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梅的失而复徊[京圈]》艺晨

12、012 心事（5）

　　晚饭时间，夏凡选择与机器人三人组一起去自助餐厅。

　　“部长。”张格煦往盘子里夹了满满的碳水，坐到夏凡身边，神神秘秘道：“看到那个黑裙子黑西服的小美女了吗？她刚刚问我，咱们大老板是不是也住在这个餐厅。”

　　夏凡喝了口红茶，咽下口中的食物才开口，心都提起来。薄以洲此人对外活动向来谨慎，夏凡自认知道的比其他人多一些，她也要提起注意，别意外透露什么不该透露的消息：“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和她说，我怎么可能知道大老板的行踪？我们只是一个和大老板有一面之缘的小小技术工作者！”张格煦：“部长，你好不好奇大老板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夏凡尝试引导方向道：“不好奇。好奇心害死猫。”
　　“掏钱！”张格煦对身边的沈畅道。“你输了。”

　　沈畅麻利的转了50块钱的红包给张格煦，却笑的更开心了：“我就觉着夏姐，啊不，夏部长不是那么俗气的人。”
　　“你们叫我名字就行了。”夏凡道，只要别叫她姐就行，倒不用一定要叫她部长，只不过夏凡不明白沈畅的逻辑：“为什么我不八卦就不庸俗了？”

　　其实她很庸俗……
　　她比一般人还要庸俗来着。

　　“是啊，沈畅，我也好奇你的脑回路。”历景琦吃了半饱，这才抬起头：“夏凡做为咱们希维首屈一指的技术老大，那么多不是凡人的地方，你怎么唯独认为她不八卦大老板就不俗了？”

　　沈畅让大家凑近他：“据我所知，有那么五六家上市老总都想让大老板做女婿，更别提那些稍稍有些家境的小千金了，削尖了脑袋打探大老板的联系方式。咱们大老板家世好、身材好、颜值高，要钱有钱，有能力有能力。反观咱们夏部长，长得也是校花级别，脑子好使，这么近水楼台，却依然恪守本分，努力工作，心思根本不在掉金龟婿的身上。这不就是谪仙一样的人物。”

　　历景琦和张格煦对视一眼，不由起哄的哦了一声：“你小子不会看上咱们夏部长了吧？”
　　又来一个？夏凡没忍住，差点一口吐沫呛死自己……

　　沈畅的脸微微红：“看上又怎样，夏部长，我知道我配不上您，但您要是没有心仪的人选，欢迎你来考虑我，我等你！你不结婚我就不结！！”

　　夏凡囧，她从小到大都有不少男孩子追，有送花的，有送饮料的，有送情书卡片的，有送豪车豪宅的，有占用学校广播励志示爱的，有地标建筑整栋大楼飘心的，但还没有饭桌子上喷饭粒子的，而且还是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真的是史上最尴尬的一次。
　　夏凡继续闷头吃饭：“……我谢谢你们！沈同学，我一定给你拿二号牌。只是可能一号牌的出现，可能都会等蛮久的。”

　　沈畅感觉自己受到了鼓励，他信心倍增的说：“这么说，一号牌难道不是尹部长？”
　　“怎么会是老尹？我们是兄弟，‘战友’。”夏凡回想起今天老尹的表现，沈畅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以前夏凡被表白都是明目张胆的，根本不用她费心思去猜。老尹今天一开始的开场白略显平淡，后来有被打断，以至于夏凡根本没有领悟到他是要对她表白。夏凡看来，以她和尹同安的关系，尹同安今天拿花更可能是他想与谁表白，找她当参谋。
　　难怪今天老尹那么生气……

　　尹同安大概率以为她在装傻。
　　夏凡掏出手机，翻出与尹同安的电话号码。张格煦适时提醒道：“老尹刚刚约我出去喝酒来着，我说明天比赛，还劝他别去。”

　　“他说没说，要去哪里喝？”夏凡问，她无心伤害尹同安的感情。
　　“好像是个私人会所。”张格煦道。

　　夏凡变成发消息：【你在哪里，我有话对你说。】
　　夏凡内心忐忑，她自诩了解尹同安，与他的友谊牢不可破，却不曾想还不如外人看的通透。

　　尹同安消息回复的很快，是一个定位。

　　私人会所是中式复古装潢，带着点暗黑风格。通体黑色大理石，宽敞气派，水渠环伺，处处用雕花石墙隔断，中间点缀盆栽，但随处可见声控的橘黄暖光，照亮前面黑暗的路。
　　尹同安在弯弯绕绕的走廊尽头等她。

