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古剑奇谭同人）》牙齿精灵

1、第 1 章

　　冰冷的枪口抵住百里屠苏的腰，听到拉开保险栓的声音，他笑了起来。“按照机器人三大定律你伤不了我，少恭。”枪并没有放下，一只手从屠苏手中夺下刀。
　　“我伤不了你，可也不会让你伤害自己。”欧阳少恭皱了皱眉，这个人还真是麻烦啊。
　　屠苏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严肃的机器人，抓住他的手，扬了扬眉。“少恭你再次成功恐吓住我了。”他的机器手指去掉指尖就成了刚才威胁自己的枪，实在是自己太大意了，忘记了他不是他，只是个机器人。
　　“请问你能不能停止这种无聊的游戏？”少恭还是面无表情，面对这个人，他始终无法按照运算做出适合的表情，也无法像平常一样据理力争的坚称自己是人类。
　　“那请问你能不能帮助我自杀？”屠苏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少恭。多美的人，触手可及，可为什么自己就是抬不起手，是内疚还是残忍……阻止少恭说出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他兀自说下去：“少恭，你身体的一半器官还是人类的，如果要证明自己是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我。”
　　“杀了你，即使我获得人类的合法权利同样也会因为谋杀罪而判刑。”少恭没有丝毫动摇。两人就这样僵持下去，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动不动的对视对方，似乎时间不存在与他们之间。
　　方兰生打开实验室的门，看了一眼他们，无声无息的关上门。确定门关好以后，小兰倚在门边轻声叹气，那两人……到底该如何才好！

　　太子长琴是举世公认首屈一指的物理学家，最有可能能带领人类走出太阳系的人。可惜好景不长，当他的研究即将获得飞越时，却因事故身亡……留下了一片空白。世人唯恐空间技术就此停滞不前，使用太子长琴的细胞和身体做了两件事——克隆了一个小太子长琴，起名百里屠苏，用太子长琴的大脑和部分身体器官制作了一个机器人，命名为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继续着研究。以太子长琴的研究纪录和脑中残留资料为蓝本计算了整整十年，得到的仍是一片空白，毫无成果。所有人都说机器人终归是机器人，永远无法达到人类的高度，不管少恭如何坚称自己是人类恳请完成研究，最后科学院仍以他是机器人为由，将他就地封存。关闭电源闭上眼睛的那刻，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不会再有痛苦和不甘，他将做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无尽的黑暗陪伴着自己。
　　再次睁开眼，第一眼便看到一只伸向自己的手和一双微笑的眼睛。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我叫百里屠苏，以后我们将一起工作。”那人如此说道。以机器人身份醒来的少恭成为科学院最年轻科学家的助手。百里屠苏，一个新星般耀眼的名字，刷新了无数项纪录，年仅十六岁便成为科学院的院士，背负着无数期望与荣耀的他发誓将完成太子长琴留下的事业。屠苏的研究突飞猛进，他用了两年的时间完成了十六年无人破解的各种难题，正当人们再次为人类即将迈入宇宙而欢呼雀跃的时候，屠苏的研究陷入瓶颈，从此再无起色，人类离开太阳系的时间再次被延迟了。
　　从再次被唤醒的那日了，少恭片刻不离的待在屠苏身边，他是助手、保姆和保镖，将屠苏与其他人隔离开来。屠苏是寂寞的，除了实验室和公寓外，他不曾去过其它地方见过什么人，他也是幸福的，无论何时伸出手来，都有一只强有力的手回应着他，静静躺在少恭的胸膛中，屠苏觉得自己很安全，没有什么能伤害自己。

