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山谭》Muly_fu23

67、比承诺

　　窗子阖起来，空气全变成了暖暖和和的，划开手机除了祝福的消息称得上是空荡，被点明才勉强想明白的事情变成雪花累积。
　　“明天要司机去接你吗？”
　　林嫚犹豫了半天还是给文谷发了消息。
　　“好。”
　　女孩是秒回她的，正在输入的符号遮显着闪动几下，还是没有文字发出来。
　　“想说什么？”林嫚把女孩的犹豫视若无睹，直接挑明着发出来，对方也没有要隐藏的必要，只是不知道问题的真假虚实。
　　“明天我可以早点去吗？”
　　林嫚划开原有的时间，已经在输入框里打好了“我叫司机提前去接你。”，对面转而又发过来一句。
　　“姐姐。”
　　手指按着删掉文字，两个字同蛊惑般的存在，引着女人打出来一个“好。”
　　才又把刚刚打好的文字发出去，对面回了时间的确认，消息结束在最好的答应和默许的结束。

　　心里纠结着复杂的事情把消息重新念了一遍，才发现除了那句姐姐都多少变得有些陌生，也许只是自己的假想和自认为，不死心的往上翻了一遍记录，才发现两个人聊的内容多没营养。
　　身子倒在盖了红床单的柔软上，手指一目十行的速率翻着，右上角的新消息好像一条一条地蹦，目光懒得去分一丝精神，记忆跟着速度浏览出火花。
　　时间过去数字的变化，手指发酸才翻到第一条，原来两个人才认识了不到七个月，原来两个人成了朋友也没有半年，原来拍婚纱照也没有过了一个季度。
　　时间的尺度却被莫名的拉大，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开始就变成了漫长岁月的一种诠释。
　　毕业之后时间过的尤其快，林嫚总以为是自己缺少了人生的锚点，日子的阶段从考试变成了年末年终，亏得自己还呆在学校里，寒暑假成了短暂的阶段性目标。
　　是事可可的日子早就习以为常，但下班的时候偶尔有人出现，偶尔有人需要自己去接，周末的时间要空出来等待她的邀约和邀请她的机会，办公室的同事能模模糊糊地记住名字和关系，算不上每天也起码两天总有一条没用的消息和问候，从两个人不知道谁的嘴里脱口。
　　感情的糅合让时间从学期拉慢到星期，甚至于变成二十四小时里随意的期待，锚点从时间的事件变成人物感情的事件，她的心归咎到友情的沉默上。
　　自己还是不再年轻了，和文谷在一起的时候尤其明显，对于文谷的珍惜不只是友情上的珍贵，更是对于时间拉长的可贵。
　　说的好老土，和她在一起就是开心而已。
　　手指停留了好久之后划出界面，失去的恐惧笼罩着她吐出一口沉默的气，回复起来同事同学的消息，带着沉重的祝福去洗了澡，天色有些发黑，母亲坐着加完班的父亲的车回了家，拉着林嫚的手嘱咐了半天又叫她早些休息。

　　的确该早些休息的，林嫚五点半被叫醒的时候就明白自己醒的还是晚了些，拉起来画了妆，柯渠笈和文谷几乎是同时到的。
　　文谷来的时候手里提了袋子，林嫚正闭着眼睛贴假睫毛，一睁开眼睛女孩就像假想似的出现在眼前。
　　袋子放到化妆柜前，文谷却没讲话，朝着镜子里的林嫚笑了笑就跟着去换伴娘服。
　　柯渠笈早先一步收拾整齐，凑过来夸奖了好几句林嫚，又偏了偏脑袋，挂着带力量的笑容问了句文谷是不是那个女孩。
　　“嗯。”女人正被抬着下巴打腮红，不敢大声的说话。
　　“她，喜欢麦克吗？”柯渠笈贴过来声音讲，实际上也没什么人知道谁是麦克。
　　“不喜欢！”刷子蹭到脸上的感觉变重了不少，女人才知道自己说话的动作有些大了，好在声音还是低低的，没什么人听着。
　　“那怎么回国来，进了我们公司。”柯渠笈的表情看不出来信与不信，但显然没准备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柯渠笈把身子直起来，大方地往后仰了些角度，一只手从包里摸索着。
　　“等等接亲完了才能吃饭吧，我带了糖。”柯渠笈从包里拿出来盒子，推着给了林嫚一颗。
　　文谷赶出来手上提着自己的衣服，伴娘服外面穿了件粉色的羽绒服。
　　棕色的头发盘成低圆，后面简单的点缀叉了一支茉莉花样子的钗子。
　　服装穿着都一样，文谷看起来还是年轻漂亮，脖颈露出来更是值得夸赞，何况林嫚自己知道哪算什么。尤其是屋子里暖气开的不够，肌肤有些受凉，手指缩在袖子里，腿上穿了肉色的丝袜，头重脚轻的走出来。
　　“姐姐。”女孩子凑过来叫了一声。
　　林嫚轻轻拍了拍化妆师的手，眼睛从镜子里转向视线外，同文谷对上视线，这时候才回了一句嗯。
　　又坐着转回去，文谷站在镜子里看着林嫚画好妆，钻到里屋去换了敬酒服才出来，柯渠笈打着电话顺带把人也遣散，文谷钻到门前朝着里面喊了一声姐姐。
　　“嗯。”穿衣服的声音停了下来。
　　“姐姐，你今天很漂亮。”
　　“嗯。”衣料摩擦的声音跟在林嫚的应答之后，整理好裙子之后林嫚不确定人走了没，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薇尔，你还在吗？”
　　“姐姐。”
　　女人的手拉了拉上衣的袖子，拍了拍裙子，声音掩盖在动作之下。
　　“我没有拒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