　　“这边。”尹同安为夏凡引路，两个人来到一间不大的会客室，里面有圆形的茶几，竹艺的沙发，坐上去很硌得慌。落地的玻璃窗，周围是楠木雕花。

　　服务生过来问夏凡喝什么。
　　夏凡道：“不用了，谢谢。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本来要出去喝酒，却被薄总找我来替酒。一会儿马骁晟到了，我再过去就行。”尹同安现在静下心来，倒是有些歉意在身上，似乎是为了刚刚他不该与她在老板面前争吵：“合约的事儿我答应薄总了，以后咱俩还继续做同事就好。”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你要做什么。”夏凡解释道：“老尹，抛开项目与合约规定，我也不能答应你和你在一起。我不是夏家亲生的，这你知道，后边我爸妈给我的助力，远远比不上你那种根红苗正的家庭。与其被你的父母嫌弃，成为你的拖油瓶，我更喜欢成为自己的大树。”

　　“结婚是咱俩的事儿。”尹同安万分认真：“而且你不说，你爸妈会把你不是亲生的挂在嘴边儿吗？凭你父母对你的态度，我觉着他们不会。这样一来，你不说，我爸妈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我会介意。”夏凡道。

　　“为什么要介意一件已经过去的事情？”尹同安站在他的角度始终想不明白夏凡的纠结之处：“你总是喜欢旧事重提，不肯活在当下。我想娶你，带你去过正常人的日子。而且你身边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六岁之前我都在颠沛流离状态，十六年寄人篱下，夏家人对我再好，我也始终是个外人。结婚容易，可我无法当一个好妻子，好妈妈。我本就是一个心理残缺的人，我也不想耽误你。”夏凡努力的将自己的意思阐述给尹同安：“你是一个幸福家庭的人，你没有办法理解我的苦楚，咱俩也不必强行互相理解，或者成为一家人。”

　　“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些——我知道了……谢谢你特意跑过来，但我并不需要额外的安慰，你知道我想听你说什么。”尹同安目光望向远方，马骁晟比他预想的到得早，薄以洲已经走出去迎接：“你明天好好比赛，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对我说yes。”
　　夏凡无比真诚：“我有喜欢的人。”

　　尹同安站起来，没有往日油嘴滑舌，直立的时候比夏凡高出半个头，他穿着黑色的牛仔褂，侧面看薄薄的一个人，夏凡知道他不缺女人，但尹同安唯独对她充满耐心。正因为这样，她才更不能辜负他。尹同安挑起眉毛：“什么意思？为了挡我你不惜……”
　　“只是时间过了太久，我把他忘了。”夏凡无比肯定的说：“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不是我搪塞的借口。”

　　“你竟然愿意为了一个眼下并不存在的人，多次拒绝我。”尹同安的眼眶微微红，擦着夏凡的肩膀离开：“……现在，我真的感觉到受伤了。”
　　夏凡因为伤害了尹同安感到难受，但她这辈子确实没想过可能会嫁给谁，唯一的心思就是多赚些钱养老。夏凡自嘲一笑，表情超乎她年龄的成熟：“还是希望你可以幸福呀。”

　　*
　　马骁晟一身新中式手工绣花西服，薄以洲则黑西服白衬衫，没系领带。
　　170cm的马总和190cm的薄以洲上演了最萌身高差，马骁晟仰着头，后面跟着的人却都比他要高，道：“师兄，别来无恙，你是不是又长个儿了？”
　　“马师弟最近很得意啊。”薄以洲意气风发伸出手：“听说你最近杀遍海城无敌手。”

　　马骁晟身边几个兄弟闻言露出笑容。后边那几位都皆是科大毕业，在海城发展的科技新贵，与薄以洲和马骁晟相熟。
　　夏凡破解马骁晟系统，马骁晟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是以薄以洲特别邀请他们前后几届的师兄弟来当和事佬。

　　幸而大家颇为给面儿，准时到访，才有了齐聚在沈生的私人会所的一幕。
　　“哪个碎嘴子把我的战绩都传到你耳朵里去了，不知道还以为我自吹自擂。”马骁晟不高兴的问。“是不是你那个弟媳沈生？”

　　薄以洲是双胞胎，有个弟弟叫薄以川，薄以川与沈生恩爱多年，孩子都生了俩，这事儿马骁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或者，马骁晟想告诉薄以洲的是，他知道可比薄以洲以为他知道的多多了，最好赶紧破防，把谁攻击了他的系统老实交代。
　　薄以洲不露声色，一拍马骁晟的肩膀：“你管谁说的？小心眼儿。走吧，杀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