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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结束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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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开始
Part.one
长达一星期的暴雨终于告一段落。气温没有一下子升高,今天是气温适宜的多云天气。
晚戴着盖住半个头的帽子,朝不远处很有兴致地玩弄着小胡子的六道骸招手,兴奋地看着前方的两个人。她和六道骸今天都忽然变成了十岁的模样,早上起来时差点把Wanda吓晕。大概很快就能够以本来的形态回到百年后了。忽然出现这种灵异的事情,更加无法解释清楚了。最后,还要多亏了忽然出现摆着张臭脸的Sivnora,晚才感激地解除了天籁,干笑着建议他俩出去散步。
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了。两个面无表情的大人尴尬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两个不怀好意的小孩。十岁状态的晚和六道骸变装完毕,跟踪着Wanda和Sivnora——还是称作四人约会比较好吧。
第一个停下的地点是一家街头小吃店。没有富丽堂皇的装潢,朴实的店主只有不加修饰的好手艺。以前的Wanda可是这里的常客,她摆出一副“世界辜负了我我就要辜负这个世界”的悲痛表情,十分阔气地点起当地的特色小吃来——菜单上出现的几乎都被摆在了餐桌上。当然,绅士是不会让女人付钱的。
晚有些感慨地看了看神色自若的Sivnora。上帝保佑他,阿门。
Wanda往嘴里塞了几个甜点,眯着眼睛朝她的方向招了招手。一定是一开始就被发现了,原本就是抱着玩玩的态度。晚也笑得眯起了眼,再低下头看着自己十岁的身体,忽然有些感伤。
——Arrivederci,Wanda.
有一个人的手从桌底下伸过来,晚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到的是六道骸的侧脸。他十分专注地看着一个方向,似乎对古老的意大利街道十分感兴趣。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只要这样想着,心里就会有一点点温暖。
“天气很热呢,汗都流到眼睛里了。随便聊聊吧,阿晚~”六道骸鼓起了包子脸,“复仇者监狱可是很枯燥无聊的呢……现在好不容易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存在着,晚又不肯陪我出去玩!呀嘞呀嘞,那是什么?雏菊花上长着小凤梨?Kufufufu……被骗到了呢。”
晚揉了揉太阳穴,低喃着吐槽:“雏菊花上长着小凤梨?!鬼才会被骗到!啊啊我们现在这样也可以算是鬼吧……不不不,去轮回吧混蛋你在质疑我的智商么!”
他们开着玩笑,也看到了Wanda生命中最美好的时间段。多么美好。
Wanda手边已经堆起了厚厚一叠盘子,嘴里还吃得鼓鼓的。倒是请客的Sivnora,一直都只是安静地坐在对面,只是看着她吃。
“喂,Sivnora,你又和Giotto吵起来了吗?刚才来找我的时候,脸色一直不好呢。但是看到我疯狂的吃相总算有一点笑意了,啊嘞啊嘞被当成笑料了啊。噗,我真伟大。啊对了……”Wanda把学来的礼仪都丢还给了老师,用叉子敲着盘子的边沿,脸上带了不易被发现的浅浅的笑容。
转晴的心情忽然又有点烦躁起来,Wanda同他一样的迟钝,让人感到很不爽。Sivnora别过头,微怒地说:“我不想和你吵。今天来是有很重要的事。”
Wanda了然似的拍了拍桌子,和往常一样开着玩笑:“啊!我是想问呢,你不会是想要向我求婚吧?求婚的话这么随随便便的可不行呢……”
“……既然知道就不要摆出这副更加随便的态度。”
“噗——”
Wanda觉得,她已经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修养。至少没有把嘴里的东西吐在Sivnora昂贵的西服上。忽然被告白的她抬起头,有些呆滞地看着对面的Sivnora。黑手党之间不需要讲太多的情爱,这会成为弱点。那些一开始就被家族设定好的完全没有感情的婚姻也存在着。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可以接受这样的婚姻的。但是面对Sivnora,Wanda忽然无法回答。
“哈哈……你喜欢的人是Demon对吧?”Sivnora忽然露出挑衅的笑容,“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胆小鬼,那就由我代替你去和他说吧。”
Wanda忽然拉住他的衣角,阻止他站起来。
她十分冷静地问:“什么时候结婚?”