　　小兰看了看表，决定不再进去了，打开通讯器接通屠苏的频道：“木头脸，不，屠苏，院长要你马上交这个月的研究报告！”
　　少恭静静站在屠苏身后看他敲完最后一个句号，不禁出声问道：“这样……好吗？”
　　屠苏关闭电脑，一声不响的站起来。少恭明白这是回家的信号，立刻跟了上来，两人像平常一样沉默的走回家。吃过晚饭，屠苏倒在沙发上，闭了眼睛一动不动。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为他盖上毛毯。
　　“你要休息的话，请回床上睡。如果真累得走不动，请允许我抱你回房……”
　　屠苏猛得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抱住少恭。“你知道我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向院长报告？”
　　少恭默默掰开屠苏的胳膊，将他横抱着放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等他睡着了，熄灯离开。少恭回到客厅，打开信息终端再次确认屠苏今日的身体状况，看着闪耀红光的数据，他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一条通讯请求突然闪入，接通后一脸焦急的方兰生朝他叫嚷着：“少恭，你们快逃，院长派人来要人道销毁你！”拖了这么久，终于行动了吗。少恭微笑着感谢小兰的好意并表示自己不准备逃走，会一直待在屠苏身边。一听这话，小兰更急了：“你没听清楚吗，我叫你们一起逃！屠苏今天递了辞职报告，院长气得都快中风了！他相信是你阻碍了屠苏的研究，是你操控了屠苏！”
　　“哦，是这样。谢谢你的警告，小兰！”另一个声音响起在频道里，屠苏从卧室里走出来，坐在少恭身边，强行中断了通话。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屠苏挪了挪身子，将脸贴在少恭胸口，无比安心。
　　“预计还有一刻钟时间。我立刻收拾好东西送你离开。”话虽如此，少恭的手死死握住屠苏不放，屠苏虽然觉得有些疼，却以自己的拥抱回敬他。
　　“离开？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只想留在这里。”
　　“那就如你所愿。”少恭微笑着看着屠苏，静静吻上他的唇。
　　当小兰赶到屠苏家的时候，只看到冲天火光，屠苏的公寓被炸了个稀烂。翻遍了整个公寓也只找到一些零散的类似人类器官的碎片。这件事最终定性为机器人欧阳少恭由于逻辑程序出错启动了自爆程序，误炸死了在卧室睡觉的百里屠苏。
　　事故一年后，方兰生发表了被誉为划时代的空间物理学论文，至此人类正式开始向全宇宙进发。方兰生的名字传诵于宇宙各个角落。
　　发表了那篇论文以后，小兰以身体原因离开了科学院过起隐居生活，每天的乐趣便是伺候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当孩子睡着的时候，他会从贴身的衣兜里拿出那封看了千万次的信再次看起来。
　　小兰：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和少恭已经消失了，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作为我唯一的朋友，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快要死了。少恭想尽了办法也不无法阻止病毒在我身体里蔓延。当年太子长琴因为同样的病痛折磨又不甘心自杀，才制造了一场事故抹杀了自己的存在。
　　少恭从我出生就知道我会步上太子长琴的后尘，他花了十年时间研究治疗方法，最终却被科学院剥夺了研究权强行关闭了电源失去了所有资料。当我再次唤醒他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两年的朝夕相处，我尽力恢复了他一部分的记忆，可这徒增了他的痛苦，他只记得那些痛苦的事情，没有快乐的记忆。
　　半年前，我的研究即将取得成果，我的病也愈加严重，少恭将我的病情向院长汇报了，会诊结果是如果要活下去必须将我冰冻起来，等到医学发达再解冻进行治疗。我拒绝了。院长向少恭下达强制我进行冷冻治疗的命令，少恭用他还属于人类的那部分努力抵抗命令，我们心里都清楚这拖延不了多久。今天院长催我交研究报告，我知道是最后通牒。
　　我启动了少恭的自毁程序，根据机器人三大定律他必须优先考虑我的生命，但是他却不得不服从于我的命令，唯一能对抗我的是他还身为人的那部分，利用他逻辑博弈的一分钟时间足够实施我的计划，我能成功自杀，他可以活下来。我希望从此以后少恭再也想不起过去的痛苦，只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愉快时光，去掉了欧阳少恭的身份，他能以人的姿态活下去，不再受任何羁绊。如果你再遇见他，请替我对他说声对不起。
　　PS：我将所有的研究笔记都留给你，以你的聪明一定可以取得伟大的成果，实现人类冲向宇宙的梦想。
　　百里屠苏
　　无论读了多少次，小兰看到最后都会不住叹息。叹息声吵醒了沉睡中的孩子，孩子皱了皱眉，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兰急忙收起信，将孩子抱起，抚摸着孩子的背，又摸了摸他眉心那颗红痣。“屠苏乖，屠苏不哭！”孩子似乎听懂了大人的话，用手捂住小兰的脸，咯咯笑了起来。