果然，没过多久，那抹淡青色就“路过”了。这次离得近，她看清了沈星河的脸。肤色挺白，鼻梁很挺，嘴唇抿着，眼睛看着前方，但余光……绝对在往她这边飘！手指还无意识地捻着袍子边！
　　苏淼心里的小鼓敲起来了。不会吧？难道那个“田螺小子”是……他？可他是气修院的啊！理论榜首哎！看起来那么高冷（虽然疑似同手同脚）！怎么会懂这些器修的细节？还偷偷帮她？
　　一个荒谬又让人心跳加快的猜测，在她活泼的脑子里逐渐成型：这个沈星河，该不会是个隐藏的器修爱好者？或者……干脆就是暗恋她，所以偷偷观察她，还用这种奇葩方式帮忙？
　　想到“暗恋”两个字，苏淼脸有点热，但又觉得好笑。哪有这样暗恋的？不送花不写诗，送精准的石子音波助攻和倒垃圾筐提示？
　　不过……好像也挺有趣的？比那些只会夸她“师妹好厉害”的器修院傻小子们特别多了。
　　这天下午，苏淼接了个有点挑战性的任务：独立组装调试一台小型的“自动研磨机”，用于处理某些脆性矿石。调试的关键在于几个压力传感器的校准，非常精细，容易出错。
　　她故意把工作台搬到最靠近竹林的那个窗口，哼着歌，开始折腾。果然，当她假装怎么也校准不好第三个传感器，对着图纸唉声叹气、抓乱自己马尾的时候，竹林那边的“气”明显波动了一下。
　　苏淼暗笑，继续表演。她“不小心”碰掉了手边一盒最小的校准砝码，银亮的砝码滴溜溜滚向窗边，有几个眼看就要掉出窗外。
　　就在这时，窗外地面几片原本普通的落叶，被一股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清风卷起，恰到好处地叠成了一个临时的、有坡度的小小缓冲坡道，接住了滚落的砝码，还让它们缓缓停在了窗台边缘，一个都没掉下去。
　　这操控！绝不是普通的气流！对细微物体的轨迹和力道把握简直绝了！但偏偏又做得如此自然，像是风吹的巧合。
　　苏淼这次没抬头，只是嘴角控制不住地弯了起来。她伸手捡回砝码，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心里却暖烘烘的。
　　她拿起最后一个、也是最难校准的微型压力传感核心，忽然转身，朝着竹林方向，用不高不低、但确保能被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般说道：
　　“唉，这个核心的灵敏度阈值设定，书上说得太含糊了。要是有人能告诉我，用‘天青石粉末’和‘云母片’以三比七比例做阻尼衬底，会不会效果更好呢？”
　　说完，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
　　竹林沙沙作响。
　　过了几息，一片薄薄的、边缘被修剪得异常整齐的竹叶，被微风托着，从窗口飘了进来，轻轻落在她的工作台上。
　　竹叶背面，用极其细小的灵力灼痕，烧出了两行字：
　　“比例可行。建议云母片预浸灵露三息，增弹性。另，东南角齿轮组啮合差半齿，易损。”
　　字迹工整，甚至有点刻板，但内容……一针见血！直指她自己都没完全发现的隐患！
　　苏淼拿起竹叶，看着那烧出来的字迹，愣了足足三秒。
　　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什么气修院高冷天才！什么理论榜首！这分明是个躲在竹林里、用尽毕生所学（包括但不限于灵力操控、材料学、机关术原理）偷偷给女孩子递“技术小纸条”的别扭笨蛋！
　　阳光透过竹林缝隙，在她带着笑意的脸上跳跃。
　　她觉得，这个发现，比修好一百台自动研磨机都有意思多了。
　　嗯，或许……明天该去气修院那边“参观学习”一下？顺便看看，某个“飘逸”的天才，看到她会是什么表情？
　　苏淼小心地把那片写着字的竹叶夹进了自己最常用的工具书里，心情像是窗外明朗的天空，万里无云，晴朗得不得了。
　　而竹林深处，某个刚刚完成一次高难度“自然风送信”操作、正紧张得手心冒汗的淡青色身影，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沈星河揉了揉鼻子，心虚地四下张望。应该……没被发现吧？她刚才……是不是笑了？笑什么？是觉得建议太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