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设计外出居见寿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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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调职的令是七月下的，杨玄珪领命时已经是七月中旬了，待到杨氏一家坐车上得长安便是八月初七了。不过数日，才堪安顿下来时，仲秋便已在眼前。
唐人好热闹，一年中许多大节，都各有各的玩法。似仲秋这般节庆，便有放河灯拜月两顶大戏可玩。只是，谢臻从来只是听说过此事，具体怎么玩，她既从无兴致也没没机会去玩。可是天，谢臻才起，寿娘便过来了。耳朵边叨叨嗦嗦了足有大半个时辰。内容都是有关于放河灯和拜月的。什么长安城内五渠五池内全是热闹。其中以东西二市的放生池边最是热闹，曲江池边的贵人最多如何种种的。
听得谢臻实是好笑，只是一时不待搭理她。直待用过早膳净完口后，才一边拿手巾抹着手一边讲：“再好玩又有什么用？我这无依无靠的在这府里让关着，难不成还爬了墙出去？”
寿娘赶紧道恼：“看娘子说的什么话呢？哪里就无依无靠了？又有谁敢关着您？咱们家郎君是您的亲阿爷，这府里的下人哪个敢不听您的话？娘子喜欢出去玩，尽可吩咐下去。谁若不听话，奴婢一定禀了郎君，打折他的腿给娘子出气。”
“这么说，便是除了今日，以后我想什么时候出去都可以喽？”谢臻笑声温和，寿娘的牙却不知为何总在起痒，脸上却还是得笑：“那是自然。这是娘子的家，自然万事皆听娘子吩咐的。”
“那好。你这就去寻两个身手好的武卫来，另外，我这里为何竟连件胡服也没有？”衣柜里华衣美服实在多，却都是织锦华缎的唐衣。一件男装或胡服都没有。以前曾听罗小弟说过，长安贵女出门，多愿意身着胡服。一来骑马方便，二来胡服男女分别不大，尽可混了过去。在谢臻为数不多的出门记录里，也果然看到过这般景象。出身不错的贵女穿着十分华丽的胡服，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带着家仆出行。或带幂篱，或带着面具，都十分便宜。
若果然要出门，那么起码要合她的心意才行。
果然，那寿娘闻言便下去了。不过一刻便送了四套胡服过来。用料做工依旧华丽，又有玉带香囊佩坠一概罗里八嗦的东西须得系在腰带上。头发禄娘已经帮着梳成了男子的发髻。面具是原本就戴着的，倒不必再置换。却独有手里空着不舒服。所以，待谢臻出府，坐上马背后，直接要去的第一道便是东市，书扇局。
只是，她才开了口，便听过左面那个脸色黝黑的武卫讲：“娘子，如今才是巳时呢。东市要正午才会开坊。咱们骑马快，想是去了还要等的。”
那就是说直接去东市不对喽？也是，若寿娘今天的用意是要她去东西二市的话，原可以半上午再来说话的。可她倒好，一大早就过来了。可见今天的目的地不是那两处。而既不是那两处，谢臻便笑了：“那就去曲江看看好了。那边也应该会有书扇局吧？”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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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池是长安城内除了大明宫和兴庆宫外景色最华丽秀美的所在了。一年到头，游玩之人落绎不绝。本长安城的，外来的，只要入了长安便没有不到曲江来一玩的道理。故此，曲江池畔店铺林立，生意兴隆得很。
谢臻先是到一家书扇局买了一把纸扇。空页白面，无书无画，却是一把卖了五贯钱。原因便出在这扇的扇骨上，竟是什么骆驼骨的。谢臻没见过，很喜欢便要了。之后还又去了几家卖面具的铺子，最后寻了一件金银错的全脸桃花娘的面具。比这个脸上带的什么奇怪木头雕的精致漂亮不说，最要紧的便是轻便了许多。
只是，她随手扔了出去的东西，身后跟的那两个武卫却还是将其拣了起来。
之后谢臻还又买了两条帕子，一只香囊和一只扇袋。东西虽不多，却是个个都是极好的。不到一个时辰就扔出去了近十两黄金。她身上自然是没带钱的，可禄娘的小兜里却是装了似乎不少。
只是，他们这一路转来转去，却是并没有碰到什么果真象样的贵胄。虽然随着日近正午，曲江池畔的游人越来越多，但是给入得了上官老夫人眼的那种，却还是没有的。更别提可能的熟人了。