Part.two
——那些勇敢的话,现在已经说不出了。
六道骸和草壁晚的灵魂,大概在百年前的意大利度过了一个多月吧。而在这里,云守战的骚乱已经结束,并盛只度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Wanda已经离开了晚的身体,她现在只是一个即将消失的灵魂。那个原本的Wanda早已死了,而她开始漫长的怀念。
“欢迎回来。”Wanda转过头,看着迷茫地靠着墙的两个人。
笑容僵在脸上的草壁晚,还有,依靠库洛姆实体化的六道骸。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果然啊,想念一个人的话,看谁都觉得像他。原来她还是无法忘记那个人。
晚和骸看到的属于Wanda的记忆,到Sivnora向她求婚为止——虽然那样搞笑的场景实在算不上求婚。偏偏Sivnora还真的是一个意大利男人。那之前的一切,对于Wanda而言都是美好的日常。回到过去的晚和骸只是日常中毫不起眼的一部分,他们不可能在现实中拯救她。无法挽回的悲剧就要开始,Wanda可不能放纵这两个孩子篡改她的记忆。
Wanda微微合上眼,轻柔地说:“接下来的一切,由我告诉你们。”
她用那样轻柔的语气,准备好了说出那些让她死不瞑目的事实。她曾经相信着的人们,到最后都离开或者背叛了她。他们轻柔地叫着她的名字,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天使。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啊,也许应该以第三人的身份淡淡地叙述:
百年之前冷冰冰的Wanda,最终还是败在了Sivnora的坚持不懈上。她任性地选择了嫁给这个男人,还要执着地说自己可以得到幸福。当然,如果Sivnora只是以一个丈夫的身份活着,那么他确实是最适合Wanda的。但是这个男人有着她无法想象的野心。这是后话。
订婚仪式的前一天,Wanda如愿得到了朋友们的祝福。
那个抱男人大腿的损友回到了意大利,脸上厚厚的妆却掩饰不住她的疲惫。她成了破坏别人幸福的小三,但是她依旧倔强地认为自己幸福。
“你值得更好的。”Wanda迟疑了一会儿,这样说。
那个美丽的女人只是不屑地说:“倒是你,真是令我失望。”
然后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D•斯佩多。Wanda装作没有发现这个损友的小动作,只是自顾自地低着头,仿佛要看清楚地上的小蚂蚁们的动作。
Giotto听到这个消失时,对Wanda的固执表示无可奈何,但他还是尊重她的选择。最后,这个温柔的首领只是叹着气说:“Wanda,不管怎么说,你都要紧紧抓住自己的幸福。不要因为你的任性,而错过那个真正爱你的人。”
Wanda也许已经变成了瞎子。但是她唯一能够确定的一点,就是Sivnora的爱。他是爱她的,但也许更爱彭格列。可是在斯佩多面前,她什么都算不上。揭开了朋友这一层屏障,什么都不是。
Wanda仰起头,平静地说:“这并不是我的任性,正因为成长,我才知道爱情并非可以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力量。请您也要相信我的衷心,我将永远效忠您。要知道,我所承认的大空永远只有一个。如果有人背叛您,便也是背叛了我。”
订婚仪式上,几乎所有人都到场了。就连不被束缚的浮云阿诺德,作为Wanda的上司也现身打了个招呼才离开。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雾守斯佩多带着虚伪的笑容,优雅地举起酒杯。透过冰凉的酒杯,他的眼睛似乎也是冰凉的。两个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似乎有什么随着这响声碎掉了。Wanda静静地和他对视,面无表情地饮下杯里的红酒。它好像是她流出来的血,不然,为什么心会那么痛呢?
