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卡罗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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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个人类知道我不识字以来，每天必须的军事训练结束后我还得被迫在灯前“学习”，他很乐意充当我的老师，尽管我说过我不会付给他任何报酬，我想他是太无聊了。我不得不承认我一直很介意自己没有接受必要的基础训练就进入军队的事，每当被那些自以为是的高军衔家伙嘲笑的时候总是克莱迪尔替我解的围。他太优秀了，以至于我接受他强制性的帮助时仍然很不安。但是目前的情况是……我如果想不再麻烦克莱迪尔，就得接受这个人类的帮助。
“错了，笔可不能这么握。”
“你以为这是刀子吗，羊皮纸很贵的！”
“我想你还不至于没有力气多蘸几次墨水吧？”
“你能不能抄写的慢一些，难道非得像小孩子一样画条线再让你把字符往上搁吗？”
“就这样？你的刀子可使的比这利索多了！”
我终于有点无法忍受了，我认真地放下鹅毛笔，“好吧，我很庆幸我明天可以拿着刀子上战场而不是这支笔。”然后我把那些写的确实不大美观的羊皮纸稍作整理撂在一旁，没理会他径自拿上双刃出去了。
一直走到离村庄不算远的西海岸，我才停下来，月光无私地照耀着所有生灵。我找了块礁石坐下来，银色的双刀紧紧地握在手里，手心早已汗湿了。
在军营里我没有见过比我还年轻的，传言说，我是最后一个正常诞生的黑精灵。之后出生的那些家伙灵魂都已经被污染了，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已被管制起来，不过不确定是否存在漏网之鱼。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但白精灵跟这是脱不了干系的。当矛盾激化到影响种族延续的时候，任何民族都没有沉默的理由，宣战的是我们，我们从未介意过大陆上其他种族对于我们“好战”的评价。
也许是因为年龄太小经验不足的原因，上级没有给我下达很严苛的任务指令，但是明天的战役我依然要参加。所有人都是珍爱生命的，第一次上战场的我今夜怕是逃不过失眠了。
“亲爱的朋友，你为什么而战？
我为爱而战，为了我的新娘不淌泪悲伤，
为了那杯重逢后敬上的陈年佳酿。
亲爱的朋友，你为什么而战？
我为荣誉而战，为了不朽千古的传说篇章，
为了那胜利的花瓣和勋章的圣光。
亲爱的朋友，你为什么而战？
我为家园而战，为了守卫家乡的壁垒城墙，
为了母亲的心安和孩子的早餐。
亲爱的朋友，你为什么而战？
我为正义而战，为了给黑暗邪恶致命重创，
为了那赞歌震天旌旗飞扬。
亲爱的朋友，你为什么而战？”
赛壬说过他是一个吟游诗人，我现在不会再怀疑了，因为他有一副优美的嗓音，配上那把不知是哪弄来的六弦琴，仿佛有魔力一般。
“人类的歌谣？”我回头望着他，无疑他那一段是唱给我听的，这里没有其他人了。
“亲爱的朋友，你为什么而战？”他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重复了刚才歌谣里最后的那句词。
“我为和平而战。”我望向广袤的海，真的是这个答案吗？我不太确定，或者我确定地不够坚定。
趁着我思考的间隙，我感觉到除了我和赛壬外的另一股气息，就潜藏在身后大约三十码距离的灌木丛里。我看了一眼身边那个人类，他奇怪地回看着我，与你无关？
那就先发制人！
“别乱动。”我说完亮出双刀纵身跃起冲向灌木丛，云层很不凑巧地挡住了月光，四周陷入一片漆黑，我全凭直觉地握紧双刃向那影子挥去，金属擦出的火星从我和他之间飞溅而起，转瞬即逝，我什么都还来不及看清对方早已完成了招架，躲闪，蓄势，进攻，一系列的动作，仿佛就在那一点火花熄灭的那一瞬间。
我一味地招架败退，他的速度力量都在我之上，少有的几次进攻都被他轻松躲过。他的武器是一柄长剑，而他对它的驾御力远在我对我的双刃之上。几招下来，我意识到以往自己对待这双长刃的错误，以前它们只是我的武器，而以后它们将会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就像面前这个强劲的对手一样！
镪地一声钢铁的脆响，我右手的刀被他一记重斩甩出十多码。失去一半的攻击和防御，他轻松地把剑架到了我的脖子上。我才看清，他的刀是没有刃的，这是法器。
“克莱迪尔。”不会有一个法师能把剑挥到这种速度和力量上，更不可能有哪个战士会带着没什么物理攻击力的魔法武器打斗。所以他是克莱迪尔。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这个小毛孩杀了半个山坡的狐狗。”他把我从沙地上拉起来，我看见远处的赛壬长长呼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当时你嘲笑我连丑陋的哥布林都不如。”我整了整铠甲，向我方才被打飞的刀走去。
“于是我和你打赌，如果你在三十秒内能让我动用两把刀去招架你，我就再也不会嘲笑你并且把我当时的两把刀送给你。”克莱迪尔收起剑慢慢向我走了过来。
“在你第十三次躲开我的重斩时却没躲开我忽然踹你的那一脚。”我拣起刀甩了甩，收回腰间。
“所以我输了，我甚至来不及招架，哈。”克莱迪尔笑着抓了抓一头些许凌乱的银色短发，“我非常不喜欢我送出的东西对方没有好好保存。”
我看了看刀的握把上缠绕的金色和红色交织编成的线，“我知道了。”
“你们切磋的时候非要跟动真格似的吗？”赛壬的声音远远的被海风带了过来。
“反偷袭是很重要的，当然人类可能对此体会并不深刻。” 克莱迪尔没好气地说着。
“那只是你们没有给我们足够多的时间去体会，谁都知道你们最擅长那一手。”赛壬丝毫不示弱，眼看又是一场舌战。
“想知道永远的寂静有多恐怖吗？”克莱迪尔微笑着对赛壬伸出手，强烈的黑魔法气流凝聚在他的指尖。
“嘿，就一个聒噪的吟游诗人看来，这太残酷了。”赛壬毫不在意地经过他的身边并拍了拍他的手后往村子走去，什么都没有发生，留下我和克莱迪尔的诧异。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卡罗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