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山谭》Muly_fu23

68、千禧火花

　　调整衣服的动作掩饰林嫚自己的恐惧，猜不到女孩听了这句话的反应和下一秒，手掌反反复复地摩挲着衣料上的花纹，复杂的手工缝线也没磨平她的不安。
　　女孩提醒起来，“姐姐，外面没有人。”
　　大概自己声音不够大，但刚刚讲的话太过于冲动模仿，女人张了张嘴没酝酿好含义，最后抚了两下衣角，保证了对称性，推开门走了出去。
　　灯光打的没有刚刚化妆的时候亮，屋子外面乱哄哄的，里面只有文谷一个人。
　　“文谷……”林嫚低着脑袋低低地唤出来女孩的名字。
　　酝酿不好的词义还没得到阐释，女孩子却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视线掉到两人接触到地方。
　　“姐姐，你今天很漂亮。”
　　目光的着重点从肌肤接触的地方切换到女孩的脸，夸自己的人比自己想的更漂亮，现在比镜子里更漂亮，伴娘服穿得也板正。
　　两个人的视线并没对上，女人抬起来脑袋的时候对方已经低下了眼睛，手腕上传来缠绕的感觉。
　　染了红色的花朵剪掉了枝茎，灯光下还能看到底部的金色链条作为装饰，红色的丝带好像比上次宽了不少，上面还有细细密密的金丝绕成花纹，精细程度称得上精雕细刻。先前看着发冷而缩在袖子里的手指已经捂暖，她的衣服总是更暖和，温度隔着丝带熨过来，说不出口的难安变成了心平。
　　丝带交叉的地方为了系好，两只手拉着勒了几下，绞到皮肤发出来红色，颜色同丝带的样式不一样，联想起来变成了她的脸颊。林嫚的视线从女孩精细的动作挪开，挪动的费劲大概是眼眶发了酸，女孩的脸上还是泛着类似的红，什么时候变得一样的。
　　看到她的脸就知道，看起来一样的事情只是自己的模仿，咬了咬舌尖也只是轻微的疼痒，并没有答案从脑袋子流出来。
　　真正一样的事情呢，林嫚又想起来塔罗牌。
　　只是打个漂亮的蝴蝶结，女孩打得却很仔细，最后还拍了拍紧紧的结处，“好了，姐姐。”
　　文谷端着女人的手腕抬起来，林嫚的眼睛瞪着有些发红，整个人本来就穿了漂亮的红色，脸上也越来越多。是不是该认为成她忘记了眨眼睛？
　　“姐姐？”声音被女人的样子压低了音量，脑袋往前凑了些距离，睫毛眨出来扰人的风。
　　“文谷，我没有拒绝你。”
　　她又听了一遍她想听的话，手指蹭了蹭女人被自己勒红的手腕，“嗯。”
　　“我还可以再讲一遍。”手指揉着手腕上勒紧的丝带下的筋脉，轻轻地用指尖刮着，“姐姐，你还没想好，是不是？”
　　林嫚没否认，甚至沉了沉脑袋，“嗯，抱歉，文谷。”
　　指尖最后用轻缓的力度揉了揉红色的留迹，双手带着温度撤离，长时间撑着眼皮的林嫚终于发现自己眼睛的干涩，柔润的圆珠没有在人群进来之前掉落，她只是眼干。
　　“姐姐，我们永远是朋友，是不是？”

　　接亲的流程和看过的影视剧类似，拍了纪念的影片假装恩爱，林嫚不算理解，但呆愣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羞涩惊喜的新娘。
　　没什么具体的游戏，堵了门就算完成，文谷带着几个孩子拿着红包和糖果扇风，脸上得意的表情朝着林嫚说了没关系。
　　轻松还是没能被林嫚表现出来，文谷的话明明是抚慰，她的心却因为眼睛的干涩刮起了大风，那只引发的效应的蝴蝶早就在不知道的雨天落到窗外，林嫚一整天都在找文谷清晰的眼睛。
　　坐着婚车去了会场那边，仪式定在十一点半开始，到了酒店化妆室才到十点，柯渠笈和文谷陪着自己一起钻进了准备室，两个人的伴娘服不需要换，就只等着林嫚换了衣服。
　　还没等着女人出来，刚坐在沙发上没来得及问好的两个人，就被柯渠迈和几个长辈拉着去了门口接应。
　　一走到外边柯渠笈就被长辈去拉着聊公司里的事情，文谷就跟着柯渠迈去协调，绕着会场转了一圈，除了跟着也什么都没做。跟在后面不用摆出来表情，踩着在化妆室换的鞋子走了快一小时。
　　“她说什么了没？”身前的男人手上翻着宾客名单。
　　“怎么了，怕我抢吗？”文谷用手拍了拍布置的气球。
　　“你啊，被拒绝了？”
　　“没有。”文谷说完这俩字想起来早上在家里林嫚同自己讲的话，嘴角扬起笑容，戳气球的力度也变浅。
　　“不管怎么样，今天林嫚都不会和你走，你知道吧？”男人
　　“嗯，我也没表白。”话又让文谷想起来事情，男人接了个电话又朝外面走过去，说该自己去换衣服了，叫文谷回去陪林嫚。
　　朝着男人扬了笑容才原路走回去，出来跟着一趟除了跟着柯渠迈绕了一圈也没做什么，强压的嫉妒在拐弯的下一秒僵化，手搭在门把手上也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能和林嫚聊天的暧昧。
　　时机总是很巧，女人刚好换好了婚纱。
　　造型比拍婚纱照那天更漂亮，发型盘了特别的低丸子头，丝带和各类发饰绕着麻花辫的间隔扎好特别的比例和形状，手上红色的腕花还没摘掉，看起来多少有些不协调。
　　文谷站在门口，远远地同林嫚模糊的对上了眼睛，但下一秒就被造型师打断。
　　头纱还没罩上，人刚从换装的地方钻出来，负责造型的工作人员绕过去迎着女人坐到沙发上。
　　文谷这才从复杂的交织情感和被她的姐姐里缓过神，背过身子关了门。
　　等在一旁的摄影师在两个工作人员离开之后又凑上去，拍了几张照片当新闻稿图，文谷又被挤在外边。
　　愣着站了好一会终于被拉回去，几个人相继离开，化妆师说开始前几分钟她再来。

　　时机总是很巧，屋子里又只剩她们两个人。文谷错开视线，挪着步子凑过去，坐到了林嫚旁边的沙发上，膝盖碰着女人漂亮的婚纱，好在刚刚没有带上头纱，林嫚总算能清晰地同女孩对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