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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进了四月,阳光愈发充沛。
白日无风,锦灼想带柳均在山后走走,美其名曰踏青。
正要走时,锦既明从山下跑来,下了马,气喘吁吁地喊住两人。
“今日朝堂上有大事!”
柳均颦眉,锦灼开口,“何事。”
“承德侯的旧案,太后命人彻查!是宁王世子提的。说有位言官要弹劾宁王,世子大怒,不仅将一众言官骂了一通,甚至还提起保了大烨百年的承德侯。”
柳均点了点头,宁王与承德侯乃旧时好友,若叫宁王世子请命翻案,再合适不过。
不过,世子殿前失仪,定要治罪,否则便叫监察抓了辫子。
“那丞相岂不是要急得跳脚。”锦灼嘲讽着未曾见面的老头,“怎不直接将人气倒,真真是祸害遗千年。”
锦既明倒吸一口冷气,啧啧称奇,“丞相不满世子,太后还当着众臣发落了那小将军呢。”
“如何发落。”柳均问了一嘴,倒不担心是多重的惩戒。
“责令宁王世子于家中悔过半月。”锦既明跟着两人超后山走,合掌一拍,眼眸亮堂堂,“我一合计,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半月不用点卯,这不是白得来的清闲日子!”
“你们要去哪儿,可是后山,那带我一个吧!”
锦既明挤到锦灼身侧,挽住锦灼小臂,斜眸瞥了柳均,牛皮糖一样粘着人,“咱们去秋千架!”
后山垦出大片平原,专供山寨放羊牧马。
自山巅潺潺而下的溪水清如镜,于平原分散,又在下山时聚拢,便成了寨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甘甜。
紧挨溪畔,屹立着一颗百年古树,锦既明说的秋千架,就是这里。
古树枝干粗壮,左右两侧各钉了秋千。
距古树不过十米有座木屋,经年风吹日晒,却不破败。
两侧门柱上的刻痕深深浅浅。
秋千是原先大当家在世时给两人钉的,会在这处建个木屋,是有回下着暴雨,锦灼还非要带着锦既明荡秋千。
两个大人准备直接捉了皮猴子们回去,不料两只皮猴嗖一下窜上大树。
锦灼抱着枝干在树上乐不可支,彼时锦灼正值换牙期。
锦既明扭头看见缺了颗门牙的锦灼,笑得比锦灼更甚,脚下一滑,落入锦茂怀里。
他正笑着,又惊了一下,闷不吭声时,锦茂提溜着锦既明衣领,啪啪拍锦既明屁股。
锦既明回了魂儿,又哭又叫的时候,见大伯拿了套马杆去套树上的锦灼,鼻子喷出两个鼻涕泡,指着被套脖的锦灼哈哈大笑。
回山寨时,锦既明被提溜着,锦灼被套着手臂,大伯像遛狗一样牵着锦灼,偏锦灼不觉得丢人,转过脸来时,扯嘴一笑,捏着颗牙,嘴上漏风地说大牙让他爹打掉了。
这一幕,锦既明到现在也一直记着。
兄弟两个绘声绘色地将往事铺叙在柳均眼前,柳均掩面直笑,眼角笑出点点晶莹。
“我娘后来叫我哥缺大牙叫了好多年呢。”锦既明高高晃起秋千,全然不顾锦灼的脸面。
锦灼黑着脸,冷飕飕哼笑,“我爹还给你赐名鼻涕泡儿呢,高兴吧。”
柳均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少年樱红的嘴唇,丰润唇珠含着很是软糯,唇齿张合间,齐整亮白的牙齿,总会与舌尖轻轻磕碰。
不疼,只痒。
静心倚在树上,丝毫不知他家侯爷心思早歪了。
他无声咧嘴,看着那两个少年鲜活的模样,头回想到,侯爷在京城从未有过开怀大笑的时候。
不,不止侯爷。
那乌烟瘴气的京城里,氏族大家子弟皆覆着端方雅正的假皮,久而久之,一个两个便再学不会诚以待人,只会曲意逢迎。
莫言倒是与二位锦公子相似。
半月有余了,究竟何时才能归京啊?
他瞧侯爷早已陷入温柔乡,乐不思蜀了。
“我幼时,不曾得此快活,听阿灼的童年趣事,我心甚悦。”
秋千荡得不急不徐,柳均挪开位置,拉过锦灼同坐,“阿灼不输于大家子弟,比之更甚。”
“那你——”
锦灼的话还未说完,一旁锦既明轻嗤道:“净会哄人。”
秋千猛地一颤,空荡荡于半空摇晃。
锦灼拉着柳均,狠狠白了锦既明一眼,略微扬头,“走!咱们不和他玩儿了!”
柳均满眼的锦灼,牵唇笑应,“好。”
见两人要走,锦既明也要跟着走,可才走没两步,就有东西砸在后肩。
他抖了抖身子,怕是虫子,又往前,又被砸,再后退,还来!
锦既明往反方向跑去,遮住晃人的日头,瞧清了树上人,脚一跺,呲牙咧嘴,“好哇你!你偷袭我!下来!”