——“祝你幸福。”
冰冷的订婚戒指缓缓地套住她的手指。
人们欢呼着,真心地祝福着她。
——真心的。
Part.three
Sivnora打算和她秋季结婚,因为Wanda喜欢凉爽的秋天。
满地枯黄的落叶,亦代表着新生。它们将赐予树们养料,来年又会长出新鲜碧绿的树叶。Wanda想要在秋天种下希望,然后盼望着它来年春天实现。
“嘁,还以为你只喜欢竞技场呢。果然是女人啊,还喜欢摆弄花花草草。”Sivnora走到她身边,好奇地蹲下。虽然表面上是一副不耐烦的语气,但是他还是笨拙地帮着Wanda浇水施肥。如果被外人看到,一定会觉得这个场景是个奇迹。
Wanda偷偷地吐了吐舌头,露出满足的微笑来。仆人们很快又胆战心惊地前来报告,总是有什么客人或是有什么新的工作。近日来他总是很忙,斯佩多也总是来家里找他谈话——Wanda搬进了Sivnora的府邸。当然,是分房睡的。
Wanda觉得,自己的幸福即将来临了,又或者已经来临了。
整个意大利最优秀的服装设计师为她做了美丽的婚纱,Sivnora为她买了许多女人都应该喜欢的东西,还会及时送给她新款的枪——这才是她喜欢的。虽然Wanda将来的丈夫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但是他偶尔也会别扭地只对她一个人温柔——她真的是很幸福了。
但是上帝其实是最恶趣味的家伙,他就是喜欢在你认为最幸福的时候,夺走你最重要的东西。好让你明白,你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罢了。
有人走近,但是似乎并没有恶意,甚至感觉很熟悉。
“你好,夫人。”斯佩多这样生疏地向她打招呼。
Wanda没有回头,只是专注地盯着手里的落叶。良久,她才轻轻地应了一声。多么尴尬,她曾经最好的朋友,她曾经爱过的男人,现在竟然这样称呼她。
斯佩多也蹲下来,离她很近。他没有开口就带着平时诡异的笑声,脸上甚至没有带着虚假的微笑。这更让Wanda感到很不适应。似乎危险也即将来临了,又或者已经来临了。然后他轻声说:“Sivnora把你看得太重了,他这样的男人不应该有弱点。”
Wanda忽然转过头,大胆地和斯佩多对视。她淡淡地给出答复:“我只是一个女人。”
一个普通的,想要得到丈夫的爱的女人。尽管Wanda自己也知道,以Sivnora和她自己的身份,这样很难。可是不管有没有爱,她只是想要有人陪伴。天,那个女强人Wanda跑到哪里去了呢?Wanda低下头,又为自己说的话感到后悔起来。
斯佩多忽然笑起来,然后他耸了耸肩,轻松地说着:“Nufufufu,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选择了Sivnora这个男人。当然,我不是说你们不合适,只是太快了,太快了。再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要结婚了吧。你还没有给我时间证明呢——证明你的选择是错误的。”
“……出去。”
Wanda忽然站起来,像之前那一次的分别一样,十分冷漠地吐出这句话:“斯佩多先生,请你出去。”
D•斯佩多忽然捂着眼睛闷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但是花园里只有他和Wanda。然后他一下子站起来,忽然的压迫感让Wanda后退了几步。斯佩多收敛了笑容,前进几步,碰了碰她的头。在感受到她的抗拒之后,他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终于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里,Wanda作为准新娘,一直都被很好的保护着。Sivnora的府邸就像她的订婚戒指一样,成了桎梏牢牢地束缚着她。与其说是对她的保护,毋宁说更像是软禁。被软禁的Wanda完全不了解外界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Sivnora在策划着什么,不能受到她的阻碍。
结婚前一个星期,Wanda意外的收到了一封信。她惊喜地想着,也许可以依此和外界重新获得联系。
“那封信的署名,是‘彭格列Primo’。”Wanda看着晚和骸,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