谢臻再度败了一只玉杆竹的湖笔后，觉得有些饿了。便用扇子敲着自己的手心道：“这附近可有什么好馆子？”
禄娘从来是不会说话的。那两个武卫却是话多：“若说曲江边上最好的食馆自然非盛月楼不可。”
好！
这个上官老夫人的下属终于把今天的目的地说出来了。
谢臻一扬扇子，那两名武卫便极有眼色的先一个打马去订位子了。从其颇快的马速来看，想必那个叫盛月楼的食馆今日定是生意极好的。
果然，当谢臻的马终于停在一所极华丽的双层四回楼前时，便见楼前竟已经停了无数的车马佣仆。好在的是，因时辰还离午时还是早些，所以他们还是订到了二楼一间不错的包厢。虽然不大，却胜在景致不错。推开轩窗看出去，便是曲江池水，碧水清波。
谢臻喜欢这景致，便坐在窗边的位子一直往外看。见娘子半天没说话，禄娘便识相的出去了。稍待没一会儿，伙计便端上来了四菜一汤两样点心。有鸡肉、鹿肉剁成碎粒后拌上米糁制成的小天酥，加了足有七八样果脯的天花毕罗抓饭，以及用蜜糖慢火烧炙太例面甜雪和谢臻到了大唐后最喜欢吃的同心生结脯。听说这东西是生肉切成条后打成回文式结子，再风干成肉脯蒸食而成的。后代没有这样的做法，第一次吃时以为只是普通的肉干而已，不想嚼起来后却是干而不柴，筋道脂香，十分对谢臻的胃口。在罗家的时候，几乎餐餐都有它。可能是因为罗婉娘原来也便爱吃，也有可能是因为每次它上来，她都会用上许多。
而明显的，今天这家楼的手艺是要比罗家的手艺才好的。
只是，可惜了。她才吃了没几口，便听得楼下一大串的马蹄銮铃作响。往外一看，便见足有二三十人的马队前后簇拥着一位居然衣色上用了金黄的年青男子已经是到了楼下了。
那为首的男子看上去只有二十刚出头的样子。生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十分的俊秀漂亮。当然，若只论相貌来看，比之他左手边的那位俊美难言的崔世子还是要弱上许多的。那位崔世子可是谢臻穿越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俊美华贵，而且还带着一丝阴郁和多变。象是可怜，又象是难测的男子着实是吸引女子的目光。可这位敢用金黄服色的男子，若论俊美是不如崔允澋的。可若论气质风彩，却是有着不同常人的一般尊贵之气。更兼之，这人虽来历不俗，却是个极爱说笑的。一路自下而上时，便见他与左右相随的仕子诸人说说笑笑，兴处来时放声大笑也是阵阵。
比较起来，倒是走在其右手处的那个裴寂端肃了。一张也是俊秀斯文的面庞竟是紧紧的绷着。眉头微蹙，好似不悦。
噢，再往后看看，谢致兴致更高了。因为这一行队伍里的熟人竟是这样多。可说是将她在长安城内认识的贵人一扫而光了。
张九龄亦在其中，脸上的病容却似比她走时好了一些。亦或者此时是盛夏，他那毛病原本便在这时岁是犯得正少的时候。
而且，那个可能叫温四郎的男子居然也在。只是这位仁兄上次在窥基那里见时，还是个有些沉默少言的贵族子弟，身量不高，气质风彩也不如何打眼。只因窥基予他的亲近，谢臻才多看了好几眼。后来推测出这人可能是温相的第四子，又多看了几眼。但因并无特色，所以谢臻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可这次见时，这位仁兄却是一下子长高了似的。个头比一行诸人都高了半头不说，身量竟是也健壮了许多。不再似文人一般手里拿了个折扇充文雅，便连衣衫也换了褚红之类的武士更好的颜色。
谢臻开始时都没敢认，还是等上他楼来时才看到此人颈后的那枚黑痣，这才敢认。
只是，为何这么多人竟然都挤到了一块儿？
谢臻正想着时，便听得那些已经落座到她所在包厢隔壁的那间二楼最大的包厢内已经是人声纷起：“王爷请上座。”
王爷？
我靠！
难不成，那个走在中间的二旬男子竟然就是寿王李瑁？
谢臻忽的扭头就去看那两名武卫，而那二人竟然已经是站在门边处全部把下巴塞到了衣领里。这么说，她就是没猜错了？那人果然是寿王瑁。
而那个上官老夫人非要在这么个日子里，把她赶到这么个地方来的用意……
谢臻的脑门上终于开始出汗了。不会是她想歪了吧？不会是她猜错了吧？上官老夫人如果不想把杨玉环嫁给寿王的话，那么又为何会把她这个名义上是杨玉环亲妹妹的人送到寿王面前？
可若不是想让她在寿王面前露相，那么，她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设计外出居见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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