走得远了些,柳均出了薄汗。
锦灼不叫他着风,赶忙带着人往回走。
走得不快,倒是谨记医嘱。
“方才那群孩童背着背篓可是采药?”柳均擦擦汗,与锦灼十指相扣,看着锦灼行走间于衣袍晃动的香囊,心下一动。
锦灼摇摇头,瞧见几个小丫头正放纸鸢,同柳均解释,“他们该是去采桑养蚕。”
“我们寨子可大着呢,这金鸡山四座峰全是我们的,从前山匪只打家劫舍,后来我爹和二叔成了当家的,村民才开始垦农地,养牛羊。”
“这山泉水和后山这处平原,还是我爹带人修的。日子好了,二娘又领着妇人们织布缫丝。”
见柳均凝神沉思,一本正经的模样,锦灼又道:“寨里有学堂,不收钱,夫子们只收腊肉稻米。方才看到的孩童都得去认字儿,课业做完,才会帮家里做活。”
柳均深吸一气,竟觉这处地方,比之皇城更宜人居,或许正是因为如桃源般惬意的生活,才使得这金鸡山固若金汤。
难怪比起千里之外的敌寇,盘踞于此的匪患,更叫先帝忌惮。
今日是柳均第一次逛寨子,去得地方不多,令他惊诧的地方却很多。
除却锦灼口中所言,他还发现一事,与寻常村落相悖。
“我观寨中为大人做事的多为男童,女童倒是烂漫无忧,山下其他村落并不如此。”
柳均曾亲眼看见过五六岁的女童为一家做饭,木柴有那女童两臂宽,一次只能抱一根,稍大些的男童在外头聚堆玩耍着,全然不顾小妹一趟趟的奔波。
金鸡山上下这般,与锦家兄弟养儿子脱不了干系。
锦家兄弟武家出身,对男儿的教养师承一脉,最看不惯娇养男娃。
于是,便要寨子里适龄的男娃全去学武,届时守山护寨。
“寨子里这重男轻女的风气,可谓是我爹和二叔硬生生掰正的。”锦灼慰叹一声,嬉笑着凑到柳均面前,“你与他们不同,你在我这,份量极重。我轻谁都不轻你。”
柳均停住脚步,在锦灼疑惑的目光中,解了腰间玉佩。
修长的指尖勾住锦灼腰带,分毫不费力气,便将人拽至跟前。
青色穗头垂在鹅黄锦袍上,春意盎然。
柳均将刻字的一面露出,胸腔充盈着满足。
“男子结亲,未有高低之分,许是我狭隘了些,总想让人知道,你也是我的。”柳均说着,垂下眼皮,红了脸,音量渐轻,“阿灼一直戴着可好?”
“好!极好!”锦灼低着脑袋看,笑意愈增,扬脸时看着偏头垂眼满面羞红的柳均,上前半步,昂首吻在柳均嘴角。
身后牛羊与孩童嬉戏声格外清晰,柳均身形一僵,惊愕张唇,一手抓住又要凑前的锦灼,一手挡在嘴边,紧闭双眼,颈间绯红,磕磕绊绊地疾声嗔责。
“这!青天白日!有辱斯文!”
锦灼瞧着柳均气急得模样,脑中一片空白,转瞬,便笑开,起初瘪着不出声,后实在没忍住,额头抵住柳均肩膀,咯咯笑不停。
柳均是羞恼的,他与锦灼情深意浓,室内无人时作何都可,但在外头,怎可行浪荡之事,这若叫人看去,他与锦灼在寨中如何自处!
胸腔犹如揣了个活蹦乱跳的兔子,柳均手一直抖,始终等不来锦灼停下笑,他心下一横,将软倒在他身上的少年摆正,深吸一气,甩一甩衣袍,快步逃离这处尴尬地。
“哈哈哈,埕美你,你等等我呀哈哈……”
柳均脚步立马停下,转头,疾步往回走,牵住锦灼的手,暗自叹息,带着人一起逃。
柳均面颈红得厉害,远远看,更是明显。
锦灼心情极好,作势要逗弄柳均,撅了撅嘴,音色低沉,“你不喜欢我亲你。”
“喜欢!”柳均长了嘴,这几日看过锦灼的话本,最是担心他与锦灼之间藏着掖着,惹得两人起误会。
锦灼得意挑眉,别别扭扭开口:“那为何,方才拦我?”
柳均慢下脚步,如同与盛暄授课时那般,对锦灼说道:“大烨男儿行事,须得以忠孝礼义为先,一方君子,当恪守礼数,众目睽睽下行不轨之事,若叫旁人知晓,岂不滑天下之大稽,届时口口相传,便使人失了身份与体面,不成体统。”
“我们只是亲一下,怎就不轨了?”锦灼皱着眉头左思右想,举起两人相扣的手,“这是不轨吗?”
柳均一时失言,左右摇摆之际,依旧是羞惧占了上风,手未松,攥紧,而后颔首称是。
月白与鹅黄两道身影自院前经过,旁若无人地谈论何时何地锦灼才能亲柳均。
锦灼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报,柳均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否。
偏这锦灼还不生气,后头,两人话中含笑,一个说行,一个说不可。
咔!咔!
锦月剥着瓜子,听着那两人走远,面上紧皱,一言难尽。
锦茂晃悠着椅子,捻了几颗丢尽嘴里,忆起锦灼从前的犟种模样,慰叹一声,“诶哟,真是一个猴儿一个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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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有存稿、放心入坑,日更、周六双更(我忘了的话,请宝们评论哈),段评已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